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 偷梁换夫 - 挽小卿 - 都市言情小说 - 30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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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平生头一次毫不忌讳地出言讽刺:“公子果然人如题词,风骚的很。”

没错,白纸黑字,扇上书的正是“好风骚”三个大字。

小童听的愣住,继而拍拍脑门,无语道:“公子,你又将扇子拿反了。”

男子意外,夸张的“咦”了一声,手忙脚乱地将扇子掉了个面。

“江南才子?”

这回,谢唯黎不仅目含鄙夷,连语气和脸色都变得极为不屑。

现在她终于相信并理解小童异于常人的言行以及那句“公子是好人了”。他家公子可不就是个“好”人么,“好风骚”、“好愚蠢”之人!

男子摆了半晌造型,却没收到意料之中的效果,顿时有些无趣,收了扇子摇摇晃晃地走到椅子边坐下,很大爷的:“小童,关门。”

说是“坐”下已是非常客气,男子几乎将身子大半重量都依在靠背上,谢唯黎完全相信如果不是她占据了床的位子,此人多半会选择直接上床躺下。

这人言行举止太过奇怪,谢唯黎觉得自己很难以平常心和他共处,略略调整呼吸,决定速战速决:“这位公子,那日小女子并非有意偷听您的谈话,而是不巧触碰了机关掉进密室,还请公子看在不知者无罪的份上,放我离开。”

男子似乎困极,以手遮挡打了个哈欠,他挪了挪身子,调整了个更舒服的位置靠着打量她:“谢小姐,在我们正式谈话之前,我觉得有几个问题你需要注意一下。”

“首先,在下人称柒公子,木子底的柒,而不是小姐口中的‘那位公子’,其次,你偷听到的不是谈话,充其量只是单方面‘训话’或是警告,最后,相信也是小姐最关心的问题,放你离开,可以,只是不是现在。”

小童熟练的递上茶杯:“公子,您快喝口水,不然待会又睡着了。”

男子接过水一干而尽,精神似乎好了些,终于坐直了身子。他放下杯子瞥小童一眼,似有责怪:“乱讲话,你家公子又不是猪,怎会说话说睡着。”

“……”

看着面前这对傻帽主仆,谢唯黎觉得自己好不容易培养出来的淡然气氛都被破坏了。天知道,她现在有多想毫不客气的翻个白眼。

她咳嗽两声,强迫自己正经,这个屋里有一只猪就够了,她没必要跟着犯傻。

“听得出,柒公子是个爽快人。恰好,我也是个喜欢直来直去的人。你知道我姓谢,想必我的情况柒公子已了如指掌,那您也该知道,于情于理您该喊我苏夫人而非谢小姐,这是其一。”谢唯黎顿了顿,对他皱眉的动作视若无睹:“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但我可以向你保证,今日出了这门我谢唯黎就当从未见过公子这人。”

柒公子将扇子从腰间摸出来,扇了几下:“此话差矣。小姐嫁入苏府是不假,但若较真起来,小姐与苏相是否真结为夫妇,此事想必小姐心中最明白。夫人这个称谓,你听着尴尬,我叫着也别扭,在下是个正常的男人,自然是喜欢喊人小姐的时候多些。”

“至于谢小姐的保证……”柒公子顿了顿,一直慵懒散漫的眼神立时深邃了几分:“在下是个商人,商人都是唯利是图的。小姐昏迷三日可能不知,苏相已派人查封了在下的密道,这可给在下造成了足够的困扰。俗话说夫债妻偿,小姐现在想拍屁股走人,恐怕在下第一个不依啊。”

俗话哪里说过夫债妻偿?分明是他自己杜撰出来的!真是奸商!

谢唯黎气结:“那依柒公子的意思?可是要等我那名义上的夫君携千金来赎?”真等苏瑾彦寻来,别说拿钱了,他命都不一定拿的稳!

