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念深深
他心中暗暗道:“想来这小娘子也是钟情于我的,只消找个时机勾一勾,再递个情诗儿手帕子甚么的,不怕她不上手。”
眼下店小二眼巴巴地看着韦德,就等着他的赏钱。韦德却不着急,想到往日里孙艳娘那目空一切总是高人一等的模样儿,再想到如今那边厢有个长得和孙艳娘一样的女子心下喜欢他,他心里着实高兴得紧呀高兴得紧。
他甚至想到将那女子弄上手后,要如何对她。他想将她狠狠地压在身下猛干一场,听她用轻细而娇媚的声音求饶。要是她求饶了,他也不会放过她的,而是让她为自己品箫甚至是深喉。然后么,空闲的时候就去狠虐那女子一场,撒撒火儿。当然,家里的老婆还是要讨好的,讨好了老婆他才有钱花,等明年春闱之时才有钱打点。
至于那个女子么,随便睡睡就好了。谁让当初他想和孙艳娘成亲好好过日子时,孙艳娘非但不愿还总是不说话不拿正眼看他呢?谁让孙艳娘当初看出他没银子就不想跟着他,还说他要是动她一根汗毛就不答应行骗,让他一无所有呢?谁让他们谈起哪家女子好看哪个妇人最美时,孙艳娘总是一脸蔑视地看着他们说“须眉浊物也不过如此,世间再无真男子”这般的话呢?
打也不能将她打得听话,但他也只敢打人而已。也不是没有想过霸王硬上弓,不过每每只要他一近身,她拿着把剪刀抵着自己的脖子就要自杀。也想过趁孙艳娘生病无力或是睡着了时动手,奈何孙艳娘那一双眼睛清清冷冷地看着他时总能叫他出一生冷汗。她说:“你要是真敢这般做,不过是两条命而已。你若真当我会一个人去见阎王你就打错了主意,我要是不好过,你也别想好过。我要是不想活了,那你,也别以为活得成。”
他对孙艳娘有过拳打脚踢,但每每皆以孙艳娘满脸青肿浑身伤痛而他被剪子扎得鲜血直流而告终。和别人搭伙儿时,他们曾想过,大家就图一个快活,快活之后就杀人抛尸。但真当他们这般做时,结果是当两个人近孙艳娘身时霎时间就被孙艳娘抹了脖子。然后她看着他一笑:“我们不是说好的,将他们的钱财骗过就赶紧走人么?这却是为何?”
那些人一听孙艳娘的话,因怕了孙艳娘的手段,就对韦德拳打脚踢,甚至还撕扯他的衣服。在他当不得时,孙艳娘才悠悠地说了句她早在甚么时候报了官、衙差就要来将他们吓跑。事后,孙艳娘只悠悠地说了一句话:“你以为,没有我,你能有银子挥霍能有吃有穿么?”
就这般,韦德被孙艳娘一路威逼一路离间一路利诱,两个人互生怨恨却又不得不同路而行。因为没有韦德,孙艳娘难以安然回到顺天府。
韦德一想到往日之种种,便觉得身上疼得慌,他作为大男人的自尊受到莫大的伤害。他竟被一个妇人家逼迫至此!这对于一个堂堂七尺男儿,简直是莫大的耻辱。更别说,因为孙艳娘的设计,他还……
眼下既然有个和孙艳娘长得差不多的女子,可不就是天做下的姻缘?可不就是上天要让他弥补此前睡不了孙艳娘之憾?可不就是将这个女人送上门来让他找回面子里子找回他作为一个大男人的自尊?
他就是要让那个和孙艳娘长得一模一样的女子在他的身下求饶,让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又离不得他。他要让孙艳娘知道他的厉害和手段,让孙艳娘晓得此前是她错看了他!他要让孙艳娘晓得,他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是个手眼通天的人物。
店小二见韦德愣怔在原地,想了想,赏钱没到手便又想了一篇话,喊韦德道:“举人老爷?”
韦德回过神来,瞟了眼店小二,故作威严道:“甚么事?”
店小二道:“我看举人老爷的意思,可是有些喜欢那位小姐?”
韦德摇头道:“这却不能乱说,我不过是帮朋友白问问。若真是被拐了的,也好救救她。俗话说得好,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万不可再提这般话,要叫我娘子晓得了,必定又要不喜你们,岂不是要害你们少赚几两银子?”
