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赵饿狼 - 谁家璧人撩我呀 - 酥苏酥 - 都市言情小说 - 30读书

☆、汉赵饿狼

伏枥仍是那副好声好气的模样,双手交叉懒洋洋地往府上正厅的椅子上一坐,口称:“师弟师妹莫慌,城中乱着呢,为兄亦不过为着你们安全着想。”

卫d不慌也不忙,心平气和地拉着霏霜坐到一旁,全不顾四周蒙面杀手们手中明晃晃的大刀。

伏枥安之若素反倒调侃起两人来:“看来你们两个小子也越发成熟了嘛。”

卫d话里有话:“若是我急了,身上的五石散起了,岂非正好着了师兄的道?”

原来自从遇着伏枥的那一刻起他便嗅到他身上那股淡淡的五石散的味道,后来趁着上次令司马V和朝露脱身的时机又暗中吩咐中书阁的人马去起了朱宫坊的老底。果不其然,这伏枥正是在朱宫坊经营多年的大当家,也就是那夜他遇着的“朱宫”本人。

伏枥确乎露出些许惊讶,不过很快又被满不在乎的笑容掩盖过去:“噢,师弟知道了么也无妨。日后要用时,也不必偷偷摸摸的。”

霏霜愤愤然瞪他一眼:“说,你为何要设计害他?”

“师妹你这语气可不对啊。眼下也不看看谁是谁的阶下囚。”

哪知话音未落已然有数十道箭矢破窗而入,也不知从哪冒出又一支军队与伏枥的死士们缠斗起来,很快地卫d和霏霜这边的人马已然是占了上风。

他二人可没忘了嘱咐司马V和朝露,待得攻城之日必定派遣军士从金镛城的密道直入卫府。一来可在城中乱局里护得二人周全,再来亦能来个里应外合诛杀叛逆。

伏枥望见越来越多的兵马似乎丝毫不心慌,顺着霏霜的问题答道:“师弟呀,看来师兄给你用的药还不够多,可真是头疼。”

提起那害人的五石散卫d便恨不得将他拆皮剥骨,厉声吩咐道:“来人啊,将他拿下。”

伏枥还是满不在乎的样子,连连摆手:“别别别,卫师弟,眼下可只有我能救你了呀。”

霏霜听着似乎不对,令人住手,问他:“你想说什么?”

伏枥用手指背敲着桌子,随后指向卫d:“卫师弟,你夜里熟睡之时,可是巨阙有滞胀之感?再用手按膻中,可是不能喘过气来?”

卫d刷的一下脸色难看许多,再加上霏霜悄悄往他胸口前的穴位一按,果然忍不住剧烈咳嗽起来。

霏霜急了:“你,你一直就这样么?为什么不告诉我呢?”

伏枥趁他咳嗽的时候替他答了:“那自然是师弟求医无方,于是瞒着你咯。”

“住口!”卫d被说中心事,冲他大喝一声,结果气息呛得更厉害了。

霏霜朝围着伏枥的将士挥挥手,他们立马向后退开几步。

卫d反对道:“霏霜,他狼子野心……不能……不能让他走了去!”

一句话被咳嗽打断好几声,显然是极重的病情。

“师弟,依我看你这病可撑不过几年。”伏枥幸灾乐祸的样子。

卫d面色惨白嘴唇干裂:“你休要……休要危言耸听。”再后面便连话也说不出来了。

霏霜忙扶着他坐回椅子上,脸色严厉地训斥:“你听话!坐着不要动。”又对伏枥道:“师兄有什么法子便快说,说完便请快走!”

“法子嘛不是没有。待我出了城,自然有人将法子奉上。”

霏霜急道:“你如此阴险,我如何信你会不会一走了之?”

伏枥说走就走,俨然旁人无人,众将士没有霏霜的命令也不敢拿他,只得看着他大摇大摆地从面前走过,待得就要跨出门槛,伏枥还是春风满面:“放心吧师妹,这八阵图的秘密还得卫师弟来破,我怎么随他一死了之?”

