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 偷梁换夫 - 挽小卿 - 都市言情小说 - 30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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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延绣宫,清凉殿。

乳娘喂饱静姝公主后自觉退出大殿,宽敞的地上铺了三层厚厚的绒毯,上头散落着各式各样的玩具,苏锦绣坐在其中一头,用拨浪鼓逗弄着怀里的静姝。

F栎和怜珊伺候在侧。

“皇上还在御书房同大臣们议事么?”

“回娘娘,皇上今日下了早朝就在御书房,午膳也是同前几日一样传进去用的。”怜珊同F栎对视一眼,如实禀告。

拨浪鼓摇出咕咚咕咚的声响,静姝眨着水灵灵的眼睛,伸出小手想要抓。苏锦绣叹一口气,将鼓柄拿远了些,变换着方位和节奏继续摇:“自从哥哥生死确凿后,他就像变了个人似的,整个人气场都变了,虽然还是笑着却总给人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前些天本宫路过尚武门,听见散朝的大臣们议论说皇上现在整顿朝堂雷厉风行,杀罚大臣们连眼睛都不眨一下,搞得现在文武百官人人自危,平常敢说敢言的大臣都噤声了。”

“本宫知道皇上是压抑久了,好不容易皇权恢复,想肃清朝堂血液,可……这样急躁真的可行么?”

朝堂的事后宫小宫女小太监哪懂多少,苏锦绣做主子的感叹,怜珊和F栎做奴才的也只有跟着瞎感叹的份。

“娘娘,祖制规定后宫不能干政,这些闲言碎语娘娘在奴才奴婢们面前说说就好,可千万别传到皇上耳朵里去。前朝是男人们的世界,奴婢觉得,皇上心里有娘娘才是最重要的。”

怜珊并不识得书本的大道理,顶多识得几个文字,苏锦绣也不指望她能说出更有建树的话,想到昔日未出阁时,哥哥常常带她去大皇子府上做客,那时候和他们谈论古今又是何等舒服快意的事情。

一切想起来还恍若昨日,转眼间,哥哥命丧黄泉,楚铭哥哥久病缠身贬于北地……

而这些,全都和自己脱不了干系。

F栎不知她心中所想,接着前头怜珊的话道:“皇上是九五至尊,心思自然不是随意能揣测的,奴才今天早晨去领月银的时候还听说皇上下旨急招王爷回京,说是为了五年大祭祖的事,还让林少将军亲自去传旨呢。”

“什么?林染陆去传的旨!”

“哐当!”

苏锦绣手一抖,手中的拨浪鼓坠地,突如其来的巨大响声惊哭了怀中探头探脑的静姝。

“娘娘!”怜珊赶忙上前捡起,苏锦绣下意识抱紧静姝,抱在怀里摇晃安抚。

“你……你说清楚些,王爷久病在床,往常祭祖都未曾回来过,怎么这次皇上却要召见?”

“奴才也是听在顺德公公跟前当差的小公公说的,皇上连下三道圣旨,让王爷务必立刻奉旨进京,而林少将军此去就是为了保证王爷的安危。不过想想也有道理,往常小祭无关痛痒,五年大祭做儿孙的到场也无可非议。”

苏锦绣冷哼出声,不做评价。

将手中的孩子交给怜珊道:“带公主回去休息,F栎,你再去趟御书房……等等,算了,不去也罢。”

“‘不去也罢’?怎么,秀妃可是怪朕这段时日冷落了你?”低沉的嗓音从外帘传来,陈楚之大步流星地迈入殿中,俊脸上带着浅淡的笑容,因眉间的凌厉气场显得邪气。

“奴才(奴婢)参见皇上,皇上万福金安。”

陈楚之笑着点头,逗弄静姝一会后摆手示意怜珊将孩子带走。

“绣绣?当真生气啦?”

