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份 - 庶若专宠 - 妖瑜 - 历史军事小说 - 30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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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份

若胭有些恼恨自己,如果可以聪慧的把他猜透、看透就好了,或者可以大声质问他“你到底在做什么?我是你的妻子,有权力知道你的所有行为”也好啊,然而自己这个性子……委实令人讨厌,曾经的明快直言都哪里去了?就这么一句话揣在心里翻来覆去的纠缠,提不起又放不下,这算怎么回事?

可是,为什么一定要我问?

我偏不问!看你是否决意瞒我一辈子!

纤长细密的眼睫快速的抖了两下,嘴唇就无意识的抿紧,若胭在心里狠狠的说了句,“梅若胭,你争气些,只当自己仍是个瞎子、聋子。”

耳边突然传来低低的笑声,夹杂着毫不掩饰的戏谑,笑声过后,他说,“越来越会使小性子了,睁开眼睛,给你看一样东西。”

若胭愈发的郁闷,觉得自己在他面前有种无处遁形的感觉,不管自己有什么心事,都会被他解读出来,这让她不太舒服,有心装睡不搭理,眼睛却最先背叛,一下子就睁开了。

东西呢?在哪里?若胭四下张望,冷不防就见一张得意的笑脸逼近,贴在唇上。

受骗了。

“骗子!”若胭恼恨的挤出两个字,却也因此打开了城门,对方趁势攻入,瞬间就全面占领。

良久,云懿霆满足的松开,眨了眨眼,毫无愧疚之心的笑道,“你不是睡了么?”

这也太欺负人了嘛!被你这么折腾,能睡着么?

若胭暗很,蓦地将他推开,背过身去不说话。

“好了,若胭乖,我真的有东西要给你看的,你看,你看。”云懿霆笑着又凑过来,见她不为所动,轻叹一声,怏怏道,“其实是我受伤了,可惜你不肯……”话没落音,就见若胭倏的回转,紧张惊诧的问,“哪里受伤?”

云懿霆一把抱紧,笑道,“心里受伤了,你都不理我……”

连番被他戏弄,若胭挣扎不开,气得满脸通红,恼道,“骗我说受伤,这样很好玩吗?”

“不好玩。”云懿霆见她真的生气,忙软声道,“我就是喜欢看你紧张我的样子,若胭,我知道你不高兴,你在等着我主动告诉你一件事,你明明很想问,却倔强得很,可是你从来不是个善于伪装自己的人,喜怒哀乐都写在脸上,我都知道呢。”

知道就知道嘛,说这么明白做什么?

若胭似有些不甘心被人剖析得这么直白,觉得自己简直像个刚出生的婴儿,身无片缕的袒露他面前,羞恼而无处可逃,只好装傻不出声。

云懿霆见她红扑扑的小脸,尤其可爱,手握成拳,慢慢伸到她眼前,神秘兮兮的样子,再缓缓的打开,一样小巧鲜亮的物什忽地从掌心直直的掉下来,似乎要砸在若胭眼睛上,吓得她迅速闭紧眼,过了一会,不见动静,才又小心的睁开,只见半空中悬一块三指宽的玉,堪堪垂在自己鼻尖,若胭觉得,要是自己鼻子再高挺些许,就要碰触到玉了。

玉不知是什么材质的,通体血红,翡光流溢,中央镂雕着一个秦隶“杀”字,古朴苍劲,刀锋陡峭,配上鲜血一样的红色,整个字、整个玉都散出令人生寒的戾气。

一根同样鲜红的丝线,若隐若现的勾在云懿霆修长的中指上,他有意的微微一动,丝线就牵着玉在若胭鼻尖秋千似的荡漾起来。

“这……是什么?”

若胭吃力的问,她倒不觉得玉可怕,反而觉得悲怜,那样鲜红的颜色,似乎是云懿霆的鲜血染成。

云懿霆笑,“你一直想知道的,我的身份。”

若胭怔住,讶然看他,然后伸出手,小心翼翼的去触摸玉,细腻如玉、清凉透骨,寒气从指尖传入,顺着血管迅速蔓延,云懿霆手指一屈,丝线垂落,玉就掉在她掌心,有一瞬间,若胭觉得自己手里握着的不是一件小饰品,而是死神,适应了片刻,才细细的打量。

“这是下达命令的符?”

