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2.娃娃亲
“后来你怎么又和爸、林、林大成离婚了？”
林陌支支吾吾半天，一下子不知道要怎么称呼林大成才比较合适。
汪秋水挑眉，嘴角噙着抹讽刺，“那些年陈昭她妈其实都派人盯着我们，你也许不知道临城陈家的实力，但那老娘们娘家可是黑白两道通吃，我实在是不敢轻举妄动。”
顿了顿，汪秋水又幽幽轻叹口气，“直到我收到她去世的确切消息，才敢和林大成提出离婚……”
“对不起！我被束缚了太多年，当时知道终于可以离开的消息……没想到你奶奶用离婚要挟我，不愿意放手把你给我，说好不容易把你带大，凭什么我说带走就带走？后来逼着我签下保证书，承诺自愿放弃抚养权，且等你成年之后也不能把你带走！她才同意让林大成和我办离婚手续的。”
林陌没想到当年的事情背后还有那么多故事，只觉得母亲那些年实在太过不容易。
先被陈家的太太逼迫，再被林家的老太太要挟……
她伸手揽过母亲，直接扑进她的怀里，纵声大哭。
为自己，也为母亲不幸的遭遇。
林陌的情绪瞬间失控，仿佛决堤的洪水一般无法遏制。
哭了好几分钟，才渐渐平复了情绪，擦干了眼泪，又擤了鼻涕，问道：“妈，那你怎么想的？希望我和他相认吗？你恨不恨他？恨不恨他们陈家？”
汪秋水拍了拍她的肩，柔声道：“我上次去他们家找你那次，和陈昭聊了几句。我被送走后，他好像和家里闹的很僵，也一直没有接受家里的安排联姻，听他妈说我把孩子打了，他硬是这些年既没结婚也没要孩子……”
“他说找了我们很多年，如今能找到你是真的很激动，并且很感激我保住了你……”
也是在那刻，汪秋水才想通，当年那死老太婆为什么没有赶尽杀绝把她的孩子打掉，也是估摸到自己儿子叛逆反骨的性子，留了一线，怕他真的绝后吧？
顿了顿，撞上林陌沉沉的目光正看着她，安慰道：“上一代的恩怨我不想影响到你的判断，要不要和他相认你自己决定，血缘其实不代表什么，就好像你和林奶奶没有血缘，不也相处的很好吗？”
林陌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安安静静的继续听。
真的相处的好吗？纵然奶奶知道自己非她亲孙，还悉心照料养大存了私心，但在那种时刻如此算计她的母亲算计着她的将来，隐藏在这些背后，实则带着功利的好还是真的好吗？
她应该不会不管奶奶，也没办法恨她，但肯定不会像之前那么亲了……
汪秋水没再继续之前的话题，而是话锋一转，“我走后的第一年其实真的特别想你，很想和你联络，又怕自己控制不住，联络上你就更舍不得你……”
“后来你长大了，来了我的城市，我第一反应是觉得太突然了！毕竟我签的那个协议是有法律效应的，我记得法条特别苛刻好多页数，应该是用了傅家的黄牌律师团队。我不知道你是带着你奶奶过来看病的，也不知道她当时在医院已经昏迷了，我怕贸然和你相认，怕被季家的人知道，又怕出了事再失去小霖的抚养权，你也知道我当时的处境……”
“后来我知道你奶奶醒了，去医院和她聊过，她倒是不反对我们正常联络，只是提醒我那个协议的边界，让我休想把你抢过去，我答应了她，才和你去相认的。”
汪秋水明显松了口气，转而又一脸兴奋道：
“后来你又来我这边读书，你知道我当时有多开心吗？”
“小茉莉，说实话你有没有怪过妈妈？”
就算当年真的怪过，如今知道了一切，有的也只是怜惜之情罢了。
“都过去了！以后我们好好相处，珍惜在一起的时间。”
两人抱在一起温存了片刻，阿姨和林奶奶正好一起进来。
收敛起情绪，林陌瞧了一眼奶奶的背影，暗自叹了口气。
吃完午饭，林陌约了傅子晞。
傅子晞知道她出了事之后，没直接过来找，而是在微信上留了言。
林陌拿到手机后就和他约了时间见面。
季疏霖听闻林陌要出门，态度坚决一定要跟着一起去。
林陌想着这小子也是关心自己，和傅子晞也没什么秘密要聊，就应允了带着他一起。
季疏霖其实看到傅子晞第一眼，就认出了他就是早上来接杨阿姨的那个男人！
因为觉得那男人早上没看到他，所以也没有贸贸然上前认领。
林陌介绍说这是她弟弟，季疏霖顺着林陌的叫法，叫了他一声哥哥。
季疏霖在旁听了一路，觉得两人聊的都是闲话家常，也没什么特别的。
回去后，他就把这件事告诉了汪秋水，“妈，你知道我下午和姐姐出去见到谁了？”
“你姐有男朋友了？”汪秋水撇了撇嘴，随口道。
季疏霖一噎，“倒是不像男朋友，就是早上来接杨阿姨那小伙子，你还记得吗？我姐叫他…好像叫他子晞哥？”
子晞？
汪秋水瞬间想起来这人是谁了！
不就是傅家老爷子接回的故友的儿子吗？
说起来那老爷子对故友的孩子是真挺好，林陌以前好像和他关系就挺不错的。
汪秋水不疑有他，也没多想。
事情的转机发生在汪秋水邀请杨悦来家中做客。
杨悦之前知道汪秋水有个十几岁的儿子，只觉得她要孩子还挺晚的。
这回知道她还有个大女儿，居然已经这么大了？
她越看越笑逐颜开，想到亲姐又忍不住垂泪道：“要是我姐姐还在该有多好？当年她同宿舍就属和水姐的感情最好！她回家和我提过很多次，水姐的性子她太喜欢了，等你俩都有了小孩，性别合适一定要结一门娃娃亲！她要是看到水姐有个这么漂亮的闺女一定会很喜欢的……”
汪秋水脑子倒是反应过来一个人，但也不确定那个人是不是杨欣的孩子，假装不经意问道：“那你姐有孩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