穷奇
穷奇
杨初棠一下子愣住了,那一杆烟杆掉在了地上,古铜的质地当啷一声,好像有什么东西破碎了。
“战乱的时候本就朝不保夕,有些事情……是不能点太明的,你是个戏痴,所以韩燕生才没有直接点明,说错了话要人命的。”
周辞生有些头疼的揉了揉太阳xue,虚靠在谢安洵身上,“还有,就是韩燕生真的不喜欢你,因为我把你拒绝了,你……恨我干什么?”
周辞生真的很奇怪,不应该要么是恨明月高悬不独照我,或者是明月高悬独不照我,恨他干什么?
有什么好恨的?
“……你说的那几个孩子活不了了。“杨初棠捡起了地上的烟斗深深地吸了。
“在哪?”周辞生懒得废话。
“那边那个箱子挪开,下去就能看到了,那个孙德儿玩意儿在下面守着呢,你们几个可小心点吧。”杨初棠懒洋洋的吸了一口烟,靠在了床上。
"海岛冰轮初转腾,见玉兔哇,玉兔又早东升。
那冰轮离海岛,乾坤分外明,皓月当空。
恰便似嫦娥离月宫,奴似嫦娥离月宫。"
杨初棠的戏腔婉转,恍惚看去,还是当年戏台上,被丢了金银珠宝满地的第一角儿。
周辞生一脚踹翻了那个箱子,果然看到了一条灰暗的通道。
周辞生毫不犹豫地率先踏入通道,谢安洵紧跟其后。通道里弥漫着一股潮湿腐朽的味道,光线昏暗得几乎看不清路。他们小心翼翼地前行着,每一步都走得格外谨慎。
周辞生眯着眼睛小心翼翼的抽了抽鼻子,这下面的味道很明了,确实是有人的味道,到那时很杂乱,还有写血腥气,闻着几乎能呛死人。
周辞生小声问谢安洵,“你看到什么了?”
谢安洵沉默片刻,“什么都没看到,这里……都被遮挡住了。”
“什么?”周辞生疑惑地问道。
“鬼气……全都挡住了,什么都看不到。”谢安洵轻声说道。
周辞生闻言什么都没说,只是紧紧的拉住了谢安洵的手。
什么都看不见的感觉,……可一点都不好受。
后面的木易和木槿一句话都不说,只是闷着头往前走。
这条暗道倾斜着,不像是现代修筑工事,倒像是民国时候躲避战乱的暗洞通道。
很缓,也很长,时不时有个凸起和疙瘩还有干涸的水坑,那样东洋鬼子扔下来什么东西,碰到水坑就熄灭了,虽然喝多时候不抵用。
不知道走了多远,周辞生闻着那股人的味道越来越弄了,也看到了一丝光亮。
是一盏煤油灯挂在一个灰蓝色门前,门很破旧是上个世纪的产物,轻轻一推就嘎吱嘎吱的响,但是还顽强的不愿意倒下去。
周辞生和谢安洵对视一眼,周辞生擡腿啪一下踹到了门。
刚走进去,就听到了低沉的吼声,一个身形巨大的黑影从门内深处缓缓逼近。
走近了才看清楚,那是一个戴着面具的人,只是那人身后浮出了巨大的影子。
像是黑色的猛虎,长者狰狞的牛角,一双黄褐色的羽翼收拢在身后。
“操,穷奇!”周辞生暗骂一身。
“什么玩意,凶兽穷奇?”木瑾手里拿着一个镜子拿在胸前,手有些抖。
“傩戏里的穷奇是能食蛊的善兽,可能没那么凶,现在都没攻击我们。”木易站在木槿身前,手里拿着桃木剑说道。
“都一样!这玩意是一群的!各有各个的性情!”周辞生张开双臂,像是护崽子的母鸡一样吧闪人护在身后,然后拿出来一个平安吊坠在身前,死死的盯着面前的‘人’。
那个人身后的黑影抽了抽鼻子,俯下身子,“白泽的……味道,你……是谁!”
声音粗大,像是空中的闷雷猛地劈到了地上。
“大凶,我……自常阳山来。”周辞生擡头看着面前的巨凶。
是以魂体的形式附在那个面具上的。
听说当年方相氏确实是抓到了一头穷奇,也不知道是不是……
“常阳山……你……是你……你来这干什么?”穷奇的声音没这么边,只是黑影卧了下来,看上去没了攻击性。
“找人。”周辞生护着几人缓缓地的门后退去,穷奇这玩意,他打是可以打,但是不一定打得过,他一个人就算了,打不过也没事,但是后面这三个可不行。
“那五个新来的容器么?”穷奇饶有兴致的问道。
“什么……容器?”周辞生茫然了。
“诺,就和他一样。”穷奇指了指戴着面具的人。
“这些人傩难,靠的是我们这些神,用面具当做契约,面具一戴他们……就是给人间消灾解难的神,原来的容器太久了,不好用了,就换咯。”穷奇翻了个身斜着趴了下来。
“回去吧,看在白泽的面子上我不会动你的,他们你们带不走的,而且他们是自愿的。”穷奇打了个哈欠,大爪子一擡,像是猫儿一样舔了舔。
“……好,好。”周辞生护着三人退了出去。
门猛然合上。
“你们快走,那玩意要是发疯了谁都拦不住。”周辞生转头准备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