柒公子眯了眯眼睛,答非所问:“哦对了!谢小姐,方才有一点在下忘记提醒你了。本公子是个软硬不吃的主。”所以威胁这种手段,绝对是下下策。

谢唯黎面色一僵,心中有了几分忌惮:“那我将身上带着的所有饰物都抵上?”

“不好意思,在下对小女儿家的东西没有兴趣。”况且你从头到尾除了发簪什么也没有,簪子标志太明显,拿起来烫手。

方才还说自己唯利是图,可现在却对送上门的银子没兴趣。真是难以捉摸。

她想不出还能有什么其他方法能够抵债,脑中一转,故意道:“那小女子给柒公子当几日小厮,以身抵债?”

柒公子却不上当,直接拒绝:“有小童在,在下不缺人伺候。”想趁机逃跑?门都没有。

……

谢唯黎怒了,钱不要,利不要,平生从未遇到这样的极品。

“柒公子,您明说吧,到底怎么样才肯放我走?”

明明已经动怒,却佯装冷静,看来传言有误啊,白祁皇帝同丞相错婚的事情早先闹得沸沸扬扬,没想到女主之一竟然如此有趣,早知道……

他咳嗽两声止住遐想,自怀里抽出只早已备好的白瓷瓶,半真半假:“好说,好说,谢小姐归心似箭,在下理解。只要吞了这瓶子里的东西,在下保证小姐一觉醒来就会回到苏瑾彦的……。”

谢唯黎才懒得同他废话,二话不说抢了瓶子,仰头饮尽,末了还瓶口朝下倒给他看:“商人最讲求的是信字,你说的我都做了,所……”

药几乎立竿见影,不等她将话说完,巨大的眩晕铺天盖地而来。

“唉!要摔了!”柒公子下意识地伸手将她揽住。

看来此人还有几分良心,谢唯黎死死抓着他的袖子:“你……你答应我的,让……让我回……家。”硬撑着说完最后一字,终于昏了过去。

这么着急回相府?她不是不喜欢苏瑾彦么?

美人在怀,柒公子却满脸纠结,不客气地摇了摇怀里的人,“喂……谢小姐?”

无反应。

“谢唯黎?谢白兔!”又打了两下粉白的脸颊,依旧毫无反应。

“嘿!我记得这药没这么大后劲啊,怎么这么快就晕死过去了?”

“公子,您又忘记了,这药应该兑水分三次服的。”小童实在不能直视自家公子恶劣的行为,忍不住出声提醒。

柒公子无语看他一眼,死不承认:“你家公子这不是还没来的及说么,是这丫头性子太急,怪不得我。”

……

俗话说,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三番四次被人惊吓弄晕,强烈的挫败感让谢唯黎感到身心疲惫。

她知道自己喝了药昏迷,也知道自己能听见外头朦胧吵闹的声响,能依稀感觉到有人将自己搬起,放下,可是她提不起一丝力气,又或者是不想提起,脑子沉,身子沉,心也沉。黑暗将外头和她分割成两个世界,她蜷着身闭着眼,仿佛置身于一团黑乎乎的空间里,孤独又宁静。她想就这样睡去,可脑袋却越发清醒,强迫着,不断回放大半年来发生的一切。

她眼睁睁看到自己又回了谢家,嫁了自己不爱的人,没有朋友,没有亲人,也没有爱人,师父错怪她,夫君不在乎她,连她的身生父亲都要利用她。是了,那封名义上的家书,实际是父亲暗示她监视苏相举动的命令。

而现在,连一个来路不明的商人都想用她丞相夫人的身份讨便宜。

谢唯黎一向觉得自己是坚强乐观的人,也一直以为自己可以置身事外,可这一刻,她只觉得自己好累,累的心力交瘁,她想哭泣,想放肆,想呐喊,想发泄,她甚至自嘲的想,如果喝的是□□该多好,她就可以一死了之,远离这些是是非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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