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问过我的同意了吗？

出院门，转胡同，入巷口。  巷子里有一群小孩儿凑在那里玩，有小孩儿察觉到什么，往这里看了看。

忽然，就有小孩儿喊：“狗女儿来了！”

一时间，众多小孩儿如闻了腥的猫，闻风而动。

他们齐齐看向被周天启抱着的小女孩儿，天真无邪的脸上，挂着的，是那么令人生厌，甚至生寒的笑容。

接着就是一群小孩儿的声音，参差不齐，却整齐划一：“狗女儿，住狗窝，吃狗粮，学狗叫，汪汪汪！哈哈哈……”

“哈哈哈哈……”

一连串的笑声，让小女孩儿脸色憋得通红，她瘪着嘴，泪水直在眼眶里打转。甚至，不敢看周天启。

“叔叔……”她低着头，小声而忐忑地问着。

“你，你会不会笑话我，会不会，不要我？”

“看着我，晨希。”

周晨希抬头，怯怯地看着他。

迎着她忐忑的眼神，周天启心平气和道：“晨希，你现在，愤怒吗？”

小女孩儿愣了愣，悄悄看了那些小孩儿一眼，然后，点了点头。

周天启深吸一口气：“既然愤怒，那，你现在最想干什么？”

小女孩儿身体一僵。

周天启将她放下。

“去做你这五年最想做的事情，放心，叔叔在，谁敢动你，我活劈了谁！”

声音柔和，却，仿佛有股撕天破地之势。

小女孩儿下去。

双脚踏在坚实的土地上。

茫然地看着四周。

周围小孩儿的声音笑的更欢实了，指指点点，肆无忌惮，声音却好像从九天之外传过来。

她努力想听，却怎么也听不清。

世界，仿佛隔了一层毛玻璃，一切，都恍恍惚惚的。

对了，刚才，那位叔叔说什么？

是了，要我去做我五年来最想做的事情。

谁敢动我，他，就活劈了谁。

虽然，不知道活劈是什么意思。

但，很厉害的样子。

而，这五年来，我，最想做的事情……

她缓缓抬起稚嫩、生满了冻疮和伤口的手掌。

是了，这五年，我最想做的事情是……

她一步步，走到那个，笑的最欢实，嘴上，还缺了一颗牙齿的瘦小孩儿面前，一巴掌，向着他的脸上拍去。

啪！

周围本来更欢实的欢笑声，忽然停止了。

仿佛有人，一下摁掉了收音机的开关。

瘦小的男孩儿，一时怔住了。

然后，他的脸渐渐涨红。

他愤怒，刚要出声。

小女孩儿“啪”，又是一个嘴巴扇了过去。

直接，将他的头抽向一边。

脸颊渐渐地，高高鼓起。

小女孩儿忽然，心里有点害怕。

有点想退缩了。

可忽然想起，身后的那道身影。

他说，我不叫狗儿。

我姓周。

我有家，有父母。

虽然父母不在了。

但，还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