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二更) - 偷梁换夫 - 挽小卿 - 都市言情小说 - 30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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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二更)

作者有话要说:第一次上编辑推荐榜惹,双更双更~~\(RQ)/~啦啦啦

男前女后,黑马如影穿梭在绿色间,追兵不舍,他们似乎摸透L莹的能力,那些坐骑飞奔于地,论速度竟毫不逊色。然而L莹载着的不单单是谢唯黎,耳闻马蹄声越来越近,谢唯黎心急如焚,竟顾不上危险,从背后取了三只羽箭架于弓上,双脚紧扣马踏稳住身形,一百八十度下腰,屏息凝视,额前冷汗滑落,弦满弓三箭离,势如破竹,直射入当先三匹追马马眼。

“吁!”林中传来马匹声嘶力竭的吼叫,马上刺客下意识地飞身离开,却正中谢唯黎下怀,剧痛令马匹步伐顿乱,后头的避闪不及撞作一团,立时,人仰马翻,哀声四起,惊起飞鸟无数。

“干的漂亮!”文殊辰忍痛大赞,若不是右臂受伤全身酸麻,几乎要拍手称快。狂风吹散他的喊叫,他想转头再看一眼,却被谢唯黎毫不留情地一掌拍在脑后:“闭嘴!”

“命都快没了,你还有心思闹腾!我真是倒了八辈子霉才会跌下密道遇到你,真是孽缘!”

文殊辰低低一笑未反驳。孽缘么?原来孽缘是这样的感觉啊,他怎么觉得还不错的呢?

暂时脱离危险,紧绷的神经松弛下来,昏涨的感觉尽数涌入大脑,文殊辰不得不敛了笑容,将缰绳重新塞回到身后人手中:“剑上淬了药,用不了多久我就会脱力甚至失去意识,你刚刚的法子虽然妙但只能救一时之急,他们很快会追过来,而凭我们现在的能力根本无法自保。”

顿了顿,他继续道:“左右我受了伤,说是个累赘也不为过。和我在一起,只会拖累你。如果你想活命,可以将我丢下。我虽记不得什么路,但这林子却来过不少次多少有些熟悉的,你朝西南方奔去,凭你的骑术,应该有七分把握能在刺客们追上前同皇上、苏丞相的人马汇合。”

说这话的时候,文殊辰面色难得的正经,凤目去了慵懒散漫的笑意,直勾勾地盯着前方,神色灼热又奇异。他扣着她的手腕,将缰绳一圈圈绕上去,坚决又郑重,仿佛将自己的生杀大权尽数交到别人手中。

谢唯黎不由呆住,心理咯噔一下,跌至冰谷。

……

苏瑾彦站在河畔的大树旁,玉指缓缓抚摸着树干上并排的三个箭口子,他拿出羽箭稍作比较,刻印入木三分。河边泥土松软湿润,除了他来的方向,另有两处马蹄印记,一深一浅,均向右方延伸。

他眉头紧锁,沿着马蹄消失的方向一路跟随,却在入林的口子上发现更多错杂的印记,显然此处绝不止两匹马靖国,苏瑾彦俯身比了比那印记的大小,略一沉思,继而脸色大变:“不好!快去保护夫人!”

……

如果后有追兵,前有崖,情况十分危急,这时候有个人告诉你有法子能转危为安,条件是你只能旁观不能插手,更不能随意帮忙,你会如何处置?

正常情况下,大部分人会选择乖乖听话,暂时失聪眼盲。

然而谢唯黎忘了,文殊辰的生活里从来没有“正常情况下”五个字,而他自己更从来不属于“大部分人”。

半崖间岌岌可危地悬挂着两道人影,一条冰冷细长的锁链如蛇般紧紧缠绕在文殊辰左臂上,链子尖端带着锥子,此刻牢牢钉在崖壁处,右臂则吃力地揽着谢唯黎,后者不得不伸出双手抱住他的脖颈。

“……”一言不发地,谢唯黎面无表情地盯着上方的人。

这样的目光太过冰冷无情,文殊辰不得不咳嗽两声缓解尴尬:“啃啃,我……我以为你刚刚是想跳崖来着。”

话方出口,便被厉喝该住:“文殊辰,你当我和你一样,记路不灵光脑子也不灵光么!”

“我说让你好好呆在树冠上不要乱动手全部交给我来,你听了么!什么西南方是出林的路,你自己睁大眼睛看看这条路哪里和安全有半点关系!”

“现在真好,追兵没有了,刺客没有了,我们的命也交代的差不多了!”

谢唯黎教养再好,一而再再而三碰到此等奇葩也不能不爆发。那时她不同意将他一人扔下,执意带着他驾马往西南方奔去,想着就算到不了林子口,也能沿路寻找可以藏匿的山洞先隐藏起来,再故布疑阵将L莹赶走。可她居然忘了此人的不良前科,他哪里是一点点的不记路,他的世界里根本就没有路!策马行了不过一刻钟,前方林木越来越少,尽头居然是高耸的断崖!

