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 偷梁换夫 - 挽小卿 - 都市言情小说 - 30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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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

正如苏瑾彦所言,在平定京中内乱后,皇上连下三道圣旨传陈楚铭上京觐见。圣旨上闭口不提行刺事宜,说的却是先皇祭祀问题。白祁祭祖有个不成文的规定,每五年为大祭,而今年恰逢先皇过世五周年。理由正大光明,外人看过也不会上心,明眼人却仔细打量着皇上圣旨底下的行动。

祭祖的圣旨何须劳动林染陆林少将军亲自前往北地,以三百里加急的速度传达?

皇上的态度很委婉,也很直白。不管刮风下雨,不管生老病死,只要陈楚铭还有一口气在,即使动用武力也要“押解”进京。

林染陆出发的第一天,扬州城内两处人马几乎同时收到信使的报信。

比预期的速度快了近一倍,苏瑾彦将信纸撕碎烧尽,灯火噼啪地燃烧,映照着他俊秀的容颜,皱眉紧锁,表情凝重。

提笔数次,悬而未决。一盏茶时间过去,数张白纸上,洋洋洒洒落着长长短短的文字。再三交代确认,目送信使消失在朦胧的夜色中,匆匆熄灯踏着月色出门。

在观陈楚铭,显然也不容乐观。谁都没想过皇上会派林染陆亲自送旨,从京城到北地,以战马的速度不过半月,而从扬州到北地,至少也要近一个月。虽然有替身常年掩护伪装,骗骗普通官员无压力,但要骗过熟悉自己的林染陆,怎么想都有赌运气的成分在。

对方三百里加急的速度,此刻从扬州赶铁定不行,唯一的办法就是,制造些麻烦让林染陆在中间耽搁下来,为他回去赢得时间。

陈楚铭脑中想到的第一个人,非谢唯黎莫属。

“不行!”苏瑾彦“霍”地站起身,脸色凝结成冰,想也不想拒绝脱口而出。

“她好不容易才脱离皇城的纷争,你此举无疑将她重新推入深渊中,她的安全无法保证,我不同意。”

陈楚铭道:“她活着并不代表你活着,只要你不露面,他不知道你还活着,就不会对谢唯黎不利。更何况,她是林染陆唯一的徒弟,她若活着林染陆高兴保护还来不及,怎会让她再次陷入危险中。”

“再说我也并未说让谢唯黎随林染陆同回京城,只要让林染陆察觉到她的存在,他必然会暂缓形成将此事调查清楚,至于后面她回不回京城,自然不是由林染陆说的算。”

“你什么时候生出这么天真的想法了?”苏瑾彦一脸不可置信:“我的死活都不能改变她是丞相夫人,是谢迁之女的身份,她活着却不回京,这是欺君瞒上。你如何解释她一个女子如何落崖生还?如何瞒过层层关卡离开京城?又如何会北上,又不早不晚地恰好遇到送旨的林染陆?”

“楚铭莫要再说,我知道你的心思,我们俩之间的事不要将她牵扯进来,一个林染陆,一道提前发布的圣旨,还不至于乱了你的阵脚。”

被戳破心思,陈楚铭有些微恼,不错,他是想借机把谢唯黎拉进来,他就是想逼一逼这个女人看看有什么更加出乎意料的情况发生。

女儿身如何,凡是对白祁有利的可造之材,他都会尽力收入麾下。

见他阴着脸不说话,苏瑾彦也意识到自己说的有些重了,缓了缓语气道:“我今日来,不是和你讨论如何应对林染陆的问题。方才收到信报,萧然派去一路跟踪文殊辰的人失踪了,确切的来说是七日之前就失踪了,文殊辰竟破解了萧然与探子往来的密报,让萧然误以为一切正常。算算行程,七日前他应该在域鹿附近,此处是南北贯通的重要码头,不论北上还是南下,陆路水路都极为方便。”

“我担心他根本没有按照所说的原计划返回南梁,而是原路折返回了京城或是去了其他地方。”

这倒是个有趣的现象,苏瑾彦竟然紧张文殊辰多余陈楚之。

陈楚铭挑眉道:“你不是说你和你夫人还活着的消息,除了相府的几个人就只有萧然知道么?那文殊辰该不知道你这只黄雀在后,他或许也知道皇上会下旨让我进京的消息,想螳螂捕蝉而已。”

