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 偷梁换夫 - 挽小卿 - 都市言情小说 - 30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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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早朝还未正式开始,百官已立在殿下。

陈楚之一边拾级而上,一边习惯性地打量下头,待看到右侧为首之人眼下一抹淡淡的乌青,忍不住开口打趣:“朕听说丞相最近忙的连相府都极少回?丞相如此卖力工作,朕欣慰之余也不免担忧丞相的身体啊。”

皇帝宠爱丞相,原本慰问几句实属正常,但怪就怪在,让苏相全权负责查找走失使臣之事是皇上亲自下的命令,给定了两月之期不说,还不许别人随意插手帮忙,这不明摆了要让苏相累垮在寻人的道路上么?

如今却说什么工作要做但也要注意身体的话,难道皇上忘记自己一个月前说的话了?众人难免心中疑惑,目光不约而同的聚焦过来。

苏相面上笑容如常,似乎对此毫无怨言,然而薄唇里吐出的话却完全不是那么回事:“臣以为皇上首先关心的该是南梁使者的下落问题,却没想到皇上心中臣竟然更重要些,真是让臣惊喜又惶恐。”

“皇上有此担忧,做臣子的自然要为皇上解忧,所以臣决定今日就同其他同僚交接工作,立刻回府静修!”

嘲笑不成被反将一军,苏瑾彦口里说着惶恐面上又哪里有半点恐惧的样子。最可气的是,自己思忖半晌竟不知怎么反驳!陈楚之一口气堵在嗓子眼上下不得,眉间喜悦终于有所收敛,只得咳嗽两声正襟危坐,道一句“众卿平身”,赶紧转移话题:“林少将军不是旧疾复发告假了么?怎么今日也来早朝?”

对于皇上的反应,众人都心知肚明,这位年轻权相是出了名的笑里藏刀,平时共事可没少吃瘪,只是苏相平日再嚣张也不会轻易给皇上下马威,可见这次是真的被皇上逼恼了。

朝臣们收了心思,规规矩矩的散做两排,林染陆出列,单膝跪地:“谢皇上关心。臣的伤已痊愈。但……”林少将军话语突转,竟冲着苏瑾彦道:“听闻臣养病期间,找寻南梁使者的事宜均有丞相负责,如今见丞相体虚色白,实乃操劳过度之相,臣惶恐,既已病愈,斗胆请命负责此事,以减轻丞相负担。”

敢说苏相体虚色白?林将军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好胆魄!

大殿上依稀响起低低的吸气声,众人纷纷暗中交换眼神,今儿是怎么了,一个两个都针对苏相而来啊。

在看苏瑾彦,脸上笑容未变,眼里的笑意却足以冰封千里,朝臣们将头低的更下,生怕被苏相的怒火波及,成了炮灰。

然而并没有意料之中的针锋相对,苏瑾彦根本不屑于回应林少将军的话,直接向皇上禀告:“臣不才,已将南梁使者寻到。”

“哦,这么快?”陈楚之眸色一亮,朝堂顷刻哗然。

南梁使者在北地失踪,距京城不止百里,来去一趟少说也要半月,加上制画像、寻人的功夫,平常人少说也要三五月才能寻到,如今苏瑾彦不出月余便已将人寻到,此等效率较皇家隐卫有过之而无不及,难怪陈楚之如此惊讶。

面对百官和皇上的质疑,苏瑾彦立在中间,八风不动。其实南梁使者并不是今日寻到,早在十日之前苏瑾彦便已知其下落。他之所以久瞒不报,其一是藏拙为稳君心,而其二,却是因为个人私事。

一击不成,反让他抢够风头。林染陆不是个斤斤计较之人,就是当初苏瑾彦抢走林菀他也是甘愿成全他们,不曾怀有狠意。但就是他这样一味避让,换来的却是苏瑾彦那份“碎偶”之礼!他这是何意,欺辱林少将军无能么!

新仇旧恨涌上心头,林染陆简直厌极了他这幅云淡风轻的样子,上前一步:“下官知道丞相手段高明、无所不能,只是几天前使者画像才送到京城,敢问丞相如何无画辨人?”

想法和陈楚之不谋而合,连隐卫寻人都需依赖画像,苏瑾彦有什么厉害法子能不用画像?他习惯性的朝右侧挪了挪,等待回答。

这些举动统统落入目中,苏瑾彦偏不如其所愿,淡笑:“皇上,臣如何寻到人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此刻南梁使者就在偏殿等候皇上传召。虽然南梁因败北骊戈而求和,但其实力依旧不可小觑。再不传召恐有不妥啊。”

如果说刚才还对苏相的话深表疑虑,那此刻就只有震惊了。

陈楚之略一皱眉,虽然使者找到是好事,但他怎么总有种被人摆了一道,先斩后奏的感觉。南梁使者在偏殿候着?他怎么不知道!

“皇上,要不要传召?”看出他的惊诧犹豫,顺德从旁小心提点。

陈楚之收回不善的目光,点点头。顺德立即挥动浮尘道:“传,南梁使者觐见!”