若胭试探着问,但是不知道该如何描述自己的认知,想来,这个东西与兵符、信物之类的差不多吧,是某种身份的象征,同时也可凭此行使权力。

“是。”云懿霆笑,“所以我可以让他们服从。”

若胭垂眸凝视玉,看它红得妖冶的光在缓缓流动,映红了手心,低声问,“让他们去杀人?”

云懿霆静默一下,缓缓答道,“不仅仅如此,任务是什么,他们就做什么。”

“……”

若胭软软的将手摊在被子上,她觉得玉太沉重了,似有千钧压在手心,瘦弱的胳膊根本承受不住,心里默默叹息,突然没有再追问的兴致了,也许自己已经能够猜出真相了,比如,他究竟以什么身份持掌这块玉,比如,他说的那些人究竟是什么人,再比如,他会让他们去执行什么任务……

只是,不必她猜疑,云懿霆已经主动说出她想知道的一切,而这一切,与她猜想的大致相同,“一个隐秘的江湖组织,初时专行刺杀,五年前我开始掌印,将它慢慢渗入朝廷,你所见到的那些人,如丁铭、霍岩,菡娘,还有晓萱几个,都是其中的人,我会交代他们任务,有计划的潜入赵乾党,不着痕迹的杀人或者取证。”

“赵乾和太子都知道他们的存在吗?”

若胭问,心里认为赵乾应该是知道这个杀手组织的,或许正是因为明白云懿霆能调动这些可怕的神秘人,才会对他既利用又怀疑,而太子,就更不必说了。

果然,云懿霆笑,“自然,他们都知道,只是,他们都认为我手中的这些人是专为自己服务的。”

若胭沉默片刻,把玉还给他,看着他漫不经心的手指一屈一勾,将丝线缠绕,心里大为伤楚,郁声道,“三爷,你准备一辈子拿着它吗?”伸手覆在他手心,中间隔着玉,凉丝丝的感觉似乎要钻进心脏里去,总让她想到濒临死亡的人,生命的热量在慢慢散失,“我不想你一直被它牵绊。”

下一瞬,手就被紧裹进掌中,玉还在,但是有神奇的热气一点点传过来,似乎,不如先前冰凉了。

云懿霆轻柔的抚摸她的头发,细细的、缓缓的吻过她的额头,语气低沉而坚定,“好,我会脱身出来。”

有了她,自己才豁然发现,所有的肆意放纵、阴谋暗杀、权力地位,都变成丑陋而无奈的禁锢,多么想与过去做个了断,从此以后,闲居静室,两厢情对,胜于一切。

两人相拥而卧,默默无言。

若胭却觉得,自己离他近了许多,可以真的触及到他的心了。

恰在这两心依偎之时,外面却传来小孩儿的笑语,晓莲来禀,说是婉姐儿和靖哥儿来了,两人相视一声苦笑,这觉是再睡不成了,就是想安安静静感受这贴心的温存也不能够了,赶紧起身。

“倒是有许久不见她们俩过来了。”若胭笑着拢了拢头发。

云懿霆目光微闪,笑而不语,携她同出,姐弟俩已经叫喳喳的进了院子,看到两人,婉姐儿先喜道,“三舅母,婉姐儿好久没见你了,三舅舅都不许我们过来。”

好嘛,见面第一句话就是告状。

若胭诧异的扭头去看云懿霆,虽没质问,那眼神可明明白白着呢,说吧,怎么回事?你居然瞒着我将外甥拒之门外?

云懿霆无奈一笑,低声道,“待他们走了,我再与你解释赔罪。”末了,朝婉姐儿轻轻瞪一眼。

若胭也不理他,径直将姐弟俩左右拉了进来,笑道,“往后再来,只说找三舅母玩就是,谁敢不许,三舅母为你做主。”

婉姐儿嬉笑,连声道好,再向云懿霆挤眉弄眼的瞪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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