他凑近两步,看到苏锦绣光着脚坐在地毯上,剑眉微蹙,蹲下身将她抱起,放坐在旁边的榻上。

苏锦绣本闷着一肚子气,见状瞬间软了火气,到嘴边的话也咽回肚中。

方才听到F栎说陈楚之降旨要求大皇子进京的事,别人恐怕蒙在鼓里,她却是最清楚他的目的。先是林毅,然后是哥哥,接着是楚铭哥,陈楚之一定要这么残忍,将所有人都逼向死路么?

自从楚铭哥去了北地,四年来本本分分,不参政,不议政,从未妨碍过陈楚之行事,加上北地气候不适应,一直久病缠身。陈楚之处置林毅她能理解,他瞒着她对付哥哥已令自己心生寒意望而却步,没想到他现在竟然将刀口对准了对他毫无威胁的楚铭哥。

那可是他的亲哥哥啊,都不能放过么!

苏锦绣头一次觉得,自己是如此看不透眼前的男人,看不懂这个与自己同床共枕四年之久的君王。旁人都说自古君王多无情,她一直以为陈楚之是不同的,难道只是因为当局者迷才无法看透么?

“皇上多虑了。”苏锦绣喃喃道:“绣绣只是看皇上忙于政事太专注,不敢去打扰。”

“噢?这是绣绣的真心话?”陈楚之挑眉,站在她面前,居高临下,俯视。

苏锦绣抬头:“不然皇上以为是什么?”

陈楚之没有说话,撩起明黄的龙袍,做到案几的另一端,端起宫人新上的茶盏。

“下个月十五就是祭祀祖先的日子,这是朕登基以来第一次大型祭祖,按理说应该朕亲自督办,但最近朝堂事多,后宫也有些波及,祭祖的事朕恐怕难向往日那般提点顾虑着,你要多长点心,记挂操办着。”

“服饰礼数就参照以往惯例,不懂的可以多请教礼部的官员宫人,他们都是办事的老人了,很多方面比你有经验多。”

苏锦绣道:“臣妾知道。”

“可是皇上,静姝虽为皇室血脉,但……”

“静姝年纪尚小,就由你这个做娘亲的代替祭拜上香吧。她待在宫里就好。”

苏锦绣点点头,故意试探:“既然是大肆祭祖,那参与祭祀的皇室人员均要制作新衣,不仅皇上和臣妾的,连后宫其他妃嫔也要算进去。皇上,臣妾听下人们说王爷今年祭祖也要回来,臣妾要不要请裁官上王府一趟?”

手中合盖的动作停住,陈楚之抬眼扫过她的面容,良久,呷一口茶水,道:“你消息倒是灵通,朕今日才下的旨,你便知道了。”

语气不重,分明带了些问罪的味道。

“只是恰好听到下人们谈论起罢了。臣妾整日带着静姝,哪里有心思关心这些闲言碎语,可不是皇上方才提起祭祖的事想起来问一问。”

若是之前,皇上绝不会这样同她说话,可是现在,哪怕随口问问就会引来他的怀疑,苏锦绣心情不免更加低落。真不明白,所有挡道的“敌人”都被他铲除了,为何他的疑心病非但没有根治反而愈演愈烈?

陈楚之自然不认为自己做错什么,听到苏锦绣的回答,瓮声瓮气地“嗯”一声,坦然道:“他的事你不必操心,我让你学着操办祭祖是历练你管理后宫的能力,你只要做好统筹,管好皇家内外,晋王的事莫要插手。”

一番话,无疑佐证了苏锦绣之前的猜想,陈楚之根本不在意陈楚铭是否参加祭祖,他在意的是能否在祭祖前要了陈楚铭的命!

“皇上!”忍不住低呼出声。

“臣妾有一疑问,不知当问不当问。”

其实出声前一会,陈楚之就已经站在大殿之中了,没让人通报是打算给苏锦绣一个惊喜,哪知却听到绣绣与F栎议论他降旨让陈楚铭进京那一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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