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白菜被猪拱了
白玉堂脸色煞白,就如同在冲霄楼里踩了翻板似的,额头上冒着冷汗,任凭徐庆拽着衣襟,也不敢反抗。在四位结义长兄当中,他最怕三哥徐庆,虽然自己的武艺在五个人中是最好的,但是长兄如父,不敢以下犯上,有违纲常。况且,这件事的的确确错在自己,白玉堂不敢逃避责任,让他以死谢罪都可以,但是就是不敢去面对颜书瑶。
再说展昭,早就忍不住了,手搭在宝剑巨阙的剑柄上,“咔叭”一声,退燕翅按绷簧,“呛啷啷”抽出利刃,屋内就如同打了一道厉闪一样,寒光四射!徐庆眼前一亮,紧接着脖子一凉,“啊”了一声,便不敢再动。就见宝剑巨阙正搭在徐庆肩头,剑身上的寒芒离他脖子不到一寸,只有稍微一动,定然血溅当场!
众人先是一惊,随后都站起身围上前来,手中尽皆拿着兵刃,横眉冷对,二爷韩彰率先骂道:“展昭,你休要猖狂!要是敢伤我三弟一根头发,我就让你横着出门!”
大爷卢方也怒斥道:“展昭,你不要肆意妄为,要不是看着小五的面上,我们早杀你了!快把剑放下!”
展昭冷哼一声,道:“展某人本不想惹是生非,只不过你们不该责备白玉堂!责任都在我身上,他大婚之夜是我把他带走的!你们要杀要刮冲我来,休要为难他!”
白玉堂眼圈一红,险些落泪,又急忙按住展昭的手,“把剑放下,别伤了我三哥。你放心,他们不会为难我的,也不会为难你的,大不了...我以死谢罪!”说着也抽出腰间大夏龙雀刀,横刀在颈,含泪看着四鼠,“大哥、二哥、三哥、四哥,你们说的没错,我的确对不起颜查散和杨八郎,更对不起...颜书瑶,我可以死,但是你们不能难为展昭!一切都是我自愿的,他没有错!”说着含笑看着展昭,“错在我...错在...我是个男儿身......”。
话音一落,横刀自刎,众人心说不好,想阻挡却也来不及了,只吓得双眼一闭,耳间忽听一阵铮鸣之声,睁眼看时,就见二太保凌松不知怎地竟站在白玉堂身旁,怀中抱着一把断为两截铁扇子,痛惜道:“哎...在同一把刀下断了两回,又得花钱再买一把了!”
凌松早就料到白玉堂要自杀,所以在危急时刻抢身上前用自己的五金折铁扇挡住了大夏龙雀刀。虽然铁扇子是报废了,但是好在救下了白玉堂。
展昭急忙收回巨阙剑,又一把夺下大夏龙雀刀,抓住白玉堂的手就要往屋外跑,却见二爷韩彰横移五步,手拿镔铁大棍堵住了门口,“你可以走,但是小五必须留下!”
“够了!二爷,难道还想逼死五爷吗?”始终未曾说话的于台文再也忍不住了,豁然站起身来,没等看清动作,就已到了展昭跟前,“展兄弟,你也别急着走,冤家宜解不宜结,今天于某人腆着一张老脸,做一回和事佬,还望南侠赏些薄面。”
展昭虽然头一次见于台文,但早就听闻金枪太保的名号,况且方才凌松救下白玉堂,也算于自己有恩,而且他本就是良善之人,更不愿与人结仇,便道了声谢,拉着白玉堂重回座位。
于台文很是欣慰,回头看了一眼守在门前的韩彰,道:“二爷也回来就座吧!”
韩彰抬头看了看大哥卢方,卢方沉着脸点点头,韩彰这才拎着铁棍回了座位。
于台文微微一笑,随后坐在屋子正中央,分别对着展昭和卢方一抱拳,说道:“咱们兄弟在江湖上都是有名有号的人,往日来也互相仰慕,今天因为杨老弟咱们聚在了一起,也算是一家人!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于某人要做和事佬,你们两方若是不服,觉得我不配,可以站出来,于某人愿意领教领教!倘若胜了我,我马上抬屁股走人,不管你们两家事;倘若胜不了我,就请屈尊坐下来,咱们好好地谈一谈。卢大爷、展南侠、白五爷,你们可有异议?”
