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持丧 - 美人承欢 - 神女丶 - 都市言情小说 - 30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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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持丧

金建所说的西厢的位置倒是够隐蔽,带着承欢到了这里,金建道,“进去吧,我找几个下人守在门口。”

已经到了门口,不进去也是不行的了,承欢又望了眼金建,点了点头,拖着步子走过去进去了。

才推开门,便觉得眼前一暗,听到门关上的声音。

紧接着,胳膊便被一阵力道扯住,即便是隔着厚厚的衣裙也感受的到的发烫的手,顺着力道把她扯进了怀里,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

承欢靠在这个熟悉的怀抱里,心里一阵一阵绞得发酸,连着都觉得胃都在往身体里缩,想把全身蜷起来。

为什么喜欢一个人,不仅仅是甜,还会有这种酸到发涩的感觉?

她忽然反应过来,要推开刘竟的怀抱,却发现挣扎是无用的,只得放弃,闭着眼靠在他怀里,感觉眼睛热热的胀胀的。

过了许久,刘竟才放开她。

这些天都未见过刘竟,只觉得他也憔悴了不少,但眼里还是有着微光,像是要照亮承欢心里的最底部。

承欢只看了一眼再不敢看他,只觉得想消失在他面前,或是找个什么东西把自己裹起来――只要不让他看见自己便好。

“王爷,你怎么……会在这里?”刘竟一直未开口说话,承欢听到自己的声音终于开口,有些沙哑。

“这几日不方便见你,听说你出了宫,我猜想你会来这,又有些担心你,便过来见你一面。”刘竟顺手要抬起头理一下她的头发。

承欢却下意识避开了,依旧是不敢抬头看他,既然听说她出了宫,只怕别的事情也很容易听说了吧?便期期艾艾问道,“那些事……王爷……知道了多少……”

刘竟沉默了许久,开口的声音也是有些沙哑的,“都知道了。”

他都知道了……承欢头埋得更低,手指也无意识绞在一起,心里的愧责难过更甚于对于王政君,心里越是不安,“王爷出宫来这里,若是被人知道了,只怕会对王爷不好。”

“你觉得爷会在意这些?”刘竟道,又瞧着承欢神色,软言下来安慰她道,“你放心,我避开了别人,就连小卫子都没带着,一个人出来的,别人不会知道的。”

“王爷也出来过了,还是快些回去吧。”承欢低声说着,“至于奴婢……王爷您……”

刘竟有些薄怒,“爷好不容易出来一趟见你,你就这么急着把爷赶回去?”

从前总以为,和刘竟在一起什么也不用担心,可是到如今才发现,像她这样的人,像宫里这些所有的人,她们的命运都是掌控在别人手里的,都是不可以自己做主的。从前她幻想着的那些,只要别人一句话,命运便全会改变。

其实她早就该明白了,自从她出掖庭的时候就该明白了,她的命运从来不是自己能做主的;尽管政君还是安慰着她说事情或有转机,可即便有了转机又怎么样呢?从前是她天真,也是昏了头了,以为真能和刘竟有什么结果。

如今这样,自己的命运都不能把握,那不如趁早断了这些念头――又或许,早就该断了,早就不该有。

“王爷,你该知道我如今的状况,又怎能再连累你惹了皇上的猜疑?”承欢改了口,不再自称奴婢。

“我知道,我都听说了,”刘竟点头,神情懊悔,“这不是你能控制的,我只怨我自己没有早早求了先帝,由着你要在宫里寻求所谓的真相,到如今才演变了这么一出。”

“说道这个,”承欢深吸了一口气,“刚刚在回金府的路上,我想了许多。开始的时候,我总想着,想查出到底是谁策划的这一切陷害我;后来时间久了,我便也觉得,无论怎样,皇上只怕都认定了是我做的,无论事情怎样。再到后来,有时候连我自己都觉得那是我做的,所以后来我便想着,只要能让我弄清真相,让我知道这一切是怎么发生的就好,至少让我明白是谁在背后动了手,无论皇上怎样想都不重要了,可是我却没有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

