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 偷梁换夫 - 挽小卿 - 都市言情小说 - 30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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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丞相夫人过生,场面热闹宏大几乎可同苏相大婚时比拟。炮仗十七响,红花十里作毯,张灯结彩、花团锦簇更不必说。门口站着数个散财童子梳着角头装扮可爱,均穿着花衣抱着竹篮,看到有路人经过便笑着将篮中的金银礼物分撒出去,图个同喜同乐的彩头。更有京城有名的戏班子,从清晨起便开始吹拉弹唱,选的曲目有喜庆热闹,亦有悠扬高亢,巧妙的杂糅在一起,随着时辰的渐移呈现不同的风味。

相府宾客满门,来去皆是朝中重臣富贵人家,不同之前的宫宴或是婚礼,这次谢唯黎作为真正的主角,必须从头到尾参与,苏瑾彦是习惯了这些场面的人,却苦了谢唯黎,面对一波波不熟悉的官员除了陪笑说话,还是陪笑说话。她默默想,幸好自己是练家子的人,不然普通女子没几分精力哪里撑得住这样强度的脑力体力活动。

“累么?中午都没好好休息。”送完不知第几批官员入宴席就坐,苏瑾彦替她拢紧有些松的大氅,握住小手摩挲。因在风中站立太久,手心手指透着冰凉。

眼里闪过类似心疼的情绪,想要招手让无忧送个汤婆子上来,却被谢唯黎摇头拒绝了。

“不用,我不冷也不累。”为了增强话语的效果,谢唯黎轻轻回握一下,还原地跳了跳脚表示自己依然体力充沛。苏瑾彦花了这样多的精力甚至百忙中抽空为她亲自书写宴请请帖,自己怎能不开心,又怎会觉得累和繁琐?虽然不明白他为何对自己的生辰看的这样重要,但不管他怎么想,自己配合就是了。

“恩。”苏瑾彦也不再多言,府上来往人太多,不好做的太明显,简单地抚了抚她的发髻作罢,“唯黎,对不起,只此一次,下次再不让你这样受累。”

这样兴师动众只为成全心底一个不想出口的心愿。因为无法补还谢唯黎一个只属于他们的婚礼,所以只能借这样的机会向所有人宣布,这位阴差阳错嫁入相府的谢家大小姐才是他苏瑾彦此生最重要的人,他的妻子,他许诺用生命呵护的人。

这些心思,苏瑾彦并没有打算同谢唯黎说,有些话他不想说也不必说,只要他做好了相信他的唯黎自然可以感受到。

然而谢唯黎并没有注意到他满含深情深意的目光,此刻她的注意力被停在相府门口的一辆马车完全吸引了过去。

“爹!大哥!你们怎么来了?”

想挣脱苏瑾彦的手迎上去,却反被扣的更紧。

马车上下来的两人,正是阔别已久的谢迁同谢韫。

谢太傅今日穿的少有的隆重华贵,黑色绒衣,上头绣着红色的祥云,头发也是一丝不苟的竖起,自身子大好后,精神熠熠不说,双眸更平添几分深邃,满身的正气傲气,当初读书时的儒雅只能隐约品得几分。

相比之下,谢韫就朴素低调多了。白衣翩翩,墨簪、青佩,看到谢唯黎后眉眼里藏不住的笑意与随和,不知是太过想念亲妹还是怎的,整个人都沉浸在淡淡的喜悦与愁思中。

“幺儿!”听到谢唯黎的叫唤,谢迁回以一声叫唤,情深意切溢于言表,目光扫过两夫妻十指紧扣的双手时略顿片刻,不着痕迹的移开,不见特别反应。

“小妹生辰,大哥与爹怎能缺席。若不是你嫂子染了风寒娘要在家照料,娘也是要来的。”几人都见过礼后,谢韫才同谢唯黎道,忍不住上下打量她,眼前的丫头较之前似乎更滋润了些,不似之前回府时的沉闷宁静,整个人都洋溢着开心与自然,脸蛋红润光泽,一看就是幸福的模样,看来苏瑾彦确实待她极好。

“嫂子怎么病了?可请了大夫开了药吃?”

“吃了药,已经好多了。你顾念好自己的身子就好,家里无需担心。”

话虽这样说,谢唯黎还是有些懊恼自己,责怪般地捅了捅旁的苏瑾彦,大有兴师问罪,为何他从未提过此事的意思。后者除了态度良好的认错和宠溺地安抚,无他反应。

苏瑾彦搂着一会欣喜一会懊恼的妻子,头一次这般客气真心地对谢迁和谢韫笑道:“外头冷,岳父大人同大舅子既然来了,就快些进去吧。”

谢唯黎也附和:“爹,女儿同瑾彦待会忙完了就进去陪你和大哥说话。”

“无忧,还不快带爹和大哥去后厅就坐,爹吹不得风,最爱喝竹叶青,记得选个最暖和的地方另泡茶水来!”