在诡秘的笑声中,那背影已然消失在血红的天幕底下。

洛阳城内的血就跟这天一般的红,有战死士兵的血,有平民百姓的血,有皇宫贵族的血,还有卫d咳出来的血。

霏霜乱成一团,只慌忙派人去找大夫。然而此刻城中兵荒马乱的,人人自顾不暇,哪里还寻得到大夫给人治病。

卫d咳了几口血,把白嫩的脸涨得血红,气息逐渐平转下来换成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见霏霜满脸的担心,握住她的手勉力挤出一副笑容道:“没事,我歇一会儿就好了。”

结果霏霜更加忧心忡忡:“什么叫歇一会儿就好?你经常这样么?”

其实卫d没告诉他,这毛病即使不是因为按着了膻中穴也会隔个七八天便发作一次,每次都把他从睡梦中惊醒,而后他赶紧假说出恭到茅厕里呕出好些血来。待得好转些了才又若无其事地回床上陪她睡到天明。

以前不对她说,现在更不能与她说,只是蒙混过去:“没有,你耳根太软,被伏枥那家伙骗了。”

“他是死是活不足惜,你有事没事才是要紧。”霏霜轻轻地帮他抚着胸口,好叫他气更顺些,又忙着叫下人熏些养气凝神的香料助他平心静气。

卫d可不想耽误大事,精神稍好些便从书房将城中的要津关卡全图取来,指挥勤王军从里头出击清洗逆贼。才一个时辰不到便有探子回报,东海王司马越于墙头自尽身亡,城外的勤王军亦顺利破城而入。

喜讯一波一波地传来,什么惠帝亲自出了宫城迎接司马V,什么太子当场正名复职,还有城里百姓如何如何得到安抚,三军如何如何得到赏赐,看来井然有序。

两人也该盘算着回颍川的事情了。

霏霜却还不想走得那么快,因为太子遣来的御医医术高超,于卫d的病情实在大有裨益。比起伏枥后来随意叫人送来的什么胡乱药方子不知要实在许多。

可是洛阳乃是皇权之中心,亦是凶险漩涡之中心,卫d实在不想再多待下去,于是夜夜都给霏霜吹耳边风,或条陈利弊或好言相劝,然而在霏霜心里无论如何都比不过他的病情要紧,说什么就是不肯离开。

如此拖了十来日,果然洛阳城里又出了大事。

本来各地藩王将军就要带兵撤回各自驻地,却不知哪个好事者把朝露师姐的曹家后人身份给宣扬了出去,结果好端端一场饯别宴硬是成了逼宫宴。

本朝有制,越是亲近皇室的藩王大臣驻地便越能亲近京都。是以这些个从洛阳邻近地带调来的将军个个都是晋室的近臣,也是多与前曹魏有深仇大恨之人,得此消息后当即作难,势必要逼得太子将朝露废弃处死不可。

司马V自是不肯,然而前番有着司马越那个逆贼在前他方才得以号令三军,如今逆贼既死,他这空有名头的太子还能起得着什么作用?据称在宫宴上竟无一人买太子的账,几个老嬷嬷硬生生上来给朝露师姐灌了□□,师姐当场便魂归西天。

霏霜听着这消息的时候尚在饭厅吃着莲藕羹,当即把自个儿舌头咬得流血不止,借势哇地一声哭将出来,直直吓得信使把后半段的话给缩了回去。

他后半段想说的是,殿下当场发了狂,后来跌跌撞撞地从城楼上摔了下去,也升了天。

虽然太子空无权力,可这太子一没,四方人马登时又不安分起来。原本说好的班师回城又变成了无有尽头的驻守洛阳,人人都想去夺那块丢失的肥肉罢了。

霏霜和卫d此刻是想走也走不得,城中势力交错复杂,谁都生怕这座城飞出只苍蝇去,然后再把成群的苍蝇引回城中。

不过,城外的野狼早对城内的肥羊虎视眈眈,兵囤洛阳,地方必然兵力空虚,北边匈奴单于刘渊的部属长驱直入,顷刻之间便已兵围洛阳。此刻从前那些勤王军的兵马如今自个儿成了笼中之鸟,城里再次乱作一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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