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季月明去拉大粪半路逮野兔充饥

夜色阑珊，星星点点，月辉清幽，夏风习习，不时吹来一丝丝的凉风，几个年轻男人把琐碎的烦恼全抛在了脑后，几乎忘记了肚皮刚才还饿的咕咕叫，他们愉快地开起了彼此的玩笑。

季月明对吕鹏程说道：“吕老弟，你爹妈给你取的这个名字好呀，吕鹏程，将来必定鹏程万里，飞黄腾达，贵不可言呐。”

吕鹏程说道：“老哥，你别开玩笑了，这不是俺爹俺娘一点念想吗，名字再好，现在不是还在挨饿吗，如果现在能让我吃饱饭，给我一碗面条，两个馍，就是叫我阿猫阿狗都行啊。”

吕鹏程接着说：“说真的，以你老哥的能力和在部队上的表现，如果不受你家族人的影响，估计早已提干了，现在已经当上军官了，早不和我们在一起修理地球了，这就是势也、运也、命也。”

张大伟接着说道：“季大哥是有些点背，赶上了那个政审查祖宗十八代的时候，放到现在就好了，现在根本就不是个事，何况是那些子虚乌有的事情，肯定是有人背后使坏，才耽误了你的前程。”

这话深深刺痛了季月明的内心，确实，季月明入伍四年来，本来就是奔着改变命运的想法去的，所以他在部队工作特别努力，表现优异，入伍第二年便入了党，还当上了班长。季月明为人也好，头脑还灵活，各项军事技能比武全优，在一次基地比武时还得了第二名，拿了三等功，按理说提干是顺理成章的事情。

当时入军医大学读书的审批表他都填好了，但在政审环节，就像张大伟说的那样，由于族叔有所谓的说不清、道不明的原因，其实最重要的是村里有人使了坏心眼儿，从中极力阻挠，最终结果就是没能提干留下了一辈子的遗憾，这也许就是机缘与天意吧！之后，季月明又在部队呆了一年，他的班长找他谈话说：“小季，该退伍就退伍吧，我看这股子运动一时半会过不去，别在这里耽误你了。”于是季月明就按照他班长说的，当年退伍返回老家。

他们拉着空车走了一晚上夜路，早上他们在街上胡乱吃了几口，便联系村上的人——生产队长张建国哥哥张建军，他是公家人，他们的父亲在战争时期是南下干部，父亲退休后接他父亲的班，得以在市钢铁厂工作。

在张建军的带领下，季月明、吕鹏程、张大伟他们到钢铁厂的生活区去装大粪。大粪淘出来后是晒干的，就放在市南郊很远的地方，一堆一堆的，他们几个装满了车，市区管理员告诉他们，拉大粪的车是不能在市区长时间停留的，在管理人员的一再催促下，他们又赶忙在人们上班前拉出了城区。

太阳升高了，他们几个拉着满满一车大粪，累得上气不接下气，身上的衣服被汗浸湿，像洗过一样，累个半死。一出城区便靠在路边大树下，就在树荫下倒头便睡。

休息到太阳落山，他们便往回赶，在赶回来的路上，吕鹏程、季月明、张大伟他们还有意外收获，他们在田野里发现了一只野兔，这只野兔在月光下空旷的田野里跳来跳去。这不是天上掉下来的美味儿吗，他们顿时来了精神，二话不说，几个人左突右挡，前截后堵，愣是把那只野兔赶得精疲力尽，趴在地上呼哧呼哧直喘气，最后跑不动了只好束手就擒，当然，那只野兔被几家人分了，见者有份嘛，在那个年代，这是不多的美味。

这次拉大粪，五个人共拉回一万多斤，解决了东地大田施肥的燃眉之急，收到了生产队长张建国的隆重表扬，决定给他们记双份工分，另外在食堂上为他们改善了伙食，喝了点小酒，说是补补身体，老婆孩子也得到了实惠。这也引起了村里看塘人吕二狗和牛棚看护人牛老二的不满，认为不该给他们记双工分，为此事还向大队部告状，说张建国因公徇私，为此季月明几个还和吕二狗、牛老二两个人结下了梁子。

在那个物资匮乏的年代，人们都想去市里拉大粪，不但能吃饱饭，还能去城里逛逛，打那以后，去城区拉大粪也变成了俏皮活，人人争着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