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人

爱丽丝却仿佛没有听见、也没有看见似的，倏忽转过身去，打算立即离开。

但是吸血鬼永远拥有最快的速度。

以利亚直接抓住她的手臂，不同于以往的温和儒雅，他的目光里有深沉的执着――

爱丽丝试图挣脱，却挣脱不开。

“你不爱我。”

那人仿佛醉酒一般控诉道：“你不爱我，也不理我。”

但是吸血鬼是不会醉酒的，至少始祖绝对不会。

他的身躯冰冷而僵硬，却固执地将爱丽丝圈在他的手臂之间。

爱丽丝有些不自然：“你别这样，以利亚……”

他不为所动，却低下头来用鼻尖蹭她的前额：“我知道你在害怕什么。听风者是自然的守卫，他们尊重一切有灵魂的生物――”

“但是我是来自死亡之地的灵魂。我人生的大半时间都在阴谋与杀戮里。”

他失落的语气里却隐含渴求：“你从一开始就知道。我不管那时候你是爱丽丝还是阿洛娅，又或者是达芙璃尔，可是你知道，是你主动招惹我。”

“你不能不守承诺，爱丽丝。”

以利亚抓起她的手压在自己胸口上，低声重复一遍：“你不能不守承诺，这对我不公平。”

“我没有。”爱丽丝极力否认道：“……我只是无法面对自己。”

她的声音越来越弱：“我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我的父母和姐姐早就不在这个世界上，现在洛奇亚也不在了。我有时候常常会想西斯，他是怎样定位自己的，而我又将如何看待自己……”

她说着说着，忽然发现以利亚的脸色更难看了。

克劳斯把沙发扳回到原来位置，适时地插嘴道：“well，西斯，显而易见的一个情敌。”

爱丽丝迅速地反驳道：“别胡说八道！”

但是她随即看到以利亚的神情，一副凝重。

爱丽丝：“……”

难道他是在吃西斯的醋？

她怎么可能会和那个神经病有什么不正常关系！

爱丽丝迅速地开始反思，如果她对西斯有什么特别关注的话，那也是将西斯作为一个观察对象罢了。

“我永远也不会喜欢西斯那样不要脸又一肚子坏水的家伙。”爱丽丝安慰性地抚摸着以利亚的脸颊，“我只是……”

“不要脸又一肚子坏水”这样的形容，让克劳斯感觉自己好像中枪了。

爱丽丝不知道该怎样形容她对西斯的关注，斟酌着说道：“我只是在观察他。通过观察他，来思考我自己。”

但在以利亚看来，这正是症结所在。

“你在把他当成你的同类，爱丽丝。你们两个都有着复杂的身世，可这不代表你们是相似的。”

他的声音中有着不易察觉的不满，一只手扶着爱丽丝的后颈，低下头去亲吻她的嘴唇。

刚开始只是轻轻抿着，然而爱丽丝呆呆愣愣的，睁大眼睛就这样看着他。

这当然让他有一丝恼火。看吧，谈恋爱不专心，就连接吻都不专心了。

他开始报复性地吮吸，舔舐，另外一只手臂按住爱丽丝的腰身，往自己这边带――但是没过几秒钟，就放轻了力道。

他担心爱丽丝会生气。

然而让他失望的是，设想成真了。

爱丽丝终于反应过来，拼命试图推开他，手掌连续不停地拍打着他的肩膀。

瞧吧，瞧吧，她的确是变心了。

以利亚心灰意冷，但是他永远尊重爱丽丝的感受，尽管万般不愿，他还是放开了爱丽丝。

克劳斯哈哈大笑起来：“我亲爱的哥哥难道是被拒绝了？”

“闭嘴吧，克劳斯。”爱丽丝终于找到一个方式转移她的窘迫，她恶狠狠地冲客厅里说道：“如果不是你在这里弄了一具腐烂的尸体，并且还和它一起围观别人谈情说爱的话，相信我们的世界会更美好。”

是啊。以利亚失落地想，至少爱丽丝还会称呼“我们”。

“给我半个小时，我会很快打扫干净客厅。”瑞贝卡调笑着说：“那么现在，我建议你们出门走走，月明风清，真是个适合谈恋爱的夜晚，不是吗？”

但是爱丽丝迅速地说道：“我明天再来。”

她头也不回地离开，仿佛有落荒而逃的意味。

以利亚：“……”

瑞贝卡走上前来搭住她的肩膀：“现在心情如何？忧伤难过？惨遭抛弃？”

见以利亚不说话，她才正经起来：“嗨，爱丽丝和我们可不一样，她是个纯情少女。她只是在害羞。”

“可是她在抗拒我。”以利亚答道。

“抗拒？”瑞贝卡觉得好笑，“如果她真的抗拒，手段就不会这么温和了――早知道，她可是一个强大的巫师，非常强大――”

“如果她真的抗拒，就能用十种不同的方法把你扔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