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闻王后愈,筹划盗墓来。
两个月后,后山竹园中。
严寒的冬天终于慢腾腾的迈走了它的脚步,给人们带来了久违的阳光,温暖的光度悄然的融化了翠竹枝叶上的残雪,残雪化作了颗颗晶莹的露珠,时不时的滴落在黄色的土壤中,青色的石板上,每每夜深人静听去,好像这广袤的竹林正在独自悄然演奏着和谐的乐章。
一切都很和谐,但唯独谢芳尘的心里一直都不和谐,每日虽然在刘去面前故作淡定,可实际上内心煎熬,如坐针毡。
已经两个月了,也不知道阳城昭信究竟怎么样了,不过她肯定是没死的,因为如果她病重身亡,侍卫们会在第一时间告知刘去,宫内也会挂上黑幔白幡,但这些都没有。
到底怎么样了呢?谢芳尘有时候真是觉得百爪挠心,因为她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那么迫切的希望一个人死去,虽然偶尔会被自己的想法吓到,觉得自己身为21世纪的人应该保持着一个世事洞明的心态,但一想到史书上记载的那些未来的事情……正所谓当局者迷,也就是这样了。
某次夜间,谢芳尘正在服侍刘去沐浴,出门换热水的时候,突然看到一个纤细的人影立在黑幽幽灯影晃晃的竹林入口处,她吓了一跳,待看清来人后,激动的差点将手中拎着的水桶砸落在地。
“小祖宗,你可总算来了啊!”她口内发出一声低呼,强自按捺住内心的激动,三步并两步跑到柳君跟前,小心翼翼的看了眼身后的竹屋,拉着柳君绕到厨房的后墙角边上,低声问道:
“你怎么才来啊,我简直都快急死了都!趁着王爷在洗澡,你快说说,外面的情形究竟怎么样了啊!”
“你在这里陪王伴驾,日子潇洒惬意,与世隔绝的,又好像神仙伴侣,还关心外面做什么。”柳君淡淡的翻了个白眼,口内不咸不淡道。
“什么啊,与世隔绝不假,消息闭塞的不得了,连只苍蝇都飞不进来呀……”
“这种天气哪里会有什么苍蝇。”
“求求你啦,别卖关子啦!我知道你生气了,但这都两个月了,气也该消了吧!快说说啊,外面究竟如何了?乔公子有没有……救阳城昭信?”
“公子是个大好人,你说他救她不救?”
“……那,现在……”
“好了呗。”柳君哼了一声道。
“谁好了?”谢芳尘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上。
柳君撇过头去,无视她殷切的目光:“当然是王后了……你也就死了那份心吧!”
“……”
柳君等了半天也未见她回话,诧异的扭头看去,只见她神色恍惚,痴痴呆呆的,好像傻了一般一动也不动。
“怎么了?说话啊?”
“……”
“……别这样,你……”
“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从一开始我就不该设计让阳城昭信去长寿宫吃什么火锅宴,这样她也不会被太后泼了一身油汤受伤,这样刘去就不会对她另眼相待,这样厨师长就不会用油腻的饮食和螃蟹谋害她让她病势加重,这样就不会让刘去心生内疚又厌世避出,这样乔羽书也就不会与他身份交换,这样她也不会好……”
“你这样那样的说什么呢?”
“我就是想说,我被老天爷耍了,老天接着我的手,把差点脱离历史轨迹的车头,给拽回了原点,我被老天爷狠狠的当了一回踏脚石!好可惜,差一点我就可以扭转乾坤了,我是知道结局的,却没想到是这么一个过程……天啊,你究竟让我说你点什么好呢!”
柳君见她不停的胡言乱语,不由得又好气又好笑,正想开口劝慰两句,突然听到不远的竹屋内传来刘去的微怒的喊声:
“谢芳尘!你换个热水换到倭奴国去了吗!人呢!”
“你快别傻了,王爷叫你呢!”柳君慌忙推了她一把,赶紧隐身离去。
谢芳尘呆呆愣愣的回到竹屋内,只见刘去已经离开了浴桶,身上穿着绛紫色宽大的浴袍,正在系着前襟的缎带,看到她,上下打量一番,见她手中空空如也,立刻气不打一处来:
“热水呢?”
“……凉了。”
“你!呼,也不早说,等你这许久,本王怕是冻也冻死了!”
“天气已经暖和了,再说了,你都穿了衣服,冻不死。”
刘去看着她一本正经的回答,顿时有点哭笑不得的感觉:“你就这么气死本王算了!”
“……”
“这般魂不守舍的,究竟发生了何事啊?”刘去看出了她有些不对劲,试探得问。
“……”
“为何一副受了打击的模样?莫非……”刘去想到了什么,被浴水滋润的水润粉红的面上,浮起一丝坏坏的笑容:
“莫非……是因为两个月了,本王不曾宠幸与你,你觉得不舒服了?嗯嗯?现在究竟是因为心里不舒服呢,还是身体……不舒服呢?”
谢芳尘看了他一眼,无语。
他则慢慢的向她靠了过来,调笑道:“本王看得出来,你是个追求名正言顺的女人,所以这两个月来,本王不曾强迫于你,也是不想破坏了你我之间这难得的感觉……你若愿意,本王即刻封你为妃,尔后共赴巫山云雨。”
“您想什么呢。”谢芳尘送给他一对卫生眼球。
“好吧,好吧,”他顿时垮下了脸,一副挫败的模样,撇了撇嘴:“本王就是知道……算啦,不逗你了,”他站直了身体,收起玩味的嘴脸,微微正色道:
“本王知道你在这里憋得太久了觉得闷透了,正好王后病已痊愈,现在只剩休养即可,
本王看你憋闷许久,决定带你去……”
“慢着,王爷什么时候知道王后已经痊愈的呢?”谢芳尘听到刘去的话,只觉耳畔中宛如焦雷震响,忙不迭的询问。
“三日前从侍卫那里得知的消息,本王心中大石总算放下了……只是还未曾告与你知。”他若有所思的看向她,发觉她面上各种颜色几度转换,神色间颇为难看,沉默了一段时间,他忍不住又展开了话头:
“乔羽书的医术,果真是不错的,你看看……”他还未说完,就被谢芳尘打断:
“这么大的事情,你们就这么轻描淡写的告诉了我!”她再也按捺不住复杂的情绪,脱口而出。
“什么?你说‘你们’?有人悄悄告诉了你?这里还有其他人?是谁!”刘去微微皱眉,厉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