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 偷梁换夫 - 挽小卿 - 都市言情小说 - 30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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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许是意识到陈楚之还在场,刚才的语气太森冷霸道,苏瑾彦缓了缓,淡淡补充:“启禀皇上,此次内子受惊不少,御医说需要静养。臣府上今日实在不便待客,既然文使臣想报恩为内子解蛊,不如就暂时搬去相府旁边的旧宅居住,那里既离相府近,方便解毒,也为林少将军每日省去不少来去路的麻烦,最重要的是,如果文使臣一旦发生什么事,臣也能第一时间发觉并赶去救援。”

“不知这样安排,文使臣意下如何?”

问着别人的意见,目光却流露出不容反驳的意味,文殊辰笑容散了些,移开目光:“皇上,苏丞相果然心思缜密,方才是殊辰考虑不周了。”

陈楚之无可无不可,两位当事人都无意见,他自然乐于见成:“那就依丞相的意思吧。”

“说了这回话,朕也乏了,你们若没其他事便退下吧。”陈楚之扶着额头,靠回龙椅上。

“臣告退。”

“殊辰告退。”

前后出了御殿,顺德将两人直送到御花园口才告退。

石子路上宫人稀少,天空阴沉冷冽,风刮得满地落叶,枯枝乱颤,凄厉地哀嚎。

“是什么时候的事?”不是疑问而是质问,苏相此刻的心情堪比天空。

比预想中还要晚几分发问,文殊辰听懂他的意思,笑的颇为没心没肺:“苏相不是早已心中有数了么?”

从他放谢唯黎回相府的那天起,明里暗里,苏瑾彦就没间断过对那件事的调查,甚至连方术青都被他挖出来,掏了个干净。不过他也从没指望方术青能保守秘密就是。

文殊辰的话等于间接承认了苏瑾彦之前的所有推测,却没想过与方术青等朝中官员接触的会是这位南梁使臣。“文公子真是好手段,唯黎误打误撞发现你与白祁官员勾结的密道,你竟舍得下蛊威胁她。”

文殊辰笑容不变,坦然:“苏相应该庆幸她贵为丞相夫人,否则,在下可不能保证她能活过那日。”

这是句实话,如果不是考虑到杀了谢唯黎会扯出不必要的麻烦,他也不会浪费一只噬心蛊去威胁她。

现在想来实在后怕,袖中紧握的手掌渗出冷汗层层,不知是恼怒自己大意曾让谢唯黎身处险境,还是恼怒这样大的事谢唯黎居然从未与自己提起,苏瑾彦怒极反笑:“那文公子今日怎么又肯假借昨日之名替内子解毒?”你明知道,不解蛊才对你更有利。

两人又穿过道宫门,前方守卫越来越多,皇城门近在眼前。

文殊辰叹了口气,无所谓道:“理由很简单,就只怕说出来苏相不信。其实在下是个极讲信用的人。昨日在林中苏夫人确实对在下有恩,知恩图报是人之常情。”至于报过之后要如何相处,那就不是苏瑾彦或是谢唯黎能左右的了。

“还有,在下也很懒,懒到连后悔二字都不愿去想。当日在下不杀苏夫人不悔,今日决定救她也同样不悔。”想想,又补充道:“有一件事苏相可以放心,在下绝不会对苏夫人不利。”

谈话看起来似乎异常顺利,苏瑾彦点点头没甚表态,城门大开,两辆刻着相府标志的马车缓缓进入视线,福禄和小童候在车边,两人听到声音均向这头看来,后者看到文殊辰眼前一亮,睁着双大眼睛哆嗦着嘴便想扑上来,却碍着皇宫重地,不好太放肆。

“你先送文公子回相府暂歇,派人把相府对面的旧宅打扫出来,文公子今晚要搬进去住。”苏瑾彦吩咐跟上来的福禄,转头对文殊辰道:“文公子,本相还有些事没处理完,就不同你一起回相府。”

文殊辰道了句好,苏瑾彦深深看他一眼,目光深沉清冽,隐隐有些警告的意味:“方才的话……本相希望文公子能够牢记。”

目送马车消失在远处,苏瑾彦转身上了后面一辆:“绕道,去七品楼。”

……

林染陆推门进去的时候,苏瑾彦正捧着杯清茶安静地坐着,雅间光线昏暗,并未掌灯。他面临靠窗的位置,清冽的眸子正眺望远处热闹的接道,一袭青衫衬地温文儒雅,周身散发出若有若无的淡然疏离,常年为相平添一分高冷的官威,使他整个人看上去让人肃然起敬。

怀着复杂的心情阖上门,林染陆并未上前。

听见响动,苏瑾彦没回头,也不招呼他坐,只是慢条斯理地抿了口茶水:“昔日少将军为破液池曾不惜以身试险率领精兵伪装成敌军援军的模样从背后偷袭南梁讲卒。衣装马匹如此相似,梁军果然上当,后方空门打开,不出半日便被少将军杀的片甲不留。”