店小二听见韦德这般说,摸了摸头笑道:“这却是小人的不是,小人没见过世面不晓得这其中的大道理,举人老爷莫怪。只是觉着,松江府的举人老爷都纳有好几房妾室,好不体面。唯独举人老爷房内空虚,可不叫人背后议论笑话?若是举人老爷怕举人娘子伤心,只消在外边儿租个两进的小宅子养在外边儿就是。这般一来,举人娘子不晓得也就不伤心,外边儿举人老爷的相好的也只自家做主不用侍奉主母,举人则可享齐人之福,正是三方有益的事呢。这个小娘子也是要去梅溪镇的,与举人老爷可不是天做的姻缘?料想她家晓得她要服侍举人老爷又不用侍奉主母,可不得上赶着巴结?”
韦德闻言,心下亦活动起来。他面上稍微柔和了些,略微含了丝笑,笑骂店小二道:“甚么事情到了你嘴里,就没有个好话。这事不许再提起,也无需告诉人我和你打听过这些事。”正说道着,恰好看见去买桂花糕的伙计回来了,他方才摸了摸自家的袖袋,只有将才说给白丹桂买桂花糕自家偷留下的一钱碎银子和几个铜板。他捏着银子的手松了又紧紧了又松,好想只赏几个铜板给店小二。但他是举人老爷,若果真如此也忒没脸面了些。是以只得狠了狠心将碎银子放在店小二手里,笑道:“再送两盆热水上来。”
店小二心中暗喜,他凑是晓得,脸皮再厚那么一丢丢,嘴巴里再多说那么一丢丢好话,就会有收获的。他弓腰双手捧着结果那指甲盖儿大小的一块儿银子眉开眼笑道:“谢举人老爷赏。”接着又说了一大篇举人老爷如何大方阔绰等奉承话,总算将失去了一钱银子正肉痛得紧的韦德治愈了。
韦德拿着伙计给买回来的荷叶包着的桂花糕上得楼去,又往颜舜华将才所在的屋子望了一望,巴望着能再见那般绝色的女子一次,看到的却是紧闭的房门。他心下一阵失落,脸上又装出温柔的神色,坐在床沿上,用手抚摸着白丹桂白嫩的脸蛋儿。
白丹桂其人,本就是流水一般的金银养出来的,她本来又生得好看,平日里所用皆是好的,是以闭眼睡着的了白丹桂不再盛气凌人之时也是清丽无双的。韦德看看着白丹桂被子下那那一抹雪白,心中一荡,就在俯身,在白丹桂的脸上亲了亲,然后是唇。白丹桂眼睛也不睁,就伸手绕上了韦德的脖颈,二人又缠在了一处。
半个多时辰后,白丹桂只是半坐在韦德怀里,嘴巴一张,韦德连忙将荷叶包打开,拈起一块儿桂花糕喂到白丹桂嘴里。直待二人将那一包桂花糕吃得差不多了,方才灭了灯睡觉。
韦德怀里搂着娇妻,唇边挂着一缕笑。他想,果真上天开始眷顾他了么。过去他被别人所践踏的一切他都要找将回来,隔壁房那个美貌的女子,将来铁定是他的。娇妻美妾,人生不要太美好。
当然,他首先要做的,就是要寻个自然而然的时机搭讪,而后才好写情诗打动她,再图巫山之会。
脑子里两人如何相遇相识并……的画面交织着,韦德很愉快地睡着了。
翌日清晨,颜舜华醒来之时,天光才将将放亮。和衣而卧的颜舜华起来只略微梳了梳头,整了整衣裳上边儿的褶子,就将窗子打开,倚着窗子看外边儿的风光儿。
不多时,就有人在外敲门。敲门声想起之时,颜舜华转过身来问道:“谁?”
外边儿端着稀饭并一笼包子的店小二笑回道:“小的估摸着小姐起来了,就送些早点上来。”
颜舜华想了想,开门,也不让店小二进房,只是结果店小二端着的托盘,微微含笑道:“劳烦小二哥再去备两个特色小菜。”
店小二在颜舜华将门打开时就惊得了不得,当即愣怔在原地。手里的托盘被颜舜华接了过去他也不晓得,只是眼睛都不眨一下地看着颜舜华。听到颜舜华说的那句话后,他方才脸一红,嘿嘿干笑了两声,应下往楼下跑去。
这厢颜舜华抬手敲徐韶的门,恰好徐韶在里边儿开门,是以这一敲不曾敲到门上,反而敲到了徐韶的身上。
徐韶眼睛沉了沉,颜舜华讪讪地放下手,不晓得该说甚么,脸上亦染上些薄绯。这,这,这种事情如何会发生?她不过是敲个门而已,弄得倒像是个女登徒子!
作者有话要说:恢复稳定更新,我们七点准时相见。么么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