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 偷梁换夫 - 挽小卿 - 都市言情小说 - 30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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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呵,真是嚣张。

凤目神色变化,到嘴的话重新吞回肚里,文殊辰笑道:“其……”

“相爷,萧大人来访,说有要事相告,正在门口候着。”

相府教仆苛严,主子谈话时,除非事态紧急,否则决不许轻易打断。福禄面上虽看不出什么表情,但苏瑾彦心中却计较了一番。

未等他发话,文殊辰自觉地站起身:“苏相既然不方便,在下和林少将军便下次再来,左右不是特别要紧的事。”

谢唯黎正要开口,却被苏瑾彦摆手打断,他拱手道:“苏某失礼了,今日确实有公事在身,无法作陪,本该由夫人代劳,可是唯黎小病未愈、精力有限,恐怠慢了两位。只好劳烦两位下次再跑一趟。”

林染陆再瞧她一眼,见谢唯黎注意力此刻都放在苏瑾彦身上,根本没有注意他,心理更加抑郁,仿佛被堵住般,他淡淡道:“那林某便和文公子告辞了。”

苏瑾彦点头:“福禄,送文公子和林少将军出门,让萧大人去书房等候。”

直目送两人消失在花园,他才转头对谢唯黎:“你到过此地?”不是疑问,而是肯定。谢唯黎对画没有文殊辰这么高的鉴赏力,且这画在他众多风景名画中最多只处在中偏上的位置,算不得极佳,能得她青睐,恐怕另有原因。

谢唯黎意外,并不需要刻意隐瞒,点点头:“就在觉明寺后山的仙女峰,怎么,夫君也有兴趣?”

觉明寺后山?惊诧之意闪过,苏瑾彦避而不答,思忖半晌,握握她的手又放开:“我有公事在身,你先回房休息片刻,可好?”

……

文殊辰莫非真的只是单纯的欣赏画景?通往书房的路上,苏瑾彦忍不住回忆起方才他看画的眼神。

觉明寺后山并不是什么秘密之地,不同于寺庙的人来人往,那里隔着层层山林,说是人烟稀少也不为过。谢唯黎是因为自小长在那里才见过,一个南梁使臣,会像黄叔公那等寄情山水的画师一样不远千里去探寻美景么?他实在无法将这等地方与文殊辰联系起来。

暗道定是自己太多心,南梁与白祁相距甚远,地域不同,风景自然不同,他们觉得稀疏平常的风景在文殊辰眼中新奇有佳也不是不可能。

再退一万步说,就算那里真的有什么特殊意义,也绝不可能牵连上两国政治,想通这层,苏瑾彦丢掉之前的念头,将思绪重新拉回到萧大人来访的事上。

推开书房门,暖意迎面扑来,吏部尚书萧然几乎同时上来行礼。

“丞相,那边果然有动作了。”

脚步不顿,苏瑾彦道:“噢?还这样快,真是沉不住气。”薄唇勾起抹薄良的微笑,越过旁边弯腰拱手的人一步步走向中心,桌上,明黄的奏折和各类信报垒做高高一叠。

福禄将门关上,遣开周围的守卫,亲自候在门外。

萧然从袖中夹层摸出纸张,仔细展开双手递上,苏瑾彦接过,上面密密麻麻全是官员的名称,旁边还注明了银两数目及其它备注,是何情况,一清二楚。

萧然直起身子,肃然道:“这些都是这段时间林毅将军接触过的官员名单,上面有些是丞相知道的,但大部分是瞒着我们进行的。”

上至一品大员,下到五品小官,林毅看人倒是准,尽捡些立场不定可口风不错的官员拉拢,只可惜,有些操之过急。

“宫里那位知道多少?”合上名单,随手丢于桌上,苏瑾彦靠回椅子里,一手支额似闭目养神。

“臣匆匆来报的正是此事。”萧然的语气急切起来,带着诧异:“以往此类事情,我们得到消息的速度该比宫里整整多出三日不止,可这次宫里几乎与我们同时收到消息。”

“噢?”青衣华贵挡不住房中霎时凝结的幽冷,苏瑾彦倏地睁开眼,眸光冷冽严厉,眉头皱起,紧抿的双唇让温雅的面容染上薄薄的寒气,他缓缓坐直身子,重新拿起桌上的名单。

萧然不敢妄自揣测他的心理,站在桌边额前已渗出薄汗,虽不是他的责任,但他却感觉千金压顶,只怕说错一个字或是做错一个表情就会被椅上那位凌厉的气势中伤。

目光重新扫过一个个力透纸背的人名,确保这些与林毅直接或间接接触的人中无一人有告密的胆子:“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为何到今日才说。”