看到这一幕,谢唯黎花了好大力气才忍住没有一脚把他拽下悬崖去。

后来无法,只能将他先安置在最茂盛大树的树冠处,崖处景致一览无余,她认得的这片山崖,因为前面的山峰连着觉明寺所在的觉明山,她少时曾嬉戏到这里。山崖从上面看很是险恶,实际上下头是平缓的湖泊,她算计的很好,只要借力得当,就算跳下去也不会伤的太重。

刺客们果然很快杀到,当先一批立刻同她厮杀起来。原本一切都计划的很好,连故意失足跌崖的位置都精准无误,然而谁想到文殊辰居然会会错意,直接从藏身之地飞身掠下,拼着最后力气斩杀她身边数人,接着……接着……

她被他毫不犹豫扑倒,两人双双摔下崖去!

时机不对,方位不对,落崖的姿势也不对!好好的逃生计划就因为某人的乱入,顷刻面目全非,变成实打实的“坠崖,生死不明”。

谢唯黎简直可以想象,苏瑾彦他们听到消息时会有怎样的反应,最开心的人肯定是林菀,指不定还能编排出什么“殉情”的话段子来。

造孽啊,真是造的什么孽啊!她觉得自己做人挺低调的,连嫁人都这样云淡风轻,怎么就触怒上天扔了个文殊辰来白祁呢?

犯错在先,这回文殊辰也词穷了,被谢唯黎训了几句,他吃力地笑两声,右臂隐隐有下滑的趋势:“小黎子啊,这次恐怕真的要靠你了,我就是想插手也插不了。”

话音刚落,上头便传来锁链松弛的悉索声,凤目缓慢阖上,怀抱松开,两人飞速下坠。

谢唯黎一口气梗在胸腔,咬牙,吃力地反抱住他不断滑下的身体,另一只手抽出匕首刻入岩崖,但匕首却承受不住两人的重量,她只能借助下落之势暂缓的片刻,足尖点于那些突起的石块处借力,体力很快耗尽,只听“噗通”一声,两人坠入湖中。

文殊辰醒来的时候是意识先于身体清醒,耳畔传来树枝燃烧发出的噼啪声,半边脸被烤的微微发烫,身上并不湿漉,竟温暖的很。

他努力睁开眼,眨了眨,第一眼见到的却不是熟悉的人影而是漫天繁星,闪亮如宝石。

“谢唯黎?”他想起身,却牵动伤口,闷哼着倒回地上,才发现自己身上垫着赤狐狐裘,里头只穿了件单衣,伤口被简单处理并包扎过,身上盖着自己破裂的锦袍。不远处是宁静如镜的湖泊,火堆里有袅袅青烟升起,地上散落着小堆果子以及那副银甲。

脑中正空白,身后传来熟悉的脚步声。

他下意识地坐起去寻,凤目毫不掩饰地盛放笑意与惊诧。

谢唯黎是去寻吃的了。铠甲脱下,里头的红裙被扯作几瓣,纷纷系在小腿处,看起来虽然滑稽不合礼数,却极方便行动,脸上妆容早已洗净,头发半干地挽在脑后一缕散发垂至肩头。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文殊辰看的有些呆,竟没听清那开阖不停的朱唇都说了些什么。

直到一颗果子砸在脑门上才回神,手接过,是不知名的野果,上头还沾着晶莹的水珠,他一口塞进嘴里:“我睡了很久?”

谢唯黎走到火边坐下,将果子置于甲胄上,避而不答:“你该庆幸剑上没淬毒,不然你就不是睡了多久,而是死了多久了。”

她穿的很单薄,山间晚上露重风大,文殊辰从身下抽出狐裘,替她披上,鬼使神差地问道:“我若是中毒将死,你还会这样救我么?”

这话说的太矫情,谢唯黎几乎怀疑此人是不是真的中毒神经错乱了,她看怪物一般打量他,张口咬下一口果子,斩钉截铁:“不会。我现在就后悔了,应该早些听从你的建议将你丢下马去。”

答话无情,文殊辰却反而心情更好,勾了唇,将目光投射到火堆上。

一天内能发生很多事,刺杀、试探、坠崖、救助……

一桩桩一件件,接踵而至。他不是谢唯黎,也没有一个苏瑾彦能将他保护的很好很纯洁。从另一种意义上来说,他之于谢唯黎,绝对比苏瑾彦还要危险万分。比如,西南方的路通向悬崖,他一早就知道,但他却告诉她一旦扔下他,前方就是活下去的希望。至于指错路的原因,相当简单,敢舍弃他生命的人,他也没有理由让她继续活下去。

生不一定一起生,死却定要一起死。

这是他的准则,也是他的狠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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