百官归位,除了苏瑾彦,其余都将目光好奇的投向殿外。

殿外慢慢走进一个男子,身形高挑修长,华服锦簇,头别火凤簪,腰坠白玉佩,脚上蹬着雪白描金靴,双手微笼在袖中,态度慵懒随性,仿佛踏的不是金銮宝殿,而是青云长梯。

他走到殿中心,面带微笑,向陈楚之象征性地鞠躬行礼:“久仰先帝三皇子大名,今日得见,殊辰之幸。”不跪拜、不称臣、直呼皇帝先朝排位,何等放肆。

“放肆!”骤喝响起,四座皆惊。

林老将军出列,厉声训斥:“见了吾皇,不行跪拜大礼,成何体统!这就是南梁的求和态度?”

对林毅的发问,文殊辰毫不在意,一双凤目含笑瞅着眼前胡子花白的老将军:“想必这就是骁骑大将军林老将军吧?将军说的在理。此次出访,殊辰不是代表个人而是吾皇。既然老将军如此重视礼节,那就快向吾皇行跪拜大礼吧。只是将军您动作得快些,皇上兼爱仁德,想必还有很多话想问殊辰。”

“你!”从未被人如此放肆对待,还是当着皇上和文武百官的面。林毅险些气背过去,铁青着脸转向陈楚之:“皇上!……”正想再说什么,却被皇上挥手打断。

“你说你是代表南梁与白祁求和,无凭无据叫朕如何相信你?”陈楚之不是纠结于小事的人,现在最重要的是真正弄明使臣来意。

文殊辰道:“百年来,南梁同白祁纷争不断,劳民伤财不说,最受苦的却是百姓。南梁新皇曾御驾亲征对此感触良多,又闻白祁新皇乃先帝三子,以仁德贤明着称,所以特意谴小使文殊辰携礼前来,此次求和不为国家利益,只为黎明百姓。还望皇上笑纳。”

关于南梁战败求和一事,之前朝中就充满揣测。有人说是白祁刚进行了政变,内忧外患国库亏空所致,有人说是故意示弱好乘虚而入,总之众说纷纭、毫无统一。现在亲耳听到使者所言,朝堂顿时又热闹起来,议论纷起。

文殊辰也不在意他们窃窃私语和警惕目光,他环顾四周,目光扫过林染陆时微顿一拍,最后落在苏瑾彦身上。

笑意加深,他收回目光,击掌三下:“将礼物呈上来。”

听到信号,殿外久候的下人在众人好奇的目光中鱼贯而入。

三个一模一样的朱漆盒,烫金刻纹,巧就巧在盒子被打磨的光滑如镜,可以映出人影。

只是盒子再精贵稀奇也不过两掌之大,容量极其有限,能装什么好东西?众人脑海里不约而同浮现这个疑问。

好在文殊辰除了爱迷路外,不是个喜欢吊人胃口的,他上前两步,打开了第一个盒子。

没有逸散仙气,没有香气扑鼻,甚至连不同寻常的光彩也无,众人好奇的探脑望去,待看清文殊辰手中的物什,殿上充斥着此起彼伏的失望呼声。

什么嘛,竟然是一堆写了字的草纸。难道南梁蛮荒至此,连堆废纸都供奉成宝贝?

文殊辰视若无睹,冲陈楚之道:“此乃南梁的控蛊曲谱。殊辰这样说皇上恐怕不明所以,这样吧,殊辰斗胆请林少将军解说,相信这东西的份量,在场者当属林少将军最清楚。”

众人目光立刻聚焦林染陆,陈楚之亦道:“林少将军,你来瞧瞧。”

林染陆领命上前,其实他并不知道什么控蛊曲谱,但是他亲眼见识过蛊虫的威力:不过瞬间,便叫十万士兵化为枯骨。

他捧着铺子,上头音符缭乱仿佛万千蛊虫跃然于纸,让人忌惮:“骊戈地处漠北,山川险阻,地广人稀,易守难攻,白祁能在如此劣势条件下与我军抗衡长达百年之久,除了优质士兵和将领外,还因为他们具有一项白祁将士没有的本领――操控蛊虫。”

“此虫入血宿主,轻则夺人心智,重则饮血蚀骨。我军伤亡最为惨重的几次战役,此蛊功不可没。”

话音未落,殿上一片哗然。方才因好奇靠近的大臣纷纷倒退数步,仿佛文殊辰手里拿的不是操控蛊虫的曲谱,而是蛊虫。

文殊辰笑道:“林少将军说的是行军蛊,此蛊专门用于战役。除此之外还有纵情蛊、忘忧蛊、噬心蛊等,不过蛊虫难制,所以即便是行军蛊,不到万不得已亦不会轻易使用。此番吾皇送上的正是行军蛊的控蛊曲谱。”

南梁竟舍得将这样重要的东西送出来,足见其求和真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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