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 - 一念成劫 - 小莫离 - 纯爱同人小说 - 30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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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

叶君虔多方打听未果,沈骁就像从人间蒸发了一般,无论是何渠道,最后落到叶君虔手里的就只有一句“未知”。浩大天地,莫非他真能凭空消失在浩气盟和隐元会两边人的眼线里?还是说自己只是在做梦吗?

最后唐翮背后的隐元会,本有些头绪,最后消息却被从中截断一般,突然断了线索无从追寻。不过反倒是消息被截断这一点,让等着回音的叶君虔莫名的安下心了――叶君虔能确定,沈骁活着,并且有预感,沈骁不会就此消隐于江湖里,未来的某一日,沈骁会重新出现在面前。

这种不知该喜悦还是该不安的预感。

沈骁要的是什么?叶君虔已经猜不透。

销声匿迹一年,今日回到浩气盟来,似乎是来找他的,但似乎又不是。

截了隐元会的消息的人不是别人,正是陆劫。

“呵。”

陆劫坐在平安客栈的大堂中,扫了一眼那传信纸条,便拿去烛台上烧了,接而灌了自己一坛子酒,将酒钱留在桌上,起身便要出门。

“哟!去哪儿呢?”刚跨进门的叶出云眯眼打量了一下陆劫,便大概猜到了隐元会送来的是什么消息。

“长乐坊。”

“这回收的是哪家的租子呢?”叶出云拖长尾音,话中有话。“猜。”陆劫与他擦肩走过了,慢悠悠出了客栈。

陆劫这一笑便映证了自己的猜想。叶出云不说话,走到柜台前要了一壶烈酒来。老板娘一看叶出云脸上的表情,嗔怪道:“今儿谷里头是有什么好事?一个个都那么开心?”

“好事。好事。”

恶人谷鲜少的天光丝丝透过窗纸,渗进屋子里化开,明明是日光却让人感到了足够的阴森。端坐在屋里的青年墨发垂披在背后,一袭玄衣像是要将在禁锢在黑暗里。

他的眼睛就像不会再睁开一样。

内力在体内慢慢地被凝聚起来,多亏了曲兮的药蛊,毒素在体内多少化解了一点点。虽然这一点宛若江海中的滴水,但却给了他足够的空子。

莹蓝色真气刹那间破门而入,站在门口的人冷冷笑了一声,那道真气箭矢一般刺向裴鬼卿的身躯,裴鬼卿猛一震,方才凝聚的内力全被打散了。

嘴角溢出一道鲜血,浑身失了力堪堪就要跌倒下去时,宽厚的手掌从雪白道袍中伸出,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将人扶了起来。

裴鬼卿睁眼只看见自己最不想看见的一张脸――日夜如梦魇般占据脑海,面容清俊,笑容可怖,那双藏着血光的眼睛,看多少次都让人打心底感到恶寒。比肖药儿还要可怕的一个人。

“向景……”裴鬼卿念出这两个字。

“裴先生,这是你第一百一十二次想要自尽。”向景失笑,俯到裴鬼卿耳边,低声一字一句道:“你还想死多少次?”

裴鬼卿闭口不言,阖眼仿佛又陷入了永眠中。这一年来的折磨和侮辱已经让他感到了麻木不已,甚至连反抗的心力都没有。

裴鬼卿能想到的解脱办法只有死,或者说,他活着和死了没有什么区别。身为医者却无法对自己所处的现状做出任何改变,何等绝望和耻辱。

他是江湖上无人不晓的“往生使”,而今这条命却靠别人强行延续着――那个五毒小姑娘跟在向景身后走进了屋子,照旧跪在草席上用药蛊给他疗伤清毒,没记错的话她的名字唤作“曲兮”。她仿佛是有些害怕向景,向景在场的时候她总是一言不发。

“先生记得我一年前说过什么?江川不会来救你。现在你的处境,不正是应证了这一点?”向景在旁边坐下,锐利的目光在裴鬼卿脸上游走。

“被自己最信任的人出卖,你现在恨江川么?我想知道这一点。”

裴鬼卿紧咬着牙关,纵使愤怒却无法做出任何还击。裴鬼卿只能感觉到每次向景这么用江川来激他的时候,内心的毒血就止不住地开始翻涌,江川两个字仿佛比任何毒蛊都要来的让人感到撕心裂肺的痛苦。

向景用剑锋抬起裴鬼卿下颌,笑道:“不甘心吗?”

恰在此时有人站在门外轻叩门板,压低声音唤了向景一声。向景便收起剑锋,起身走出了屋子。感觉到向景所带来压迫感的消失,裴鬼卿方睁开眼睛,侧首向外头望去――门是合上的,透过旁边的窗只能看见谁背倚在窗边而出现在视线里的半把长剑。

裴鬼卿一下子睁大了眼睛。那长剑的模样裴鬼卿在多年前就烂熟于心:墨色剑身,剑柄顶端一点朱红色,缀着雪白的流苏――剑名鹤灵。

那个人,还活着?

裴鬼卿还未从惊异中回过神来,趁着向景离开,立刻又有什么东西被一双比自己纤小的手塞进了掌心。裴鬼卿回头――一张字条,正是曲兮塞到自己手里的,今日所见一连串的事情更让人万分不解。

裴鬼卿展开那张字条。

只明明白白的写了一个字――骁。

双手在看到字条内容之后便开始颤抖起来,连呼吸声都带着无法平缓的抽气。仿佛是沉溺黑夜中将要污浊满身地死去之时,视野里出现了仅有的一星光芒。裴鬼卿双眼里写满难以置信。

而面前的曲兮只是温柔地笑了笑,捧着裴鬼卿那早已瘦削无力的手,卷起手指将那张字条藏在裴鬼卿的手心,掩于宽厚的墨色袖袍之下。

“什么事?”向景似乎有意不让他人接近裴鬼卿被幽禁的那间屋子一般,带着那个纯阳师弟便往一阶平台走去。

“陆劫带话,他要带一个人进恶人谷。”

“谁?”向景半眯起眼睛,“那么大本事让陆劫亲自引荐?”

“陆劫原话,师兄见了便知道了。”

沈骁在长乐坊温了一壶烈酒,将银子摆在桌上,酒囊揣在腰间走了,并未坐下来喝――现在他还带着那个黑色面罩,长乐坊也是隐元会眼线所能捕捉到的地方,他还不想那么早就暴露自己行踪。

从他进长乐坊到走出长乐坊也就片刻的功夫,回到驿站时,那里已经多了一人一马。来者披着一身白色貂绒,背后的双刀用布裹了起来,悠闲地立在风雪之中等着自己。

沈骁走了过去,陆劫摘下自己的兜帽,异色双瞳中泛出笑意:“如此看来,你已经得出答案了。”

“并未。”沈骁牵来马匹,往昆仑冰原的方向走去,一面说道:“所以我来这里,或许能寻找到答案。我想弄明白一直以来我坚信的和所追求的究竟是什么。”

“好。”

“君虔,怎么了吗?”

叶君虔愣回神,回头对带他入剑冢的叶芳致致谢,应道:“没什么。弟子这便闭关,定潜心修炼,不负几位师叔寄望。”

“万事顺利。”叶芳致拍了拍叶君虔的肩,“那我这便离开了,祝你早日出关,有所大成。”

“多谢师叔。”

叶芳致不知什么时候走的远了,叶君虔驻足于剑冢这“冬谷”之前,仰头凝望――冬谷中万籁寂静无声,极目冰封数丈,凌空雪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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