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 最苦不过下堂夫 - 轻微崽子 - 历史军事小说 - 30读书

☆、(2)

叶锦添十五岁,总算连哄带骗带画大饼地让金粟领着他去逛了次窑子。他们趁叶霸江出门,叶霸江的行程在整个叶府里就两个人知道,一是叶霸江自己的亲随屈风,再就是金粟了。

于是掐着老爷出门的时候,金粟领着叶锦添出去玩,叶锦添又不可能只带着他一个,出门的排场动则就是一二十人跟着。

加上叶霸江对叶锦添管教甚严,一天里有六七个时辰不是在读书就是在习武,长这么大叶锦添连酒都没好好喝过,过年喝的辟邪屠苏酒除外。

结果那天晚上叶锦添喝得烂醉如泥,回去晚了,叶霸江早就在府里等着他儿子,也没派一个人过去催。

金粟催了好机会,却拗不过叶锦添的倔脾性,从青楼里出来时,已是通街阒寂。一阵阵绝望涌了上来,金粟强自压抑着情绪,不时把头伸出马车外面。

夜凉如水,冰冷的空气直从耳朵鼻子嘴往他身体里钻。

一双修长缠人的胳膊抱住了金粟的腰身,大力把他往马车里拽,紧接着他就被按在了坐垫上。

金粟近乎惊恐地张大了眼睛。

“少、少、少、少爷。”

颤颤的尾音在一个粗暴血腥的吻里化为虚无,最后他痛苦又屈从地闭上了双眼。

“舒筒,舒筒……”

金粟听过这个名字,不知道多少遍,他也见过那个人,长得很有灵气,比叶锦添要小点儿,是个很漂亮的男孩。

不过人走了快两年了,叶锦添一直想找他,但叶霸江这两年逐渐顾不上这个儿子,成天有事忙,随着叶锦添长大,叶霸江待他越来越严苛,小时的纵容宠溺渐渐都不见了,达不到叶霸江的要求就是一顿好揍。

金粟被迫张开嘴,气喘吁吁,毫无一丝快感地接受了这个吻,和男人接吻的感觉很奇怪,仿佛嗓子眼里有东西在搔弄,他一阵一阵地想吐。而且叶锦添全无章法,生涩笨拙,只是当叶锦添的手伸进他的衣服里,在他胸肌上一阵胡乱搓弄,金粟惊恐地发现一股陌生的冲动朝下腹涌去。

好像还塞在他嘴里的舌头也没那么难忍受了。

金粟放松下来,叶锦添的脸近在咫尺,他酒喝多了满面通红,自小就生得妖异邪魅的脸上,迷蒙的眼睛充满雾气地懒洋洋看了金粟一眼。

“舒筒,小舒筒,我就该抢了你当我的小书童。”

那充满爱意的语调仿佛一只肆意的手揉搓金粟的心脏,他不知道为什么,胸腔里阵阵作痛,他感到唇舌已经麻木,早已经认命的心又有了点知觉。

那天晚上叶霸江看着醉得不省人事的儿子勃然大怒,责打他也没什么用,叶锦添纯然是个醉鬼,跟他连话都没法说。

“是谁告诉他今天我要出门的?少爷不懂事,你们也不懂事吗?”叶霸江问话时并没看金粟。

然而,所有人都偷瞥着他。

金粟怕得要死,他已经好几年不怎么挨打,叶霸江下手极重,打下人跟打儿子完全不同,打儿子俱是浮伤,痛就痛了,痛才长记性。打下人却是往死里打。

金粟脱下了外袍,乌黑的发垂在颈侧,他的背略略佝着,这是一个下人的姿态。

第一鞭就见了血,倒刺扯出,血肉飞溅。

金粟心里数着。

一,

二,

三,

十四……

汗从额头滚落,刺在眼睛里,让他终于有点忍不住痛叫出声。

就在第十六鞭抽出让人齿冷的刺耳声音,一个充满酒气的身体扑了过来。本来金粟还能撑一会,被叶锦添这么一扑,趴在地上就起不来了。

“他是我的人!”叶锦添气得不行,红着眼怒瞪他父亲,粗声粗气地吼。

“你是我儿子!”叶霸江挽起鞭子,没半点手软的意思。

“那你打我,你打我啊!你不就想教训我吗?那你就教训我?我告诉你,我早就受够了,你再这么管着我,早晚有一天,我要做出让你后悔生了我的事儿来。”叶锦添口不择言地怒骂,对叶霸江的积怨一时之间全都爆发了出来,他斜着眼看他父亲,桀桀笑道:“我看你已经后悔得不得了了吧?该不会我是你年轻时候不小心犯的一个错,不然我娘在哪儿?为什么我没有娘?”

话音未落,鞭子猛然抽在了叶锦添的脖子上,刹那皮开肉绽,宛如一道割痕。

“少爷,是我的错,你让开。”金粟哑声低叫道,手脚并用想把身上压着的人推开。

叶锦添却梗着脖子,向叶霸江咆哮道:“有种你就打死我!打不死我我要去分舵,我不想再看见你!”

叶霸江额头青筋蹦出,虎口用力得发白,冷笑道:“好,打不死你这孽畜,我就让你走!”

“老爷,少爷喝多了,他喝多了,您别跟他计较。”金粟连忙抓住叶锦添的胳膊,勉力把人往身后拦,动一下浑身都痛得快散架了。

“喝多了?你闪开!酒后才能吐真言。你不闪开,我连你一起打。”说完叶霸江高高举起了鞭子。

金粟挨了两下根本不敢叫疼,然而突然,他感觉不到鞭子了,虽然是个充满酒气让人窒闷的怀抱,叶锦添却死命把他抱在怀里,以背迎着叶霸江的暴|政。

金粟紧紧揪住叶锦添的衣襟。

叶锦添会护着他,叶锦添为什么要护着他?金粟近乎傻了。

“放心,我要是走了,也带你走,你是我选的,就让我爹一个人孤苦终生去。”叶锦添咬牙忍痛时还能调笑一般地说。

金粟不禁埋头,他周身都暖洋洋的,好像伤口也没那么痛了。

叶锦添却着实被这顿鞭子抽得趴下了,太阳穴都打破了,叶霸江根本不讲章法,气急了哪儿都抽。

不过还是没能把儿子一顿打死。

叶锦添奄奄一息醒过来的时候,床上并排躺着他的难兄难弟,叶锦添可高兴了,这是他获得自由的开始。

就在那张床上,叶锦添把一对儿玉佩分开,分了一只给金粟。这玉佩是昨天在街上图好玩儿随便买的,不值什么钱,不过叶锦添把其中一只挂在了自己身上,那就不一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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