承欢说完了长长的一段话,顺了顺气。

“被皇上封做美人,是我万万不愿意的。”承欢摇头,“皇后娘娘说诏书未下,事情或许还有转机,可是只怕皇上不会作罢。”

“皇后娘娘说的没有错,”刘竟仍是冷静的可怕,“诏书未下,做不得数。如今金大人去世,只怕皇上也不能立刻纳了你。”

承欢忽然对着刘竟一笑,“其实王爷大可以放心,这个美人,我是万万不会做的。皇上只怕不是真的想封我,只是别有用意,我猜与司马良娣之事脱不了关系;只是皇上若是真的逼迫了我――如今,父亲已经去了,我现在没有任何牵挂了,皇上再也不能拿嫔妃自戕是大罪会连累家人这样的话来逼迫我了。”

“你敢?”刘竟猛地抓住她的胳膊,“你若是敢自戕,爷绝对不会放过你。”

“若是诏书真的下了,你我又能如何?”承欢有些无力地望着刘竟,“我想今日恐怕是我们最后一次在私下见面了吧,以后若是再要像从前那样见面,只怕是不可能的了。”

“最后一次见面么?”刘竟冷冷道,“我如今无法娶你如何?皇上若是真的封了你做美人又如何?你只要活着,大不了,我等着皇上驾崩。”

“刘竟你疯了?”承欢失声叫道,这么长时间以来第一次喊了刘竟的名字,尽管知道没人听见他们的谈话,她还是心里发慌,“你是要造反么?你可知这样的话,若是被人听见了便是大不敬,弄不好便杀头的。”

“疯了又怎样?杀头又如何?”刘竟不在乎这些,“杀头无非也就是最坏的结果,如今事情成了这样,还能有更坏的结果么?”

承欢一时间不知道怎么说话才好,心中仍是震惊刘竟说出的这一番话。

“承欢,”刘竟喊了她,定定地直视她,好像要把她望穿,“掖庭十年我等了,你出来这几年我又等了,如今无非也就是继续等,大不了便一直等下去,我不信就一直等不到。”

承欢别过脸不去看他,“其实王爷大可不必这样,我有什么能值得王爷这般?”

“说出来你或许不信,只是我第一眼见的是你,便认定了是你了,”刘竟凉凉的声音带了一丝暖意,“他人再好与我何干?我愿意等下去他人又能奈我何?”

承欢摇头,“有时候不是这样,这世上的东西得不到的千千万,又不是只有这一件,如今多的这一件又有什么?不过是认命。”

“是,这世上得不到的是有千千万,”刘竟不否认,“就拿我来说,比如母亲,比如皇位,这些都是我得不到的,我无法更改,可唯有你是我一定要得到。”

承欢默默不语,心里各种情绪在翻滚。

“不要担心,如今我们说的不过也是最坏的打算。”见她又是蹙眉又是要流泪,刘竟反倒安慰起她来。

“你回去可与皇上说,金大人新丧之后,你要按礼须持丧,皇上若是要纳了你,只怕是晦气。”又沉默许久,刘竟开口说道,“这或许是一个办法。”

“皇上若是不允呢?”承欢仍是担心,“又或者,他又想到其他什么法子呢?”

刘竟摇摇头,“皇上应该不会在这种事上为难,若是不行,你去求求太皇太后,她总能帮你。”

“我知道了。”承欢低头轻声道。

气氛总算稍稍轻松了些,不再是压抑地让人心慌,刘竟笑道,“只怕,我又要等三年了。”

承欢没有笑,忽然有些认真道,“王爷,你曾说,承欢的意思除了承欢膝下,还有层意思,便是要求取欢心。”

刘竟挑挑眉,“啧,难为你还记得;我当你早就忘了从前和你说过的话――呵,不仅忘了,还差点认成了其他人,差点错过。”

又提到当初的事情,承欢有些不好意思,复又正色道,“王爷说过,求取欢心;只是求取欢心要的是对的人,若是他人,我自然是不会求取他的欢心的,他人与我又何干?”

刘竟笑道,“孺子可教,你这番话说的倒是有几分爷的强调,果然是爷一手调/教出来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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