“说不定林染陆被派去北地送旨就是他的建议呢,边疆少了能将,他只要送信回南梁让南梁皇乘乱来袭,到时候就算攻不下白祁皇城,随便攻几座城池还是绰绰有余。”

此语正中苏瑾彦下怀,他的担心正在此处,所以方才立刻写信让萧然暗中多加注意,他掌管官员升迁降职,有颇得圣眷,想调换几个人去边防的权利还是有的。白祁怎么内乱都可以,关起门来不过是自家斗,但若外敌想来分羹,那就休怪白祁百姓同仇敌忾,不爱戴外宾了。

“所以我的意思是,林染陆送旨北地而你却在扬州的事情你勿操心,赶快传信让将士们加强北地巡察防守才是当务之急。文殊辰这边,我会尽快确认他的目的和位置,在此之前,变数和未知太多,你也让人多加小心。”

陈楚铭嗤笑一声,他就说,一个林染陆而已,怎会他前脚收到书信,后脚苏瑾彦便形色匆匆地赶到,原来是自己下属办事出了纰漏,让他帮忙补漏子来了。

建议说的对,但是听从是一码事,心里不痛快还是要说的。

“你的人办事不利,却让我收拾烂摊子,苏瑾彦,你这算盘打的灵光,本王叹服。你一直口口声声说辅佐本王清君侧,与我分享密报,替我分析当下局势,还双手奉上圣旨和记录朝中百官把柄弱处的记事簿……做事细致严谨,滴水不漏。本王真好奇,在你的心里,真的没有对权力还存留一点点渴望么?谢唯黎真有这么大魅力让你放弃野心放弃权势?”

“相比五年前,现在的你,行事更加老道精明,本王完全相信,只要你想,完全可以仅凭自己反败为胜。”

眸光潋滟,闪过奇异的光彩,对视良久,苏瑾彦缓缓开口,笑容深邃:“渴望?我从未掩饰过对权势的渴望,只不过相比权势我更渴望同唯黎在一起罢了。至于楚铭说的那些……一身杀戮满手鲜血,恐唐突怀中佳人,王座皇权,还是留给更适合它的人吧。”

“我辅佐你,帮你,是还我五年前欠你的债,不管你信或不信,你是我苏瑾彦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知心兄弟。昔年我一为绣绣二为自己,抛弃了兄弟情义选择了陈楚之,而现在,我将自己数年来混迹朝野的势力心腹尽数交予你。”

“将那本记事簿后半部空白纸张浸于水中,自会显示字迹,上面写的官员任用、所负职责事无巨细。我想你以后会必会用到,也省了很多你调查的麻烦。”

心细如尘到如此地步,给他的东西居然还留了后招,陈楚铭这回不信也得信,苏瑾彦真是铁了心要辞官归隐不再参政。

“那……你真的没有什么想要我做的?”拿人家手软,况且还是从精明人手中拿到巨大财富,饶是陈楚铭也忍不住心虚。

苏瑾彦顿了顿,看着他一字一顿郑重道:“我知道你心中还未完全放下她,如果你能不计前嫌,就麻烦替我照顾好她吧。”

陈楚铭心头猛跳,两人从初见面到现在,都在有意无意规避这个话题,多次话到嘴边,都被生生咽下。

苏锦绣。这个名字就像一根刺深插入心,初始时,如鲠在喉疼痛难忍,后来习惯了,整夜想着念着痛着怒着倒也自得其乐。

值到这时,这位曾经历过大起大落的王爷眉眼间才终于显现出一丝沧桑和感慨。

他移开目光,自嘲道:“绣绣这么聪敏美丽,哪里还需要我照顾。你放心,我不会对三弟痛下杀手,不仅因为他是我的亲兄弟,更是为了她。他们两个会像你们一样做一对快乐的患难夫妻。”

想起卫一送来宫里的信报,苏瑾彦欲言又止,本想如实相告,话到嘴边却变成:“但愿呈你吉言。我只怕,到最后绣绣都无法认清谁才是最适合自己的。”

陈楚铭久久未接话。

半晌,转过头,一扫方才阴霾的心情,大掌不客气地拍在苏瑾彦肩上:“大丈夫百纳海川,伤春悲秋像什么样!还不快回归正题,说说下一步该怎么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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