语气不重,质问与隐怒已扼得萧然喘不上气。

他一鼓作气,干脆将所有都说出来:“其实也就是近日的事。相爷还记得上次夫人同南梁使臣同时坠崖之事么?那次宫里知道消息的速度就比平时快了些,但情况特殊,加上我们的人并无刻意隐瞒的意思,所以臣也没在意,只当是巧合,哪晓得这次……”

唯黎坠崖……眸子微眯,流转复杂的光泽。那时他一心扑在谢唯黎的安危上,有些细节的确是他大意了,再加上后来陈楚之急召、从文殊辰口中得知谢唯黎中毒之事,将他的步调打乱,现在想来,倒是个避重就轻的好法子,居然连他都瞒了过去。

极少见到苏相这般诡异的冷笑和阴厉的目光,萧然轻咽口唾沫,斗胆出声提醒:“丞相,您看我们解下来该怎么办?”

林毅与朝中大批官员私下来往,光坐实这一条罪名就足以让宫里那位大刀阔斧的整顿朝堂,将林家收监入狱,甚至波及相府。幸亏眼下皇上还没有足够的把柄和罪证,无法施行。

不用他提醒,苏瑾彦也知道情况紧迫。林毅瞒着他有小动作早在预料之中,因为陈楚之得知消息的速度害的他原本的计划统统要提前,要说提前行事倒不是不可以,只是他从来是那个手握主动权的那人,如今却被人在背后不痛不痒戳了一下,那感觉可不太好。

不去正面回答萧然的问题,玉指扣着桌子,心底已有了盘算,苏瑾彦微笑着缓缓引导:“萧然,朝中的新晋官员中,你觉得谁是全力主张保皇的?”

萧然抬眼看去,正对上丞相似笑非笑的目光,再思忖心里顿时明白大半:“新晋兵部侍郎张立钧。”

此人无后台背景,因为为人耿直固执,是忠实的保皇者,得皇帝大力提拔。加上他年轻,根基不稳,说话有事分寸拿捏不对,得罪过不少朝中其他势力的大臣,拿来做探路石子最合适不过。

有些话点到为止就够,具体怎么做不需要多言。这事解决起来并不棘手,苏瑾彦真正在意的是皇帝隐卫搜集情报的能力究竟是如何在短时间内突飞猛进的。

“你负责掌管官员调动情况,除了台面上正常的官员职位变动,近日皇上私下里同哪些官员走的比较近?”

涉及到本职工作,萧然不假思索:“臣知道丞相在怀疑什么,南梁使臣议和来访,皇上近日除了与使臣洽谈些两国事宜,并未有反常举动,日常议政也只是见些平常官员,未见其有何异动。”

这些苏瑾彦都知道,文殊辰不是白祁人,陈楚之再慌不择路也不可能倚仗别国人,可如果问题不出在皇帝召见的群臣上,那变数又在哪里?

“丞相,说起南梁使臣,臣到想起另一件事来。”萧然道:“不知丞相是否还记得,当时南梁使臣来访时,曾说过向白祁献上三份大礼,其中两份已当众揭开,但这最后一份的去向却不为人知。”

明白他在怀疑什么,南梁为白祁皇帝提供单独势力帮助?想着都觉得荒唐。苏瑾彦嗤笑一声,似在嘲笑对方的无知:“政治不是施善,一味的示好只会加速死亡,不会带来任何益处。”

“南梁与白祁的情况你我心里都清楚,对一个连屁股都没坐稳的新皇,他们有什么理由花如此代价去扶持?陈楚之不笨,他们就不怕最后被反咬一口?两国相交,消息的传递速度很大程度上决定了战争与朝政纷争的胜负,除非南梁皇帝是个傻子,否则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来。”

萧然心下一秉,低头道:“臣受教了。”

“此事你暂且别管,派人将宫里动静盯紧些,这样的情况我不允许再发生第二次。”

“是。”不敢再多言,为房中冷冽的气势震慑,萧然答应着拱手退出书房,福禄见状恭谨地上前,按照惯常的规矩送他离开。

几步出了书房所在的花园,压迫紧张感立刻消散,萧然回头深望一眼,暗暗松了口气。明明长了张儒雅俊秀的脸,平常会面也是如沐春风般和善,为何每次私下汇报工作就这般九死一生冰冷窒息?他下意识扯了扯胸口紧束的衣襟,寒冷的空气灌入,竟觉得凉爽舒服,不敢多作停留,萧然加快了脚步,苏相有令不敢不从啊。

房中再度回归宁静,苏瑾彦拿起笔,略一思索,名单上赫然多出些圈圈记号。既然陈楚之已经知道这些官员与林毅私下往来,并打算采取行动,他到不如先发制人,先稳住局面。看着那些圈出的名单,仿佛已看到朝堂上即将上演的戏码,笑容欺上唇角。

“卫三。”声音低低响起,话音方落,一名长相毫无特征的男子推门而入,身着打扮的是相府最普通的仆役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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