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人盗墓行,蹊跷白狐墓。
“深山老林,人迹罕至,后周古墓,青石狐碑……这么诡异啊,光想想就让人起白毛汗啊!”谢芳尘搓了搓胳膊,咧嘴道。
“怎么,不想去啊,不想去你就自己留在此处,等本王回来就是了!”刘去睨了她一眼。
“让我留在宫中?”她双眼一亮。
“少打你自己的小算盘,本王是说你独自留在这里,竹园内,还只有你一个人,宫里你暂时就别回去了!不过别想偷偷溜出去,本王会派人紧盯着你的!”
什么啊,还以为可以趁刘去走后,悄悄去找乔羽书,跟他晓以大义,要他小心警惕阳城昭信,最好能够说动她,悄悄杀了那个日后为祸宫闱的恶女人……不让她出去还真的什么都泡汤了。
要是留在竹园,等那恶毒女人身体完全康复,派个杀手来暗杀自己,自己可没那么多的好运气,杀死自己就好比捏死一只小蚂蚁啊……想想是真的不甘心了,就差那么一点点,唉。
只可惜谢芳尘到现在还没有明白,什么叫冥冥中自有天意,任你有通天手脚,也别妄想扭转乾坤啊……真是痴人说梦,犹自未醒啊。
“那好吧,我跟你一起去,留在这里怪闷的……但我总觉得那座古墓很诡异啊,又在深山,会不会有什么危险呢?”
“怕什么,本王会多多带足人手,准备好足够的饼饵清水,这世上本来就没什么鬼怪,那些所谓怪力乱神都是一些无聊人士的庸人自扰,不足为虑;即使有又如何,所谓人怕鬼三分,鬼怕人七分,这么多人一同前往,阳气充足,真是有鬼前来冒犯,大队人马一冲,定叫他魂飞魄散永不超生!哈哈!”他哈哈笑道。
谢芳尘暗暗撇了撇嘴――也不知道是谁,上次在魏王子且渠墓吓的仓皇而出,好久都不敢提“盗墓”两字,看来最近又是闲的蛋疼了吧……
于是此事定下,刘去传人前来,听了一些路上的事宜,又吩咐了几句,一切筹划清楚后,此间再无话,转眼一夜悄然过去。
第二日清晨,大队人马长达两百人,轰轰烈烈向那座有着后周狐碑古墓的深山老林出发,一路上煞是引人注目,刘去性格乖张,对于盗墓一事从来都是不拘小节,这么多人也没做什么掩饰工作,毕竟是在自己的地盘上不怕有人找茬,不过也不会有哪个傻瓜强盗看到这强大阵势,还来打这位煞神王爷的主意吧。
过了五六日的路程,车队人马渐渐疏远了平坦的大道,远离了热闹的人烟,周遭的景象渐渐荒凉起来,地面也越发的颠簸起来,照此情形看来,应该离古墓慢慢的近了。
又过了三天,当谢芳尘被无数次的晕车折磨的快要一佛出世二佛涅盘,耐性也快要到极限的时候,一座大山终于默默的出现在人们的面前。
只见这座大山高耸入云,此间林木旺盛,墨绿色的林木几乎将大山全部包裹起来,打远望去,根本看不到一丝半点的羊肠路径,时日虽渐渐变暖,但站在山前,林中疏风刮过,却是让人觉得阴凉刺骨,一阵阵的起鸡皮疙瘩,加上四周人迹罕至,开春时节飞鸟也很稀少,深林幽静,高耸的树枝遮挡了大部分的阳光,虽是正午时分,却让人感觉已是落日黄昏,于是一种阴森森的不详之感渐渐的笼罩人们的周围。
“见到此间此情,有何心情?”刘去倒是一副兴奋的模样,问向谢芳尘。
“这这……真是呵呵了,这绝对是花钱买罪受的绝佳场所啊。”她忍不住叹道。
“果真是小女子登不了大台面。”刘去听罢,不由得嗤之以鼻。
“王爷,您不会是现在就要进山吧?”谢芳尘见到这里,心中止不住的打退堂鼓,便想鼓动刘去离去:
“王爷,你看咱们这车马劳顿的,刚到这里就要入山,这么辛苦怕是对您身体不好啊,不如咱们在附近找个人家借宿一晚,好好从长计议你觉得怎么样啊?”
能拖一天是一天,再慢慢想办法让他离开。
“本王看这里方圆数十里都不会有什么人烟了,倒不如趁现在天色尚早,速战速决,有可能不到晚上咱们便可以满载而归了。”刘去自然不吃她那一套,只想火速进山。
“不行啊……”谢芳尘欲言又止。
“怎么不行?”刘去瞪眼。
“……我觉得天气不行。”
“这烈日当空的,阳气又足,怎么个不行!本王看你是胆小怕事胡言乱语。”
“……哦对了,我在一本书上看过,说这个正午时分并不能算是阳气充足,因为只要过了正午一分,天就会慢慢变为黑暗,所以当时是阴气最重的时刻,你难道就没有睡午觉时被梦魇住的事情吗?一天之中是早上鸡啼第一声的时刻阳气最足的,现在都晚了……不如我们走回头路,到附近的城镇找个客栈住下,养精蓄锐,然后再找个良辰吉时再来……”
“休要在此废话连篇,本王是最讨厌事情未做就走回头路的了,你如果怕了就独自一人留守在山下看守马车,其他的人全部都要随本王入山中查看!留你自己看你怕是不怕!”
