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皇城

胤九嘴角噙着笑，看着她的眼睛，故意逗她，

“夫人，是在关心我？”

“休要胡喊。”

绿夭听他打趣自己，一把将其推开，整个人退到一米之外远。

“说正事吧，尘月被关起来，但他不肯开口。”

绿夭指着烛火墙，“他们从雀灵川各处抓来的人，魂魄被咒术控制，困于灯盏之内，肉体则被囚于寒雪池。”

“魂都抽走了，还要肉体有何用？”

胤九凑近瞧墙上的灯盏，日夜点亮，灯盏外沿却光滑透亮，每盏灯里的灯油一样多，“灯油不黑，反而像清水一般透澈，一直烧着也不会灭。”

“肉体在寒山池内，经过七七四十九天的净化后，全部会都被炼成丹药。”

这是柳荷花刚刚在审问中所交待的一处细节。

胤九不由皱眉，“用人炼丹？人族的道士这般疯狂吗？”

“他会筛选，你可记得那日周不离在我水中加的东西？”

绿夭见那些烛火里的黑烟在她进来后，愈发明显了，便拉着胤九先离开了寒月楼。

“那叫摄魂散，服下它，只是尘月炼化这些鬼影的第一步。”

走出寒月楼，绿夭用灵力将整个楼都加了一层结界。

“被摄魂散带回来的人，还会经过新一轮的筛选，没有被选中的，都被埋到了后山里做花肥。比起被炼化的人来说，这算是好结果。”

胤九见绿夭面若冰霜，以往只觉她冷冰冰中带着一丝不知与人相处的别扭，那是久居孤岛之人一种本能的反应。

现下望着她的略带挣扎的眼睛，冷意不再悬在羽扇般的睫毛上，而是透过瞳孔收缩进了心房的血管。

“胤九，人怎么可以这么坏？”

她正面对着万竹岛的方向，虽是在问他，可字字句句都像是在问她自己。

“你知道吗？那些被抽出魂魄之人，还有一部分是女子，她们不被囚在这寒月楼。”

胤九：“那在何处？”

“尘月不肯说，这些都是那柳荷花说的。”

绿夭有些挫败，她不知背后之人真正的目的是为何，为何要这般残忍：“秋水镇上的人不是很古怪吗？他们都被尘月的丹药控制了。那些人，早已与死人无异。”

胤九表示理解：“以人为引炼化而成的丹药，功效会比普通丹药更胜一筹，非常人之躯能承受。”

“不单单如此，我亲耳听到，尘月说丹炉里有上古妖兽的血。”

绿夭将他拉到一边，压低地声音中有些焦急：“我还是根竹子长在土里的时候，巳蛇的尾巴就在从我眼前扫过。植物味觉比动物更灵敏，炼丹炉里的味道与之很像，可那恶兽早已被灰飞烟灭，万竹岛经此一战荒草不生，为何还有兽血留存于世？”

手被绿夭掐得有丝生疼，胤九用另一只手轻轻覆盖上去，拍了拍，安抚道：“先别急，可能并非是巳蛇，尘月只是凡人，他说不定就是为了吓唬你。”

“此事定没有那么简单。”

她再看了眼寒月楼，灯火通明却一点也无菩提渡人之暖意。

“你先随我离开，有事明天再说。”

绿夭这话说出口，胤九没有回应她，随她到了小屋外，他停下了脚步，他还不能在此久留。

“阿绿，家里的事情没处理完，我得走了。”

绿夭推门的手停了下来。

她这是怎么了，怎么听到这话心里有点空落落，“是吗？那你处理完是什么时候，我不日或要离开此地。”

万竹岛结界之上的巳蛇残魂，终是隐患，她不能离开太久，调查之事得快点推进。

胤九上前，帮她推开了门。

在屋内木椅上坐下后，给自己倒了杯水，喝了一口，未说话，盯着还站在门外没有动作的女人，道：“你要离开去哪里？”

“妖族。”

她想了想，又接着问：“你熟吗？”

走到胤九眼前，低头看着拿起杯子却不喝水的男人，坦坦荡荡的眸子里，有求助。

是的，绿夭发现，现下的状况，她只能问他。

书上说，未雨绸缪，离开万竹岛是计划之外，现在却是形势推着她走。

心底有一个声音告诉她，不可再同来人族般仓促，必须要做好准备。

胤九见她如此看着他，有些不自在，鬼使神差道：“我熟，但你别想着丢下我一人去。”

绿夭：“你有事。”

看他没搭话，又继续补充，像是在安抚：“你告诉妖族与人族有何不同，我要注意什么，我自己去没事。我还有事情没做完，我就不会让自己有事。”

胤九见她如此说，不由挑眉，这女人有时候还怪可爱。

“有事也不耽误。”

邑龙渊的事情，一时半会也不能全部理顺，她在人族内活动，危险并不高，但若是要去妖族，他终归不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