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亡路上 - 神棍游记 - 神大爷 - 历史军事小说 - 30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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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亡路上

「小兄弟若不答应……」张梁把袍摆撩到一旁,作下跪状。

黎蕴马上扶起将军,这才回应:「小人怎敢推搪?只是小人体弱,未能保护殿下,又谈何护送?此等重任,还是交给护卫为好。」

护卫队的人确实体魄壮武功高,但全都是些粗人。方才张梁见黎蕴敢于力劝,谈吐文雅,性子又耿直,便十分欣赏他。他不敢盼黎蕴能在途中有什么作用,但至少陪殿下聊聊天和开导殿下是不成问题了。

何况护卫队……一想到前几天夜里发现的那个给徐运通风报信的人,护卫队也并不那么可信了。

反倒是眼前这小兄弟性情真挚,虽一副外族长相,却不像大奸大恶之人。

算是直觉吧……张梁无由来地很相信这位小兄弟,在这艰难时期也别无他法了。

但幸亏还有护卫队中的李林。

整支护卫队的人都是张梁一个一个从军队里挑来的,多半是见他们体格壮硕,人也机灵。队中成员大部份都入队不久,所以张梁对他们并非如此熟悉,多多少少也不敢相信他们。可李林陪他出生入死多年,在他眼皮底下从一个小伙子变成中青年,这多年情份总归是可以依仗的。

张梁摇了摇头,望着黎蕴那双稍稍有些浅色的眼睛,却还是未向他多作解释,只回答:「你答应下来就好,马车已备好,可随时出发。」

就这样,容不得黎蕴细想事情的经过,他就已经和昏迷过去的时肃殿下同坐在一艘船上,赶水路往太原走。除了他们两个外,当然还有将军的亲信李林大哥一同前往。

将军说走陆路虽快,但太危险,恐怕后面会有追兵,故让他们从水路去云中,顺便到将军熟人那儿补充或换点装备,再定是否转陆路下太原。

而那被将军一掌劈晕的时肃公子,在已经行驶了一半路程的时候才醒过来。他见黎蕴守在自己床前,先是无视,后来发现自己竟身在船上,才慌张地问发生了何事。

黎蕴只好如实相告:「将军大人让小人把公子送到太原百草村,找前丞相范坚。」

时肃听了之后不免一阵心烦,他死都想死了,怎么一群人要拼命救他呢?

「不,我们回去。」

「万万不可!」时肃正欲起身去找船家,黎蕴却急忙拉住他,说:「恕小人无礼,这些天都要得罪公子了。」随后摆出以全身阻拦他的姿势,寸步不让。

时肃哼了声,又坐回了床上,问:「这是为何?」

「公子不可能不知道,使者这次来访有诈。」黎蕴别有深意地瞟了时肃一眼,继续道:「梁王陛下只有两个儿子,再怎么偏爱幼子,也不会对长子痛下杀手,即便要杀,也不至于如此草率。而且听闻近几年陛下身体一直时好时坏,这些天又与时逢公子一同出游……说不定这些都不是陛下的指示呢?」

时肃脸色沉了沉,显然越想越害怕。

小逢真的会趁父皇身体不适,借机控制住他吗?甚至……s父?

「若是陛下有意立时逢为太子,他下一道圣旨便可,何必大费周章地来九原让公子自裁?若圣旨是真的,时逢是可以名正言顺登位的,他又何必铲除您以称帝?」

是了,黎蕴说的都对,小逢若是不心虚,也不必如此坐不住。

「公子心里肯定都明白,但是您不肯接受兄弟反目的事实,也不想接受陛下或许已经被害,更不愿意担起大梁三千万百姓的性命。您害怕去争夺帝位,害怕争斗一番还是徒劳。您接了诏书,想着一死便能了断,便能痛快,这是一种逃兵的行为,不是您出于对梁王陛下的服从!」

黎蕴蓦地抬头,目光撞进了殿下的视线里,让时肃猛然一抖。

他缓缓开口道:「您只是懦弱。」

时肃不自然地转开视线,被说得一身冷汗全冒出来了。黎蕴字字句句一针见血,无半点错漏,甚至使得他有种错觉,他在黎蕴面前就是□□的。

他又何尝没有想过使者是谁派来的?只是他该如何承认,那就是他的亲弟弟时逢?

「我……」他苦涩地笑了笑,拨了拨随动作垂下来的头发。

他轻声说道:「你说像我这边懦弱,又如何能统治天下?甚至我觉得小逢是比我有能力的,起码他敢作敢为……」

黎蕴冷笑一声,看见时肃这副软弱的模样,昔日对他的敬佩之情也都烟消云散了,说起话来也放开得多,丝毫不怕得罪他。

「两个烂的香梨虽然没什么好比较的,但总要在中间挑一个不那么烂的。殿下是否能统治好天下小人不清楚,但至少您心系国家、心存仁善,这就已经让百姓甘愿服从。可是时逢……当真是不提也罢。」

被讽刺为「不那么烂的香梨」的时肃很大度,脾气没有发作,只苍白地替时逢辩解了句:「小逢还小,只是贪玩。」

黎蕴倒抽一口冷气,这人居然有脸说那比他年长六岁的时逢还小?那他不是还得滚回娘胎多待几年了?

「你爱活不活!只是如果你现在就死了,时逢s父的事也会算一份在你头上的!」黎蕴真的急了,以前说话的文雅全然不见,已经堪称疯狗喊叫。

他最后再瞪了时肃一眼,见他只木讷地坐在床上,眉头不展,便到船篷外面吹风去了。

黎蕴的话当然不是没有作用的。

时肃一直在想,他真的可以吗?真的必须对亲弟弟动以干戈吗?

于是这天夜里,时肃辗转难眠,脑里萦绕着黎蕴铿锵有力的声音,指责他因一己之私而忘天下之治。他昏昏沉沉地睡下后,又梦到了三千万百姓向他哭诉,时逢登位后屡施□□,一时民不聊生,让他好不心痛。

而此时,船蓬外的李林走进了内部,一脸木然。

在靠蓬口的木板床上睡觉的黎蕴几乎是同时醒来的,那微弱得几乎不可能听到的脚步声让他的心脏又是一阵狂跳,巨大的危机感瞬间袭来。黎蕴半[着眼看,却因夜色昏暗也无法看清。

是谁?船家?还是李林大哥?

如果是李林大哥的话……他猛地想起昨日张梁反复思量的样子,心中更是疑惑。李林大哥进来殿下休息的地方作甚?即使进来,又何须把脚步放得如此之轻?

李林看了黎蕴的床铺一眼,发现没有异样,便轻巧地走到时肃床边。

黎蕴已经可以肯定这李林有问题,难保他是想对殿下下毒手!

不容得迟疑,黎蕴扑向李林,把他高高举起的刀撞落在地,声响即惊动了时肃。但李林却未见放弃,用手肘顶向他身后的黎蕴的肚子,趁着这松开的x那重拾了武器。

「这!」时肃大惊,目睹眼前杀气腾腾的李林,顿时吓得睡意全无。

「殿下快走!」黎蕴说着,用尽全力抓住了李林,好让时肃脱身。

时肃一个趔趄,辜负了黎蕴的好意,被后来追上的李林抓到了衣裳。

这时黎蕴却突然翻身一跃,硬是挤进了李林和时肃之间狭小的缝隙,身体意外的敏捷让黎蕴自己都有点惊讶。而本来就能得手的李林并没有想到如此转折,将大刀送进了黎蕴的腹部,顿时鲜血直流。

黎蕴忍痛,并使出全身力气拖着时肃一起跳进黄河,两个身影顷间消失于水流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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