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大事不妙

第6章大事不妙

庙会的红灯笼在暮色中连成蜿蜒血线，路上来来往往的人很多，热闹的氛围充斥在空气中。

莫浅走近老槐树时，林美正把融化的小兔子糖画往胡鑫唇边蹭。方雨蹲在石灯笼旁玩手机，一边站着的李风在擦拭相机镜头，看见他靠近热情招了招手，“这里！”

莫浅走过去，笑着和几人打招呼。看着他精神很好的样子，方雨松了口气，笑眯眯地凑过去说，“看来昨天可能就是晕车，你现在看着感觉可好多了。”

突然，他皱皱鼻子，凑近莫浅衣领，“你身上什么味道……？”

“香的有点、呛鼻子。”他捂住鼻子和嘴巴远离莫浅，轻轻打了个喷嚏。

“香囊。”莫浅退后半步，将靛蓝色香囊从口袋里拿出，给他们几个看。

“哇、好精致！”林美凑近，眼睛亮起来，“天呐，虽然说确实是有些香过头了，但是很漂亮！”

“在哪里买的？”

“是别人送的。”莫浅笑笑，将香囊收回口袋，轻声道，“一个有心人、亲手缝的。”

他这么说，胡鑫、林美还有李风都会心一笑。

……看来、莫浅是可能有暧昧对象了啊。

而方雨则是神色微妙。

不会吧，他想，这个剧情好像不太对。

如果莫浅有暧昧对象了，那“那个人”……？

不过也有可能、莫浅的暧昧对象，就是那个人也不一定。

祭典开始，鼓声从山道传来，擡神轿的队伍正经过槐树下。莫浅看见领头的老人戴着黄金面具走在正前方，长袍下摆垂落的短枝在地面拖出一道道痕迹。

当神轿经过他身侧时，垂帘突然被山风吹起，露出里面用绣球花扎成的人形——那花偶穿着漂亮的祭祀服装，空洞的眼睛里开满斑斓的蝶。

“好神奇……我第一次见到真正的祭祀场景。”李风拽住方雨手腕，兴奋道，“祭典队伍都下山了，正是探查的好时机。我想去神社看看——”

“疯了？！”方雨不可思议道，“李风，你昨晚不是跟我保证不会触犯规则？”

胡鑫也拦在李风面前，“你忘了镇上的规矩？”

“规矩只说不能独自进山。”李风晃了晃照相机，神情狂热，“我之前一直以为你们在开玩笑，没有什么真正的民俗祭典。但是没想到是真的！这不探索一把不是人啊！”

？

不作死不是人是吧？

莫浅难得清醒，一言难尽地看了李风一眼。

显然方雨也感觉莫名其妙。

“李风，你被人下降/头了？”他说，“有没有一种可能、规矩的第一条，就是不能进入废弃神社？”

“那我就自己去。”李风一咬牙，转头向山上走去，“那可是我的毕业论文！”

“哎呀，他想怎样？”林美愣了，“我们要跟着吗？”

“啧，我不太想去。”胡鑫无奈摇头，说，“好言难劝该死鬼……”

他没说完，方雨按住胡鑫的手臂摇头，镜片反光遮住了眼底的忧虑，“毕竟是跟着我来的。”

他叹气，“我跟着去拦一下吧，你们玩自己的。”

眼看李风消失在石阶转角，方雨急忙地跟了上去。“唉！”胡鑫正要追赶，却被女友拉了一下。他转头，看到林美的鞋跟不知为何劈断开来，正眼泪汪汪地看着他。

“怎么回事，宝宝？”胡鑫有些着急地将她抱起，问。

“没事，就是绊到了。”林美轻声说，还有些发抖，“我们、我们能先回去一趟吗？”

“好、好。”胡鑫答应道，对莫浅说，“抱歉啊莫浅，我可能得先回去一趟了。”

莫浅点点头，看着两人离去的身影，神情微妙——

他刚刚看见了，林美自以为隐蔽的小动作。

好奇怪。

为什么一开始对青镇规矩不屑一顾的人、在刚刚突然转变态度？

像是变了个人、或者觉醒了什么一样。

莫浅望着神轿远去的方向出神，瞳孔中映倒出一个高大的身影。

……

李风的红外镜头扫过台阶，菌丝状物质在取景框里呈现血管般的脉络。方雨跟在后面，他随手捡了一根木棍戳进石缝，带出靛蓝色的根须。

两个人都没说话。

半晌，李风问，“方雨，你为什么跟上来？”

“因为你对我很好。”方雨叹气，“所以，我总不能眼睁睁看你送死吧。”

李风不说话了。

“我们现在回去还来得及。”方雨问，“李风，你一定要去吗？”

“嗯。”李风固执地向山林深处的神社走去，喃喃自语道，“不知道你们在担心什么，现实又不是规则怪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