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婚礼

沈颂看着手机里的日程，距离婚礼还有不到24小时的时间。

他有些紧张，尚且是初春，温度还算寒冷，手心竟出了汗。

为缓解这种情绪，他开始一遍遍重复检查明天需要的东西。

婚纱，首饰，誓词。

他总觉得布置得不够完美，甚至开始吹毛求疵，沙发上无辜的抱枕被挪了一次又一次。

不经意间抬头，一道身影站在楼梯上，不知道看了他多久。

沈颂仰头朝她笑，“吴姨她们都回去了，午饭晚饭我们自己解决。”

“嗯。”

沈见欢脚步虚浮慢慢走下来，或许是昨晚噩梦的缘故，她精神状态不太好，眼下一层淡淡乌青。

“中午想吃什么？”

沈颂从她脸上移开目光，胸腔处莫名的不适感蔓延开，熟悉的窒息感随之而来。

“都好。”她轻轻地回答。

也差不多是准备午饭的时间，他挽起袖子露出半截清健有力的手臂，站在冰箱前看了半天。

最后沉吟道：“速冻饺子行吗？”

“好。”

他不太会做饭，沈见欢小时候吃过他做的饭，最后小姑娘愁眉苦脸的用四个字形容：难以下咽。

他站在电磁炉前，看着饺子在沸水中翻腾。

以前有过一次，太晚了家里没吃的，沈见欢喊饿，他用剩饭做蛋炒饭失败告终后，翻出一包速冻饺子，凌晨三点两个人分着吃完了。

极其沉默的一顿饭，沈颂端着碗筷进厨房，接到了蛋糕老板的电话。

是来再次确认明天送蛋糕来的时间。

公司那边电话也不少，挂完电话出去，人已经在沙发上睡着了。

取了张薄毯盖她身上，沈颂在她旁边坐下，细细看她的眉眼。

是什么时候开始，她连睡觉都皱着眉头。

明明从前是那么爱笑爱耍小性子的人。

罪魁祸首他心里很清楚。

沈见欢藏在床头柜那把尖锐的刀悬停在他心脏上，不知何时就会重重落下，给他致命一击。

周颂说得对，他该防范的，可这次他不想通过任何举动去影响她的计划。

随她吧，假设这样她真的能高兴起来，那他也愿意。

要是能换她一个真正开心的笑容……

他倾身去吻她，向来就是个不知浅尝辄止的人，习惯性撬开她的唇，野蛮地碾压啃咬。

沈见欢被弄醒，睁开眼睛茫然地看着他。

沈颂微微分开一点距离，呼出一口滚烫的气息，他的大拇指摩挲着滑腻的脸颊，低低哑哑道：“念念，我教过你的，接吻的时候要闭眼。”

她顺从地闭眼。

很听话，沈颂却有些难过，她明明是不想的。

情绪回归平稳，他抱着她侧躺在沙发上，四周静悄悄，只余他和她错开的心跳和呼吸。

不止是沙发，这个家的其他的地方，他都折磨过她，只顾自己快意，从未尊重过她的感受。

现在想起来，她在他面前总是哭着，或是绝望麻木的样子。

他觉得心脏很痛，很不舒服，快要裂开的那种。

放她走她就会变成和从前一样高兴吧？

不行，绝对不行……

“念念，从今以后，只要你开心，只要不离开我身边，你想做什么都可以，我不拦你。”

他苦苦挣扎，什么都可以让步，唯有一个要求，她不能离开他身边。

“我们像普通夫妻一样，好吗？”

怀里的人沉默太久，久到他的眸色越来越黯淡。

“好。”

又轻又柔的一声回答，她抬手回抱住他，沈颂满脸不可置信，他支起身体看她的表情。

“真的？”

“嗯。”

他突然笑起来，笑得无比畅快，连带着胸腔隐隐震动。

突如其来的欢喜冲昏他的头脑，他明知道她的表现转变得如此突然，还是一厢情愿掉进这个陷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