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河踏月
朝钼真正意义上见到岑愿,已经是六年后了,那次笙添把朝钼新歌的后期都被移交给一个新人做,他也没多说。
先看看效果吧,他想。
结果,处理得干净利落。朝钼听完后找笙添要了联系方式,说要见他。
那边却回复说最近没时间。
“好吧,来日方长。”
朝钼这么回短信,手里却拿着岑愿的学校地址朝许潘笑得开心:“哟,A校博士……小胖,谢了啊。”
朝钼见到岑愿的时候一瞬间觉得……
“我们是不是见过?”身体比脑子反应得更快。
“是吗?”岑愿一脸无波无澜,抿了一口咖啡反问。
朝钼舒了一口气,不打算在这个问题上过多纠缠,他的工作性质而言,见过的人太多了,不可能一一记住。可是岑愿的性子,让他觉得坐在咖啡馆的软垫子上都嫌扎屁股,来了半小时,只得出一个结论:这人真的不能好好聊天!长得眉清目秀,其实整个人就是一副性冷淡的样子!
最后朝钼把名片递出去,僵硬地开口说主要目的:“以后我的歌,都想请你做。”
“看情况吧。”岑愿收了名片,拿起书包准备走,“你联系我就好。”
朝钼托腮看着他的消失在转角的背影,聊了这么一会儿竟也摸得出,他那个态度,大约是答应了。
可惜他深觉岑愿调音和后期深的他心,后来闲着录个DEMO也传给岑愿,和他反复地讨论,拿捏起伏婉转。岑愿拿过去干声,总是能很快返给他,直白不晦地抓到他要的感觉,清清楚楚地在他的歌里挑出来放大,修饰,重击他的感官,每一次都是微妙的体验。
山河踏月的感受,朝钼这么想。
想着想着录歌的频率都高了不少,音乐区的围观群众纷纷感触良多:
“朝大不失踪反倒高产似滴滴真的好不习惯”
“发现男神换了御用后期呢”
“朝大这么勤奋又要发专辑了吗,准备攒钱?(????ω????)?”
“表白后期菌,吼吼听”
朝钼在围观群众的一波波感叹中醒过来,很烦怎么就梦回去了。撸两把头发按了闹钟,瘟神似的起床解决“欲与闹铃试比高”的门铃声。
开门就看见笙添那头大波浪的红发和墨镜遮了的半张脸,她脖子上一个金灿灿的项圈,浓妆短裙,拉着一个贴满各地照片的艳粉色小型行李箱,手里转着钥匙扣,嚼着口香糖冲朝钼吹了个泡:“回来得够快吗?”
朝钼看她这扮相,怕吓着楼上楼下的人,赶紧往门里拉,不忘附和她:“快快快,你踩了风火轮了?”
这样子相比哪吒就差一个混天绫了。
“噢累死老娘了,你是不知道我怎么回来的。”笙添叫着就往里钻,熟门熟路地钻进浴室洗澡。朝钼等了半天,她终于换了一身清爽地T恤牛仔裤出来,梳了一个干净的马尾,卸了妆。除去那头发色,一副邻家小妹妹的模样,赤着脚踩着地毯跑去掏朝钼的冰箱。
“你穿衣风格就不能不这么跳跃?”朝钼挑眉,看她抱着一堆蛋糕薯片,倒了一杯牛奶“铛”地放在桌上:“还有能不能一放假就乱飞乱跑?”
笙添瞪他一眼,胡乱塞了最后一口蛋糕,口齿不清地说:“你别告诉我爸妈就行,我就是短期放飞自我,回了家我还是叔叔阿姨口里的‘乖乖的笙家的小妹妹’嘿嘿嘿~。”
朝钼不说话,沉默地表示很烦她。“乖乖的笙家的小妹妹”拍拍沾着薯片调料粉的手,抱臂一脸我懂了的样子,看着他:“说吧,找我不止发歌的事吧,怎么了?”
朝钼犹豫了一会儿,脸上整理出一副慷慨赴死的表情:
“咳咳,恩。简单说,就是,我和岑愿睡了。”
“嗤!!!!”笙添等着他开口,刚刚把牛奶喂到嘴边,不期然喷了一桌子。她伸手挡开了朝钼递过来的纸巾,与天地共寂了几分钟。
“Pardon?”
朝钼平视着她,认真重复了一遍。
他本来并不知道自己该怎么考虑这件事情,日久生情是真,上.床是真,可是一旦岑愿加上八年前的零零散散,他就觉得好像一切都不对了。他咬牙切齿的骂岑愿是“小骗子”,可是他岑愿具体骗了他什么,也说不出来自己究竟在气什么。
他想要不就找个人说说看吧。可是他说出这第一句后,忽然不再想多说了,他不想这些一点一滴,被自己全部拿去和第三个人分享。
朝钼怔了怔。
笙添听完他随意的几句概括后总结了一下,问:“你的意思就是‘岑愿他忽然摊牌说看上你很多年了要和你困告然后你越听越觉得他是有预谋的接近是一种欺骗而且自己竟然真的入套了所以又气又恨火从胸起就干脆把他办了’????”
“你能不能把你脑补的那一车小说情节去掉?”
笙添用无视这句抗议的行动表示“不能”。
“你们什么神展开?”她一脸嫌弃。
朝钼觉得她没法聊,也不想多说:
“没办法,我太帅了,让他惦记了这么多年。”
“滚你大爷吧,人那条件缺个你?”
“笙添是谁和你从小光屁股玩到大的?是谁帮你在幼稚园里趁午睡偷亲的隔壁王大柱?”
“是是是是你!行了吧!您最独一无二了我的男神喂。”笙添要给他气死了。
然后她思索良久,给了朝钼一个数十年情分结晶出来的诚恳无比的建议:
没有什么比再来一炮更能解决事情的了。
“……”
“……”
“Pardo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