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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四章·蹊跷(中)

第八十四章·蹊跷(中)

谢庸究竟是何来路,须待钟家堡查问过所有宾客之后,方能分晓,因一封白帖,花非花成了最大的凶嫌,以动机而论,其人若是谢玄真,恩仇报复,合情合理,但若此猜不中,幕后必有主使,试问两大门派联姻不成,甚至结下深仇,哪个渔翁可得到莫大之利?温厌春前思后想,除了瀚漠人,就是二相宫。

自业火教北迁后,二相宫是当之无愧的魔门魁首,与笃剑阁素有仇怨,及前代阴君传人顾惜惜加入十君子,与宋清川力促两派和解,杀蛮贼,义守城关,本已化敌为友,可惜她为了刺探机要,落入陷阱,暗处的同伴要带回情报,只能见死不救,而那人是周阁主的独子,在阳帝万古尘前去问罪之时,伏剑自尽了。

于金兰使者而言,各大门派的恩怨过节不是甚么秘密,在这个节骨眼上,温厌春不惮疑心多想,脑海中猛一闪念,那张由尹厉亲笔所写的礼单又浮现出来。

五娘被那飞轩废去武功,兜兜转转,给人送进二相宫;谢玄真乃笃剑阁弃徒,也曾得到阳帝的青眼;顾惜惜死后,阴君之位空悬,直到容舜华出走,秦夕照嫁给万古尘……乍一看,这三件事没有直接的瓜葛,细思却又过于机缘巧合了。温厌春脸色凝重,来到师无恙的身旁,道:“我想此事未必是花非花干的,但跟玉腰奴脱不了干系……你说,谢庸是花非花,还是二相宫的人?”

师无恙会意,反问道:“事已至此,你希望凶手是谁?”

单从恩怨考虑,二相宫与笃剑阁是老冤家,碍于盟约在前,不能明着争斗,暗地里没少交手,如今新娘被害,钟灵毓当众袒护白玉蝶,让笃剑阁下不了台,一旦交恶,对二相宫有利。然新娘死于宋清川所创剑招之下,司空璇亦在此日遇刺,案情复杂,两家反不好撕破脸,若是二相宫所为,何须多此一举?

再说,婚礼中耳目众多,更有金兰使者在场,二相宫存心作难,也不该让本门中人出手,否则的话,事情一经败露,只怕三家便要火拼,届时又是谁得利?

温厌春不由得看向白玉蝶,想到那封白帖,毋庸置疑,玉腰奴实有作案之嫌,而从她的种种行径看来,此女应为瀚漠奸细,甚或是业火教现任的白莲使。

思及此,温厌春苦笑,只求上天开眼,白玉蝶与玉腰奴并非一人,谢庸也与二相宫无关,凶手是投了北贼的花非花,不然这案子就算破了,亦将引发大乱。

师无恙看出她的忧虑,虽不作声,但将右手伸来,十指相扣,藏在袖里的小青顺势钻过去,温厌春登觉腕上一痒,微有凉意,深深吸了口气,压住火性。

眼下局势险恶,众人心里没底,得亏此间有十二位金兰使者,其中多数是上品,他们从中斡旋,揽过案件,冲着十方塔的,宋清川与钟家的族老们都没有异议,各自去约束弟子,当务之急是找到更多的线索,尽快揪出真凶。

温厌春先去探望了司空璇,见她气息微弱,脉搏已无险象,不由得心下一松,拿起那支短箭,竟是木头削成的,平平无奇,难以溯源,便转去礼堂。

热热闹闹的婚事落得这般收场,大伙儿惊怒交集,也不免唏嘘,又因案情未明,钟灵毓着一队守卫封闭此地,闲人止步,温厌春出示了令牌,带着白玉蝶踏进礼堂,回忆着众多宾客的站位,通过地上血迹,推出杀机来向——

高座之后,一幅龙凤大轴悬挂在墙上,她伸手去推,露出半个拳头大的壁洞,内中藏有小弩,铁皮直筒,系袖箭改造而成,只须一根细线,便可拉动机括。

画纸没有破损,说明箭矢射出之前,画轴给人动过,线长所及,正在司空璇坐过的椅子背侧。如此一来,当时在这附近的都有嫌疑,反倒是白玉蝶从外边进厅,未及上前,又给钟灵毓挡到身后,实无弄鬼余地。温厌春向钟家堡弟子询问详情,得知画轴是在前天挂上的,料想凶手起意就便,偷凿墙壁,设下机关,偏生这两日礼堂中迎来送往,谁也没觉得不对劲。

白玉蝶一直跟着她,此刻定下神来,细细打量一阵,道:“温姑娘,你看这小弩的位置较椅背为高,正对司空夫人的后脑,她若没起身,箭矢发于近侧,直冲要害,已制了死命,结果却是……上天保佑,福大命大!”

言者无心,听者有意,温厌春皱起眉头,事关重大,既要害人,容不得半分差池,司空璇在这儿坐了许久,凶手蛰伏于侧,为何延误事机?

突然间,阴风大作,穿堂过门,猛地扑灭残烛,天还没亮,室内漆黑一团。

温厌春尚自沉思,一惊之下,心跳加剧,正要摸出火折子,眼睛忽给人遮住,不待她抽剑,近处那盏烛台便已复燃,挡在面前的手掌也缩了回去。

一灯如豆,白玉蝶秉烛而立,偷眼向她看来,当真是我见犹怜,嗫嚅道:“我、我怕黑,方才吓了一跳,羞于露丑,冒犯温姑娘,请勿见怪。”

这一下变故突如其来,去得更快,加之温厌春解开了心结,老毛病实已好转,可她目光如炬,看得白玉蝶双颊晕红,好生不自在,要待发问,手中便是一空。

“此地没甚么好搜的了,我带你去找灵毓,看他那边有无发现。”温厌春将烛台放回桌上,也不等白玉蝶应声,一把握住她手,大步走出厅堂。

白玉蝶不禁讶异,她身子纤弱,耳目锐敏,看得出温厌春对自己存有戒心,肯担当监守,多半是给钟灵毓解围,但不愿让他们相处,这会儿怎的松口了?

一时之间,她有些心绪不宁,暗自转着无数个念头,温厌春也正意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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