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1.母女交心

“原来这位见义勇为的小英雄是水姐的儿子啊！怪不得这么正义凛然呢！”杨悦由衷赞叹道。

季疏霖想着自己也没干什么大事啊！当时他只是像平日一样在晨跑，有个人迎面赶超了他，后面又有人大叫抓贼！他压根没多想，只是下意识加快了脚步跟着那个逃跑的人，也丝毫没意识到有什么危险，因为平时在家晨跑的时候，都有保镖跟着他的。

而且他既没抓到贼，也没抢回钱，只是顺路捡了个没钱的钱包而已……

被带回派出所也以为只是协助调查，现在居然被定性为‘见义勇为’？

他虽然中文不够好，但也知道‘受之有愧’这句成语的用法。

有点不好意思受到这样的谬赞。

而且此人明显还认识他的母亲，他怕说出来伤了母亲的面子，就更不好意思解释了……

只能低着头沉默不语。

三人出了派出所，汪秋水提议找个早茶铺子，坐下边吃边叙旧。

点完菜，汪秋水合上陈旧的纸制菜单，继续之前的话题。

“你姐姐呢？也和你一起来了榕城吗？要不要叫她过来和我们一起吃？”

因为当年一个寝室的舍友突然之间休学，接着又退学，然后迅速消失在社交圈，她其实一直挺好奇的。

整个人像是突然消失了一样……

只不过后来她也因为一些事不得不离开了临城。

如今能在榕城遇到旧相识，她内心还挺激动的。

“我姐……她早就过世了！”

杨悦悲怆伤感地回了一句。

其实不想提这件伤心事的，但汪秋水两次提起，她再略过实在有些不礼貌，只能正面回应。

此话一出，汪秋水先前重遇故友的兴奋霎时被震惊所取代，怎么也没想过会是这个结果。

毕竟还这么年轻……

“什么时候的事啊？”汪秋水回忆往事，“她虽然和我不是一个系的，但她可是当年中文系之花，成绩那么优秀，突然之间休学后来还办了退学，到底为什么啊？还差一年就能毕业了，退学多可惜啊！”

杨悦也是后来才知道的，当年休学自然是为了让她专心生孩子，其实从把她囚禁起来的那个月开始，就没打算让她再回去上课，后来怀孕自然不可能让她大着肚子去学校上课。

这些事情傅元义自然是让专人去办的，他是那个学校名义上的校董，办这些小事自然也没有人深究，只以为大约是傅家什么远房亲戚家的小孩而已。

后来生完孩子其实可以去办复学手续的，但杨欣自己已经不想再去学校了。

因为她就是在校门口被人塞的小卡片，至此开始了噩梦般的经历。

杨悦想到这一切就无比难过，更何况这些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

而且都已经过去了，事关她姐的名节，人都已经死了，这些事没必要让旁人知晓。

汪秋水感觉出她或许有什么难言之隐，也没再上赶着追着问。

两人加了联络方式，分开前杨悦接了个电话，然后就看到一个年轻的男人把她接走。

汪秋水偶然似乎听到那个男人叫了她一句‘小姨’……

她抬眸打量了那人一眼，只觉得此人似曾相识好像在哪见过，但一时又想不起来具体在哪？

叫她小姨，那就是杨欣的孩子？

杨欣有过孩子，难不成结过婚？

一路想着这事，到家进门的时候恰巧见到林陌出来倒水喝。

那家店的点心相当不错，汪秋水给林陌打包了一些带回来，见她醒了，于是建议她趁热吃完早点再去接着睡。

林奶奶自从住过来之后，每天早饭后都有出去买菜遛弯的习惯，汪秋水想着趁家里没人和林陌先交个心。

昨晚没来得及说的，压在心里一个晚上，越早说心里的隔阂猜忌能尽早缕清。

季疏霖看出母亲的意图，母女间的私房话，他也没打算探听，自顾自回了房间，把空间留给这对母女。

林陌很快洗漱完出来，汪秋水已经把陈醋装进厚一点的骨瓷盘里，把生煎包和素小笼包一起摆在白色金边的圆瓷盘上，一份红豆甜豆花，一碗三鲜鸡汁小馄饨分别放在两个四寸金边陶瓷碗内。

托盘里面还有一杯鲜榨橙汁，汪秋水递给她，“你有什么想问的随便问吧，大概半个小时后你奶奶和做饭的阿姨就都来了。”

林陌先喝了口橙汁，“那个……陈先生，”她还是没办法一夜之间换掉称谓，称呼他一声‘爸’，于是也没勉强自己，“和季叔叔也认识？”

“我们几个以前是一个高中的，我比他们小一届，当时我高二，你季叔叔不知怎么看上我了，追求过我！”

“也不知道哪里惹到你陈、陈叔叔不爽了，本来我和他一年也就过年的时候吃饭会讲几句话。他突然找到我，说这些年陈家在我身上资助了多少钱，我欠他们陈家的恩情，要我报答……”

“高二就想霸占你？禽兽吗？”林陌嗤声打断，对这个亲生父亲印象更是差到极点。

“不是，当时只是叫我当他的跟班，拿我当丫鬟使，不过严令警告我不准和任何人谈恋爱。实际上跟个警犬一样，我周围只要有男人他就乱吠……”

林陌觉得这个形容很绝，更为好奇，“那后来还不是有了我？再后来呢？他抛弃你的？你又怎么会找上林大成的？”

“其实他当时倒是想负责，想和我结婚的，也不算太渣吧，只是家里不同意，她妈瞧不上我，用了些龌龊的手段把他调离临城，之后逼迫我和林大成结婚……”

林陌不理解，“你怎么会同意的？”

“打胎还是嫁人，她让我二选一！”

汪秋水故作轻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