四鼠一听这话,面色就是一变,卢方赶紧道:“言重了言重了,有于太保做中间人,我们兄弟求之不得,绝无异议!”说完又看了一眼展昭。
白玉堂坐在展昭旁边,急忙低声道:“有于太保出面,我四位兄长断然不敢造次,对咱们百利无一害。”
展昭听罢答道:“你不要怕,就算满屋子人一起对付咱们,想必也不是咱们的对手。”
白玉堂一拧他胳膊,骂道:“你真是个傻瓜,要是没有于太保在,凭咱们的巨阙和大夏龙雀刀,自然不用害怕,可问题是于太保在啊!你不了解他,他只在你我之上,不在你我之下。再者说,于太保说的句句在理,咱们都是因为杨八郎聚到一起的,也算是一家人,你有见过自家人窝里斗的嘛!”
展昭听后也不敢反驳,便道:“我俩也无异议。”
于台文很是满意,便道:“既然如此,于某人便问了,白五爷,你与展南侠到底是何关系?”
白玉堂先是面色一红,随后把腰板一挺,反问道:“反正该做的不该做的都做了,你说是什么关系?”
这回轮到于台文脸红了,他尴尬地咳了两声,又问道:“那你既然有了心上人,当初为何还要娶颜小姐?”
“当初为了设计杀张明檀,所以才出此下策。而且那时我以为他再也不会来找我了,我以为他一直恨我,谁知道他......”。白玉堂说着说着声音越来越细,最后只是痴痴地望着展昭。
展昭忙接茬说道:“当初白玉堂大闹东京,挟持了相爷,胁迫我和他比武,我一气之下说了些狠话,谁想到他却当了真,负气而走。自他走后,我才知道自己离不开他,怎奈公务缠身,一别就是多年。直到前不久,我向相爷请了假,特地寻他而来,却不想他已成婚...之后的事,你们就都知道了,我们本想一走了之,但听说杨八郎被抓,这才现身。”
于台文点点头,心想:好一对没羞没臊的苦命鸳鸯啊,真令我羡慕,口中却说道:“如此说来也情有可原,但不知卢大爷,你们兄弟四人是否愿意接受展南侠这个弟媳,啊不对...这个女婿,也不对...这个...这个身份啊?”
蒋平刚要说不接受,但又想到白玉堂刚才抹脖子的情景,要是小五再抹一次脖子,谁能保证还会被救下来呢?
四鼠你看我,我看你,心里都明白,虽然都是一个头磕在地上的兄弟,但这么多年,四鼠一直把小五当成心头肉,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口里怕化了。特别是大爷卢方的妻子李氏,长嫂如母,对白玉堂比对自己的孩子都好,衣食住行,照顾的无微不至。就是这样的一个小五,如同四鼠的亲儿子,要星星要月亮,四鼠都会给他去摘,此时又怎忍心再拒绝,万一他真的抹脖子死了,四鼠就得跟他一起死。
大爷卢方眼望着白玉堂,满眼的不舍,又看看展昭,越看越有气,那眼神分明就是可惜了一颗好白菜,就这么被猪拱了!
卢方又看看于台文,心里明白惹不起,只好长叹一声,“罢了...我们...接受,接受了。”
“大哥!”白玉堂扑上前来,跪倒在卢方面前,眼含热泪,不住磕头。卢方也不禁眼圈一红,看着白玉堂,哽咽道:“小五呀,只要你过得好,你开心,哥哥们就心满意足啦!起来吧...起来吧。”说着卢方扶起了白玉堂,展昭也走上前来,双手抱拳,对着四鼠一躬到底,但终究也没说什么。
就在这时,白凤棠突然站出来,大声道:“那我嫂子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