谢芳尘见拗不过他,也是无语了,没办法,只好跟着众人一起进入山中,不过事实证明最后却是被她刚才那篇胡言乱语中,一语成谶言了,所谓正午时分不吉,竟还有那么一点道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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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中林木遮天,阴森森的暗影笼罩在众人的周围,乱石密布,荒草丛生,很容易就会迷失方向,而且偌大山间,竟然没有溪水流过,遥遥向远方望去,发现此山并没有邻山相连,只有悬崖峭壁,孤峰绝岭,雾霭深沉,毫无生气。
幸亏有个已经来过此处的侍卫带路,众人也没费多长时间,就来到了古墓的入口,否则也不知道要走多少冤枉路。
只见石碑大半身皆被及腰的荒草漫过,众侍卫拨开杂草,果然,一个青色长满青苔的石碑出现在众人面前,中间是一个雕刻的惟妙惟肖,栩栩如生的凸起狐狸头像,尖尖的嘴腮,竖起的双耳,细长的双目镂空,黑洞洞幽深不见底,彷佛在注视着这些前来打扰它安息的人。
狐狸头像上的青苔已被人剥落,想必是上次探路的侍卫所为,刘去见状更是兴奋难当,由于带的人手众多,直接省去了打造盗洞,直接派人动手挖掘,人多果然力量大,不大一会儿,一个青铜的石门就出现在人们的眼前。
青铜的石门古朴沉重,没有什么繁琐的花纹雕刻,只有一些简单的线条,是模仿流云溪水的花纹,简约流畅,只是谢芳尘还来不及欣赏,就看到刘去又派人将铜门撞开。
当大门在轰隆隆的声音中而破,侍卫们便将一端细了绳子装了活禽鸟的笼子甩了进去,过了半个小时捞了出来,看到里面禽鸟依旧活蹦乱跳,方才小心翼翼的让刘去进入。
谢芳尘心惊肉跳的跟在后面进去,侍卫手中火把照的四周火影闪烁,将人们的影子拽长了投影在空荡的墓道中,张牙舞爪的好像随时要破壁而出的冤魂厉鬼。
此间最怕人吓人吓死人了,谢芳尘尽量不去想其他,随着众人走过长长的墓道,终于来到中央的墓室,侍卫们用力推门而入,待四周的角落站上手持火把的侍卫后,她看了看眼前的一切,再度揉了揉眼睛。
什么嘛,还以为里面即使不会有太多的宝物,但好歹有点装饰品吧,结果就中间放着一个青石的棺椁,四周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什么破墓,该死的,难道说本王就这么白来一场了吗?到底是哪个混蛋找到的这个破地方……咦,那是什么?”
正当刘去想要破口大骂的时候,突然看到四周的墙壁上,透过火把,折射出一些彩色的光芒,谢芳尘也注意到了,两人便凑上前去细看。
“原来是一些壁画啊,还以为是什么宝物呢。”刘去看后不由得大泄劲。
谢芳尘看着这些彩色的壁画,不由得想到21世纪那些出土的秦俑,其实刚出土的时候都是彩色的,但随着猛然与空中的氧气接触,便很快的变成陶土色,想来同样的道理,这里由于墓门被破,大量的空气涌入,山风不住的循环往复,想必不用过多久,这些壁画便会随风而化了。
谢芳尘定睛看去,前方宽长的墙壁上尽是这种彩绘的图案,还一幅接着一幅,线条流畅自然,画面生动,人物鲜活,好像讲述的是一个不为人知的故事。
依着古代从右往左的顺序看去,第一幅上画着一座华丽的西周宅邸前,一个身着玄色窄袖织纹衣,头戴玉珏鹊尾冠面容俊秀的年轻贵族打扮的男子,踏着上方圆月倾泻的银光,微微低头看向地上一只腿部被捕兽夹夹住的白狐,白狐旁边有一只死掉的鸡禽。
第二幅是宅邸室内,年轻的贵公子面带微笑,与白狐的伤腿上系上布帛,似乎在为它疗伤,白狐细长的眼中带着感激的神色,默默的注视着他。
第三幅画面陡然转为悬崖峭壁处,贵公子双手抓住突起在悬崖处的一支树木的残枝上,四处白雪皑皑,崖上有几个蒙面手持尖刀的大汉向下张望,大汉们旁边的一株大树后,白狐隐在其后,只露出一截尖尖的下颌。
第四幅蒙面大汉已离开,白狐口内衔着一捆粗韧的藤蔓一圈圈系在大树身上,它的身后还跟着一只小白狐,好像是它的孩子,藤蔓的一头悬在崖下,崖下的贵公子正在奋力抓向藤蔓。
第五幅冰天雪地中的深夜,贵公子面露凶狠之色,手持匕首狠狠的刺入蜷缩在他身旁安然入睡的白狐体内,鲜血迸发,小白狐正在惊慌失措的逃跑。
谢芳尘看到这里的时候忍不住发话了:“貌似这白狐还救了这人一命呢,他怎么到头来还杀了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