顿了顿,缓缓将目光从远处调回:“此战以少胜多,捷报传至京城,少将军名声大噪。”

昏暗中,苏瑾彦的目光映着外头的辉煌灯火,显得明亮如鹰,林染陆眸色立沉,翻掌点上灯火,大步流星走近在他对面坐下:“丞相想说什么,染陆不懂。”

苏瑾彦轻笑一下,毫无温度:“林家老爷子在朝堂上滚爬多年,有些规矩也不需要本相多说。他想要什么,本相心中自有数,烦请少将军切记转达,如果林家若真想心想事成,什么人该动,什么人不该动,务必牢牢记住。”

最讨厌的他这种不可一世、高高在上的说话论调,林染陆听的莫名其妙,不耐烦:“苏丞相,我想这番警告最该记住的不是我,而是丞相你自己。”

“南梁使臣的事,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想你比我清楚。我林染陆没你想的那么龌龊,竟玩背信弃义、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把戏。丞相有何立场质问我?”

面对他的讽刺,苏瑾彦无动于衷,连表情都未变化,直视他有些咄咄逼人的目光:“有何立场?”他嗤笑:“看来林少将军除了救人不在行连脑子都要比普通人笨上许多。原以为上次那份‘大礼’已最够让少将军长些心眼,结果竟是本相高估了。”

“意思很简单,林毅想自己动手,本相不阻拦,只一条,不准动本相的人,特别是本相的夫人。他若以为杀了谢唯黎便能让本相死心塌地地替他开路……呵,他尽管可以放手来试,看看到底是他刺客的剑快,还是他的命长!”

推测过很多苏瑾彦约自己出来的目的,却从未想过是因为一个谢唯黎。林毅做了什么林染陆隐约猜到过,前日检查部署时他借故将自己调开,竟是为了安排刺客进山。误伤了谢唯黎,他自然心疼,但苏瑾彦用这样的口吻说出来叫他忍不住火冒三丈。

他什么意思,害苦了林菀后还想来染指谢唯黎么!

当即握拳,手背青筋暴起,若不是脑中还残存着理智,险些就要招呼到面前的俊脸上:“你怎么还有脸说这话!小菀在宫里为你受尽折磨,你却在别处怜香惜玉!”冷笑一声:“苏瑾彦,你不要把自己想的太好,以为全天下女人都会被你耍的团团转,你骗的了一个,骗不了第二个。是谁当初说喜欢小菀,要娶她为妻的?是谁答应的爽快,说要一辈子相濡以沫?苏瑾彦,你说的比唱的好听,转眼就翻脸不认人将她送进那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

“我从未亲口说过喜欢她,也从未说过要与她相濡以沫。”眸中光华灼灼,带着渗人的压迫:“我答应过她的话,我都做到了。圣意难测,我承诺过她会护她一世,更未曾加害于她。林少将军,请你注意你的言辞!”

荒唐!真是荒唐!

林染陆怒极反笑,不住的摇头:“真厉害,苏瑾彦你真厉害!利用人连把柄都不带留。对,你是没说过喜欢她,但你却放任她误会、放任她想象!这些话真该让小菀听听,让她知道怎么没有早点看清你的真面目。说什么圣意难测,我就不相信,以你苏瑾彦的手腕,如果真想争一个女子会得不到!”

“可是我无心去争。”苏瑾彦一字一顿地抛出:“因为我从来没有真正喜欢过林菀。”

“如今她贵为莞妃,得皇上三千宠爱是她之幸,荣华富贵应有尽有,至于深宫势力,我承诺过保她平安无虞,就算不喜欢她也依旧有效。”

去他.妈.的“是她之幸”,去他.妈.的“有效”!

听到和知道是两码事,出离愤怒已不足以形容心中的翻江倒海,灯火将林染陆的影子拉的又长又直,宛如一柄出鞘的利剑,剑锋熠熠生辉,随时能令对手见血封喉,他冷道:“收起你那该死的承诺,既然不喜欢她就不要惺惺作态,小菀不需要你的保护,也不需要你的所谓承诺。”

茶水变得微凉,苏瑾彦轻放下茶盏,不置可否。

沉默一会,胸口的怒气渐渐平复些,林染陆的语调不再咄咄逼人,多了些冷嘲探究:“苏瑾彦,我真好奇,你推林菀入宫是为了放松皇上警惕稳固相权,那么黎丫头呢?你现在口口声声对我的警告又是为了打她什么主意?”

黎丫头?

苏瑾彦神色一沉,语调立时冰冷三分,他站起身不欲与林染陆废话下去:“黎丫头?叫的可真好听。”

“你与她师徒八年,可曾关心过她分毫?知晓她喜欢做什么,讨厌做什么,为何要拜你为师苦习武艺?明明什么都不清楚,却来装什么圣人君子。”

“本相的家事,用不着外人插手,而你,根本就不配叫她黎丫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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