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见神棍 - 神棍游记 - 神大爷 - 历史军事小说 - 30读书
当前位置: 30读书 > 历史军事 > 神棍游记 >

☆、初见神棍

黎蕴迷迷糊糊之中,觉得此情此景似曾相识――冰冷的身体泡在更寒凉的河水里,体内的血却一点点流出,失去仅有的热源。

可以肯定的是,他曾经跟现在一样受过重伤,也曾经跟现在一样意外堕河。

曲折的河道弯道甚多,时肃也随即被水流拍打到石壁上,晕了过去。幸而两人并未分开,他们继续被河水冲走,随着弯曲的河道南下,然后搁浅在河滩上。

两人中首先醒来的是时肃――他周身发冷,却无暇顾及,因为一旁的黎蕴伤情更加严重,大量的失血和受寒使他冻得整个人都失去知觉。

时肃看着黎蕴冻得发紫的嘴唇,心想道一定要救活这小兄弟。

他背起黎蕴,往有人烟的地方走去。

时肃问了好几个村民才知道,这里是大路镇的一个小村庄,贫困非常,走到最西边才有一家残破的客栈供人落脚。

时肃和黎蕴当时逃亡得急,身上并未带银两,正跟店小二商量着,就被一把温雅低沉的男声吸引了注意。

「把他们的房钱也付了。」

来者是个高高瘦瘦的白衣男子,眉目算得上清秀,但面颊却有些消瘦,肤色也白得不似活物,成了一种不伦不类的肾虚模样,倒是可惜了一张能勾引小姑娘的俊脸。

他突然出现在时肃身旁,并在柜台上放下一锭银子。

时肃心中虽生出些警惕,但碍于囊中羞涩,倒也没拒绝他的帮助。

「施某谢过公子了。」

那男子不温不火地开了口:「你这朋友伤得很重,先上去吧。」

上楼途中,时肃感觉到自己背后有道目光一直注视着自己,几次转过头去,都发现白衣男子正笑吟吟地看着自己。本来时肃以为他是有兴趣结交朋友,便自我介绍了一番,但那白衣男子却只漫不经心地听着,上了楼便往自己的房间走去,不作打扰。

……那锭银子难道只是为了展示他很有钱吗?

不管如何,时肃此刻最在意的也并非白衣男子,而是受了伤的黎蕴。他从未做过照料人的活儿,单是帮黎蕴清理伤口就已经叫他手忙脚乱。

时肃从楼下打了第二盆水回来时,房里竟多了三个人。

白衣男子带来了个年轻大夫和小姑娘,那大夫检查着黎蕴的伤势,小姑娘则负责继续清理伤口和传递药品。

白衣男子看到端着脸盆的时肃,自来熟地走近,把他手中的脸盆放到桌上。

「施公子不必担心,子晏是个大夫,会替你照顾好这位小兄弟的。」

「白某看公子衣裳破旧,特地送来了两套衣服――虽然也不是全新的,但也请公子先将就着穿。」

那白公子体贴入微,连时肃自己都快忘了他穿着一身泡过泥水的衣服,难为这白公子还替他记挂着。时肃接过衣裳,在屏风后擦了擦身子再换上干净的新衣。

一从屏风后出来,白某人又换了个法子讨好他,拿了几个包子给时肃,竟使他记起了恍如隔世的宫廷生活――那些日日夜夜被奴才用花言巧语哄骗的日子。

可这白公子却不像奴才那种盲目而刻意的讨好,仿佛只是不经意地想起了你还没有吃饭,所以才拿了几个包子过来。

时肃看着那肾虚的白公子,未能从他似笑非笑的表情里找出一点破绽,只当他这些举动是江湖儿女的古道热肠,并再三向白公子等人致谢。

白公子名思齐,说自己替人卜算为生,时肃打量了他好久,都没觉得他哪里像那些叫人买符入教的江湖神棍。

而那年轻大夫和身上背着把大刀的小姑娘则是一对兄妹。白思齐对他们好像不怎么熟悉一样,介绍起来一句起两句止,可时肃也不好追问三人的关系,只好把一箩筐的疑问烂在肚子里。

两兄妹忙了一轮,终于赶在入夜之前把黎蕴的伤势处理好。

唤作林子晏的年轻大夫虽对黎蕴的伤尽心尽力,可却不甚待见他,包扎好以后都懒得再看他一眼。他看了时肃一看,也没多大兴趣与人交际,吩咐了白思齐几句便带着妹妹离开了。

同一时间的远方,因地理位置靠南,仍是未入夜的黄昏,天空一片橘红。竹林间,日夜奔波过来的信鸽飞向一名白发老人。

老人的华斑白而浓密,眉毛也是如此,却未见有胡须。那鸽子停靠在老人手臂上,任由他把信笺解下,就没影地飞走了。

信盏中只有寥寥几字,一则消息不花几x那便可读完,老人似是怒不可遏,竟将信笺捏碎成粉末,飘洒空中。他的表情渗人得慌,明明怒气冲天,却仍然保持微笑,在夕阳的照耀下更是诡异。

「陛下,这可又要麻烦您了。」

老人的声音不似寻常男子低沉,乍一听有些像上了年纪的女音,却又沙哑得不似女人。

而顺着老人眼珠看向的方向,才发现竹林间有间奢华的小木屋,屋内床榻上躺卧着的,便是张梁火急火燎地寻找的时正陛下。

那老宦官徐运缓缓走入屋内,靠近了陛下的床。

此时才可发现,陛下竟不是闭眼沉睡的,可他却弹动不得,全身上下唯有眼珠子可灵活转动,连句话都说不出来。

「您这儿子可真是命大啊,本想着是万无一失了……」

时正狠狠瞪着他――这也是他唯一可以做到的事了。

徐运却好似看不见陛下那凶狠得要吃人一般的眼神,还是在喃喃自语,叨念着要置时肃于死地,然后竟慢慢开始磨墨提笔。

翌日一早,黎蕴便在众目睽睽下睁开了眼睛,他记忆有些恍惚,一时跟离他最近的白思齐大眼瞪小眼。他打量着这个病怏怏的书生,内心只惊叹于他那几乎与自己一样白的肤色。

「咳,令弟已经醒了,施公子总算能放下心头大石了。」

黎蕴怔了怔,没反应过来白思齐说的是什么意思。

令弟?施公子?这唱的是哪一出?还有这些人又是谁?

黎蕴迷茫地看向时肃,后者向他打了个眼色,可黎蕴愚钝,还是不懂殿下的意思。

白思齐看着黎蕴和时肃辛苦地眉来眼去,想必是有话要说,便看向那不会来事的两兄妹,道:「子晏,泱泱,我看我们还是先出去吧,想必这会儿施公子要和弟弟说话呢。」接着便把杵在原地的二人拖走。

黎蕴虽顶撞过殿下,却也知道时肃并非自己批评的那么不堪,只是心肠太软,心里还是把他当成未来的君主看。等到外人都离去,黎蕴立刻欲起身,想道不能在殿下面前如此失礼。可时肃按住了他的双肩,对他摇摇头。

「黎蕴,你舍身救我,我们已是生死之交,不必多礼。」

「殿下……」黎蕴正欲辩解,却被时肃打断。

字体大小
主题切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