第24章秘密曝光
清晨的阳光还未洒落大地，燕相雨却早早地醒了过来。她在床上翻来覆去，难以再入睡，于是干脆爬了起来。
绿绮睡眼惺忪地走过来，她比划着手势，燕相雨跟她接触多了或多或少能猜到她的意思，“你是不是想让我再睡会。”
绿绮点点头。
“莫名其妙睡不着了，不过今天感觉好像好多了。”燕相雨看着外面的天色，“感觉心里莫名其妙堵得慌，趁着积雪未化，你陪我出去稍微走走吧。”
彤华宫的夜晚终于过去，天边泛起了淡淡的鱼肚白，一切似乎又恢复了平静。穆怀澈身体彻底透支，浑身伤痕，旧伤添新伤。他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勉强整理好自己的衣衫，跨过地上横七竖八躺着昏睡的男侍，像往常一样想趁着时辰尚早宫道上还没什么人，踉踉跄跄扶着宫墙往承宁殿走。
然而冬日清晨的寒风凛冽刺骨，让本就体力不支的穆怀澈更加寸步难行，每一步都似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他感觉自己的意识开始模糊起来，仿佛整个世界都在旋转、颠倒。
“不行，穆怀澈，不能睡。”他呢喃着，强迫自己睁开眼睛。
就在这时，他隐隐约约看着对面好像出现了人影，这个时辰宫道上怎么会有人，要被看到自己如此狼狈的一面了吗？
疲惫与伤痛交织，他的身体已是强弩之末。就在穆怀澈支撑不住身体要倒下的时候，他好像听到了一声熟悉的呼唤：“怀...安王殿下？”
这声音...
他不想让她看到自己这副模样，但此刻却已无法躲避。
燕相雨正由绿绮搀扶着，漫无目的地沿着宫墙走着。清晨的寒风凛冽，但她的心里却充满了不安和烦躁。突然，她看到前方有一个踉跄的身影，那身影看上去异常熟悉。她不敢置信地盯着看了一会儿，心跳逐渐加速，才终于确定那个人影是谁。
当燕相雨让绿绮搀着快步上前要搀扶他的时候，就在她即将触及穆怀澈的那一刻，他终于支撑不住，倒在了地上。
“安王殿下！穆怀澈！穆怀澈你醒醒！”燕相雨惊慌失措地跪在地上抱着穆怀澈的上身不停地摇晃着他，急切地呼唤他的名字。绿绮也看清了倒在地上的是谁，赶紧四下找人来帮忙。
穆怀澈在失去意识之前，努力睁开了双眼。模糊的视线中，他终于看清了眼前这张焦急而熟悉的脸庞。
真的...是你...
安王留宿彤华宫第二日重伤昏厥在宫道上的这件事如风卷残云般迅速传遍了宫廷的每个角落。此等大事，自然瞒不过穆昭的耳目。穆昭闻讯大怒，即刻传召穆星冉至鸿光殿。
谢岚得知女儿闯下大祸，心中顿时一紧，慌忙放下手中事务，急匆匆赶往鸿光殿。当她抵达鸿光殿时，只见女儿穆星冉已跪在殿前石阶之下，而穆昭则面色铁青地端坐于金座之上，不时地传出阵阵咳嗽声。
“君后的消息倒是挺灵通的。”穆昭冷冷地瞥了一眼刚赶来的谢岚，话语中带着几分讥讽，“孤刚传召星冉，君后便紧随其后，真是母女连心呐。”
谢岚深吸一口气，尽量保持镇定，“星冉毕竟是臣妾和陛下的骨肉，臣妾自然时刻关注着她的动向。”
“哦？这么说来，君后对自己的女儿所做的事情一清二楚了？”穆昭的语气中透露出明显的怒意，“那你倒是说说看，你这个宝贝女儿为何要下如此重手将她弟弟伤成那样？还有她宫里那些衣不蔽体的男人又是怎么回事？”
谢岚面不改色地回应道：“星冉是臣妾亲手抚养长大的，她的品性臣妾再清楚不过。想必是姐弟之间有些误会和冲突，导致星冉在情绪激动之下做出了过激的举动。”
谢岚言辞恳切，她转向穆星冉，“快跟你父王解释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看着母亲的眼色，穆星冉接收到母亲的暗示，心中明了。她露出委屈而又带着些许悔意的表情，哽咽着说：“父王，女儿知道错了。宫中的那些男子，不过是我在闲暇之余寻求的一点慰藉罢了。父王日理万机，母亲又得治理后宫，女儿独自在彤华宫时，真的感到无比孤单。昨夜，我只是想与弟弟增进增进姐弟感情，便邀请他来彤华宫。可是，弟弟他…他对我说了些不中听的话，他嫉妒我身为储君的地位，还指责我生活奢靡。我一时气愤，就动手打了他，可能力道没控制好，导致他受伤了。父王，女儿真的知错了，我不该与弟弟争执，更不该动手，女儿甘愿受罚。”
然而，穆昭并未因此动容，他冷冷地盯着穆星冉和谢岚母女二人，“你弟弟说的有哪一句不是事实？身为储君你贪图享乐、不思进取；作为公主你私藏男侍、骄奢淫逸。你哪里还有半点公主的尊贵与体统！”他剧烈地咳嗽起来，身体因愤怒而颤抖。
“陛下息怒，气大伤身。”穆昭冷冷盯着谢岚，“看看你的好孩子都干了些什么，你这个当母亲的对此当真一点都不知情？”
谢岚虽然口中劝慰，但她的双眸中却无丝毫惧色。她笃定了穆昭其实并不敢拿穆星冉怎么样，于是她以沉稳的姿态回应“虽此事是臣妾教导无方，不过星冉已经是储君，陛下可以后宫三千佳丽莺莺燕燕，星冉为何不能也享有后宫之乐呢？”
“这么说来，你其实一直知情，甚至纵容她胡作非为！”穆昭的声音愈发冰冷，他愤怒地盯着谢岚，“孤可以允许她跟男侍享乐，但她一个公主，竟然将自己的亲弟弟折磨的皮开肉绽，是如何的顶撞能让她舍得下这毒手。要不是碰巧被瑛妃撞见救治及时，孤的儿子很可能就要浑身是伤地趟雪地里活活冻死！难道孤的子嗣，只要不是你所生，就都得死吗？！”
这话如同一根尖锐的刺，深深扎进了谢岚的心扉。她不由得想起年少时，那时，面前这个如今对她横眉冷对的男人，也曾用满是柔情的目光凝视着她，深情款款地许下誓言：“岚儿，我只会与你有孩子，即便身份所束，我不得不同其他女人生儿育女，我也只会在乎咱们的孩子。”
如今，这誓言在耳边回荡，却像是无情的嘲笑。
男人的誓言，何其讽刺，何其虚无。
谢岚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心中的波澜，然后缓缓开口为女儿辩解：“星冉同怀澈正是年轻气盛，做事不知分寸下手不知轻重，可能怀澈的语气用词确实偏激了些，才惹怒了星冉。请陛下放心，臣妾一定会严加管教她，断不会再出现这种事了。至于怀澈那边，臣妾会亲自送过去最好的药和补品赔罪，定会让他身体安然无恙尽快康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