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死去的好友
第1章死去的好友
[排雷:含精神控制、大体型差,超级男鬼向前冲!这个世界异化后的攻有轻微繁殖癖,介意的宝宝们避雷!不过是不会生子的哈哈哈这个请放心。]
夏天的雨季潮湿又闷热,带着水汽的空气似乎要将人溺毙在其中。厚重的云压下来,带着翻涌的不安,又顺着滴落的雨水蔓延。
青镇是个普通的乡下小镇,唯一的怪异可能就是有些无伤大雅的小规矩,每个镇民都心照不宣地遵守着。莫浅坐在教室里发呆,在老旧电扇的咯吱声中伏下身,汗水洇湿了有些发白的蓝色校服短袖,在脊背上蜿蜒出一片泥泞的山水画。
泪水藏在睫毛里、藏在蓝眼睛中,世界的一切都在起粘稠的雾,组成忧伤的、一点点滴落的水涡。
老师的话断断续续飘入耳朵,莫浅只勉强分辨出了一部分——
“关于、离同学的死亡……我们很遗憾……”
“原因……未知……”
“不管怎样、大家都要记得——”
“遵守规则。”
湿咸的泪水打开莫浅的唇畔,泄出一丝泣音。周围的同学看向他,但没人说话,老师也轻轻叹息。
因为所有人都知道,莫浅和死去的离七月关系很好,好到独一无二。两个人从小一起长大,交握的手从稚嫩变得成熟,没人想过会出现这种变故。
离七月死了,尸体被发现时躺在山中浅浅的湖水里,他闭着眼,模样宛若睡着了一样。双手交握在胸前,一束当季的绣球花就那么在指尖绽放。
没人知道发生了什么。
更诡异的是,尸体在第二天消失了。
死亡带来的离开是由轻盈走向厚重的船,一开始给你的是空洞的雾与缓慢的帆,等你反应过来的时候,疼痛已经融入四肢百骸,又慢慢搅入心脏。
放学的时候,莫浅的眼眶还是红的。雨已经停了,但天还是带着郁色。一点点夕阳顺着云层透出,照在地上像艳红的鸽子血宝石。
他站在校门口,看向旁边花坛上开的蓝色绣球,白鞋蹭过水洼,踏在青石板路上。
“莫浅!”班主任的脸在眼中模糊不清,只有嘴唇一张一合,带着关心,“真的不用老师送你回去吗?”
“没关系的老师,我一个人可以的。”莫浅向她点点头,蓝眼睛勉强弯起来,“您放心吧。”
“那好吧,到家了一定要记得向我报告。”班主任说,“你是自己住家,总归我要多关照一些。”
“记住,如果一个人在路上走,不管发生什么,都绝对不要回头。”
莫浅点点头,向老师告别。
老师的担忧不无问题,他是单亲家庭,妈妈在外务工,从六岁起他就被大自己两岁的竹马离七月照看着。
离七月爱他,他也好爱离七月。
莫浅家在青镇后方山中废弃神社下面,离镇上别的人家都有些远,平常都是离七月送他回家,现在他只能孤身一人。
暮色一点点从云层后探头,像融化的铁水漫过石板路,莫浅的脚步声在石板上溅起潮湿的回音。
转过第三个拐角时,绣球花突然变得密集,蓝紫色的花球从墙头垂落,花瓣边缘泛着星星点点的荧光。他记得昨天这些花还没开到膝盖高。
山道入口的石碑渗出水珠,青苔在暮色中如同溃烂的伤口。莫浅踏上第一级石阶时,后颈突然拂过一缕凉气,像有人对着他的第七节脊椎轻轻呵气。
他愣在原地,白鞋尖的水珠正倒映着某种晃动的东西——在他背后,绣球花丛里分明站着一个人。
高大的、怪异的,穿着熟悉的衣服,垂下的指尖水落嘀嗒,握住一束与周遭颜色不同的粉色绣球。
空气很静,一切都像静止凝固的油画。
没有人。不该有人的。
“浅浅。”
带着水汽的呼唤从身后传来,声线里带着空灵与柔软。嗓音那么熟悉,他日日夜夜都听过,声音的主人总会握着他的手,满怀爱意地勾。
莫浅的指甲掐进掌心,身躯有些发抖。他继续向前走,神社的鸟居出现在视野里时,褪色的朱漆正在渗出暗红液体。
“浅浅、浅浅、浅浅浅浅浅浅浅浅。”
身后的“人”不停低声呼唤着,一点点靠近,莫浅停下脚步,只觉得鸡皮疙瘩耸起。风卷起几片花瓣贴在他濡湿的脊背,布料下的皮肤突然传来被指尖轻点的触感。
“浅浅、向前走啊。”
那双手在推他,温和又坚定;那双手那么大,比记忆中大了许多许多。
“好爱你、好爱你,浅浅。”
“别回头。”那双手又落到他的肩膀处,莫浅余光中看到苍白的指节,耳畔是冰凉的吐息和熟悉的嗓音,“宝宝,不要回头啊。”
是离七月。
奇怪的离七月。
莫浅看向自己的脚尖,他的面前投下扭曲的影子。身后的“人”过于高大,就那么弯腰将他笼罩在阴影中,带着活人不具备的怪异感。
不能回头。
可是后面是离七月。
莫浅的瞳孔在暮色里收缩成针尖,绣球花不该有的的幽香突然变得浓稠,像无数根丝线缠住他的脖颈。他的蓝眼睛蒙上雾气,大脑带着被麻痹感,除了离七月的声音外,他的大脑里还多了另一个声音——
“回头看看吧,那是离七月呀。”
“你不想知道他现在变成什么样了吗?你不想知道他的尸体去哪里了吗?或者说他其实没有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