谢迁听了大为感动,太久没见到女儿,或者说父女两个统共在一起生活都没有几个月,难为谢唯黎将他的身体状况和喜好记得这么牢。到底血浓于水,饶是这位朝中铁血拼搏大半生的老人也忍不住湿了眼角。

拍拍女儿的肩膀,想说的话很多,也知道不合时宜,便只能笑着连道三句好,才移开目光同无忧离开。

谢韫与她擦肩而过,难得俏皮地眨了眨眼睛,含着让她放心的意思。

“你怎么不告诉我你将爹和大哥请来了?”两人才走远,谢唯黎便迫不及待地问。

苏瑾彦很是无辜,握着她的手:“我以为你知道啊。生辰这样大的事,哪有父母亲人不来的道理?”

说是这样说,可是她爹因为上次剑上的后遗症受不得风寒冰雪,谢唯黎以为家中最多派人送贺礼来,没曾想爹居然和大哥会亲自过来,而且还不事先通知她!弄得她措手不及还说错话,连嫂子病了都不知道,真是不孝。

“那嫂子生病的事呢?”她整日在相府不清楚外头的消息,苏瑾彦总不至于不知道吧?

果然,苏瑾彦道:“只是染了小风寒,已经请了大夫瞧过,没什么大碍,我想着不必那么兴师动众,便没告诉你。”

都生病了还叫小事!谢唯黎还想在说,却被一道骤然插入的蓝色官服打断。

“奴才F栎给丞相和丞相夫人请安!”拂尘挂臂,帽绣孔雀翎,是位宫里的小太监。小太监声音听着生疏,低头跪着看不到表情,谢唯黎不认识。

苏瑾彦却是认出来了,表情有些惊讶:“F栎,你不在绣绣宫里伺候着,跑到相府来做什么?”

F栎将头稍稍抬起,保持着方才的动作,声音略显急促:“秀妃娘娘今日午睡起来跌了一跤,不知磕了哪里一直喊肚子疼,奴才斗胆请丞相快些进宫去!”

绣绣将要临盆,这关头摔跤可是什么情况都可能出现,谢唯黎吃了一惊:“怎么这样不小心!出了这样大的事,皇上知道了么?请太医没?。”

赶紧催促苏瑾彦:“你快些进宫去看看,这儿的事你先别管,有我应付。”

F栎瞥一眼苏瑾彦,答道:“奴才走的时候皇上和太医还未到,秀妃娘娘疼的直抽泣一个劲喊相爷。”

然而苏瑾彦的反应却很奇特,出乎意料,听到消息他没有像谢唯黎表现的那样急切和关心,看着F栎的目光闪烁深邃,似乎还有其他什么情绪在沉淀。

“瑾彦?”以为他吓住了,谢唯黎伸手推他。

苏瑾彦将她的手握住,并不看谢唯黎,凝视跪在地上的F栎片刻:“绣绣宫中有随侍的御医且早在一个月前沈大人和产婆便住进内宫方便随时召唤。皇上现在肯定在延绣宫,我现在过去除了添乱并无其他作用。”

话说的太薄良,不光F栎,谢唯黎也呆愣当场。

然而后者很快反应过来,谢唯黎惊讶的发现脑中闪过的第一个念头竟然是上次在延绣宫,绣绣故意支开苏瑾彦让其与林菀幽会。

苏瑾彦极其疼爱绣绣,如果绣绣真的出事,他绝不可能这般冷漠无情。那么这次呢,是故技重施还是确有其事?

苏瑾彦的回答让F栎错愕半晌,似乎和预料中的情况出入太大,他竟不顾场合地磕起头来:“丞相!此事千真万确,奴才领命离开时宫里已经乱成一团了!还请……”

“太医呢!延绣宫随侍的太医都死了不成!你同我废话的时间都够到沈大人来回几趟了!出了事第一反应竟然是跑到本相这里来,若绣绣真有个三长两短,你们一个个都别想活过明天!还不快滚!”

苏瑾彦的声音陡然变得阴冷怒意,握着谢唯黎的手险些失了力道,看来他心中也不能确定事情真假。F栎无法,心里又着实记挂苏锦绣只能连滚带爬出了相府,策马而去。

F栎的离去并没有让气氛缓和,苏瑾彦愁眉紧锁,松开手紧握成拳,原本的好心情荡然无存。

“要不,你还是去看看?”瞧出他的犹豫和挣扎,谢唯黎忍不住开口劝慰。

“唯黎……”苏瑾彦瞧过来,目光含着深切的挣扎和疼惜,糅杂很多复杂的情绪,这样的感情太浓烈让人无法承载,谢唯黎的心情一点点沉静下去。

对视半晌,他下定决心般地,咬牙道:“今日是你的生辰,我今晚哪儿也不会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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