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 偷梁换夫 - 挽小卿 - 都市言情小说 - 30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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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小半时辰后,书房的门被人从内推开。

只有沈贺一人出来,福禄迎上去:“大人这边请。”

沈贺下了台阶却并未立即离开,他背着药箱,回身看向书房。昨夜月色那样好,可今日却不知怎么布了漫天的乌云,真是反常。入目,青瓦白墙,低调的颜色,低调的样式,纸窗上倒影着里面的案几的影子,隐隐绰绰,依稀可以辨别出苏相提笔疾书的样子。

眼前浮现他眸下难掩的青灰色和眉宇间的疲惫操劳,沈贺叹一口气,将方才在书房未曾说的话尽数吐露。

“福管家,相爷操劳过度,虚火太旺,长此下去对身体损耗太大,劳烦管家替他熬些去火的汤药来。”说到此处顿了顿,四周望去,纳闷:“怎么今日来没有看到夫人?可是昨日受累现在还在休息?”

昨日谢唯黎生辰,沈贺也亲自送了贺礼来,并不知道今天早晨发生的事情,以为谢唯黎还在补眠。

福禄不好明说,只能含糊答应着。

沈贺也不在意,点头道:“相爷这,恐怕也只有夫人劝的了,人啊,只有这么多精力,事情再多也要休息好了才有精力办。”

说完,提溜着药箱晃悠悠向大门走去。

福禄跟在后头,看看书房,又望望月绮轩的方向,摇头重重地叹了口气。

……

不管外头人如何思虑,书房内,只闻笔落于纸发出的沙沙声。

落笔如飞,三张质地不同的纸上不一会便撒上墨迹,字迹洋洋洒洒,如人一般俊彦携永。

待墨迹干透,苏瑾彦将它们分别装进不同的信封:“卫一。”

话音刚落,门口突然多出道人影,推门进来,卫一行了记无言的屈膝礼。

不急着将东西交给他,苏瑾彦道:“你这几日呆在他身边,可有什么发现?”

卫一低着头,面无表情:“文公子的生活,过的很……折腾。”

这评价从相府不苟言笑的护卫口中说出,饶是苏瑾彦也忍不住觉得新奇,顿住了手上的动作。

但事实证明,卫一形容的相当准确。

文殊辰前些日子突然想起要骑马,硬拉着林染陆陪去了皇家猎场牵了马匹出来,还不肯在猎场里玩说是太拘束,要自己去郊区遛马。不知是兴奋过度还是要风度不要温度,结果就是回府就病倒了。这才有了上次下人来报说文殊辰感染风寒不能来相府的事情。

许是病得真心有些严重,昨天晚上倒是难得的好伺候,早早喝了药倒头就睡,再未有其他动作。小童一直守在门口,其他人均没出入。

苏瑾彦听的无语,但这又确实像文殊辰能干出来的事情,骑马骑到染风寒。细细想来,也就是因为他这样反复无常的性格才叫人更加难以捉摸,因为你永远也猜不到他下一步动作,所有你觉得不可能的事情在他身上都有可能发生。若是此人作为同朝大臣,苏瑾彦定是头号注意的,然而现在他是以南梁议和时辰的身份来到白祁……

他真是百思不得其解,南梁君王脑子是浸水了?怎么会派这样一个不靠谱的使臣出来议和。他就不怕文殊辰将事情搞砸?

苏瑾彦道:“那林染陆呢?当真对文殊辰寸步不离?”

卫一道:“除非有圣谕到,林少将军一般都同使臣在一起。晚上待使臣睡下后,少将军会按例巡查一遍才离去。”

真是尽职尽责,苏瑾彦勾起抹似嘲似讽的笑容。

“不过昨晚少将军并未离去,而是宿在了文府。”

“哦?”俊眉挑起,苏瑾彦意外。

卫一继续道:“昨夜少将军寻了跟紫竹来,在凉亭就着月光敲打了一夜。属下离的很远,不敢靠的太近,不知道他做的是什么,似乎是什么可以吹凑的乐器。”

吹奏的乐器。苏瑾彦更惊讶。同时,心里升起股不祥的预感。昨日是谢唯黎生辰,林少将军府确实也派了人送来贺礼,但那走的都是场面话,而林染陆是谢唯黎师父的事情知道的人并不多……该不会,他昨夜做了一夜的东西,是要亲手送给谢唯黎的吧?

“他昨夜后来可有离开相府?”

“离开过一个多时辰左右。”

“回来后你还曾见过那东西?”

卫一如实道:“未曾。剩余的残竹也被人收拾掉了。”

与猜测不谋而合,苏瑾彦敲打着放在桌上的书信,看不出喜怒:“你照旧跟着文殊辰,林染陆那边暂时别管。”

“这三封信,按规矩送到三位大人手上。”

卫一来去无声,他走后很久苏瑾彦都保持着之前的动作,望着书架上的檀木盒子,似在发呆。

看了半晌,他站起身取了盒子下来,里头赫然躺着块白色璞玉。今年地方新晋的众多玉中,就数上次那块血玉和这块最为瑰丽,可惜血玉雕出的钗头凤昨日在曜雪宫被林菀砸碎了,如今只剩下这块,原本打算做成玉镯,现在……

“还是雕簪子吧。”拿在手里掂量,玉质温润舒服,苏瑾彦叹了口气,揉揉酸疼的额角,寻了刻刀来,轻车熟路地刻画起来。

……

天始终灰蒙蒙的,谢唯黎在床上坐到手脚发凉,才想起吩咐外头的无忧打水进来洗漱。坐到梳妆台边,可欣打开妆盒,一只醒目的七彩纸鹤露出来。

可欣意外:“夫人……”

谢唯黎眼角一抽,觉得脑仁更疼了。随手接过那纸鹤:“无事。你继续梳妆。可悦,今日我在房内用早膳。”

林染陆昨晚来过相府寻她,正巧碰上她与文殊辰出去了,不过师父找她会有什么事?总不可能又是因为林菀吧。

迅速用完饭,打发了下人出去,谢唯黎按着纸鹤指示的位置找到了只紫色的半月笛以及一封书信。

字迹熟悉,力透纸背。

翻开查看,原来是他送给自己的生辰礼物。信上只字未提如今两人的生活状况,说的最多的就是好好照顾自己之类的话。谢唯黎就着火盆将书信烧成灰烬,取出半月笛端详。

林染陆常年征战沙场,不仅剑法厉害,刀法也厉害。半月笛抚摸起来光华舒服,毫不硌手,谢唯黎有些失笑,去年生辰的时候她便嚷嚷着说要他做只笛子送予自己,当时他们正在山上的断鸿楼里仰望漫天星火,她曾以为这辈子都会这样单纯喜悦,可现在物是人非,半月笛拿在手中,心境却再不同了。

突然就想再去一趟觉明寺后山的断鸿楼,想再眺望一次京城的火树银花,想登高远望,吹奏一曲。谢唯黎当下取来出门用的男装,换下繁复的女装,不一会儿,镜中浮现出位翩翩公子。拿上半月笛,直奔相府后院的马场。

“你要去哪里?”身后响起清冷熟悉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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