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浓情蜜意

浓情蜜意

这一次去玉灵宫行恭谢礼,赵元没有再让百官随行,只带了上三品的堂官和几位赵氏皇族直系的宗亲,主要还是因为去岁慈懿太后薨逝,这些大典都不宜太过隆重。

瑚山今年也下了雪,要说雪景,便是西苑和宜春苑的都不及,唯独可惜了玉阆阁里的万株红梅今年开得晚,如今只刚稀微打了些花苞在枝头。

在斋殿宴罢,出来时江惟仁忽然低声道:“可惜,那一年的好景致,今年赏不到了。往后,怕也没机会到这瑚山来了。”

江惟仁想着,等再过三年,那时候他肯定早已经了却了此间事,与她携手归隐了,自然是再不会参加恭谢礼也再不会来瑚山。

“有的东西,就是看一眼少一眼,”她低低道,“更甚者,一生只一次,佳期再难逢……”

朝臣与宗亲已先行退下,赵元也携着曹皇后回了寝殿处。晏清与江惟仁从斋殿一路走来,行宫里伺候的人不比宫里,所以显得有些冷清,但也更衬眼前的雪景。

见他因自己方才那句话有些感伤的样子,她又笑了笑道:“这瑚山的雪景虽美,可我畏寒,不见也不觉得多可惜。”

他擡眼看着她,凑得近了些,轻声道:“那往后,我带你去一个再无霜雪的地方。”

她眼中一热,低低答:“好……”

虽然心里想多陪她一会儿,可为了避嫌,他也只能告退,晏清看着他眼中万分不舍的样子,心下一动有了打算,面上却十分平静地转身离去了。

江惟仁所住的院子在行宫的最外围,四方院落,简单却也清净。

单他这院子里,也颇为用心地错落着一些山石草木,落雪覆了一层又一层,看出去倒也赏心悦目,可惜他没那个心思去赏。

黄昏的时候从斋殿那边宴罢回来之后,就在屋里处理政务,各部那些还没看完的折子他都一并带了来,宫人端了热茶都顾不上喝一口。

直到夜渐渐深了,外头的雪越下越大,一团团的扯絮,望出去如织如幕。

忽然有内监推门进来禀报,“先生,圣懿太后遣了人过来,说是今夜雪大天凉,太后体恤先生,让人送了热汤来。”

“让人进来吧……”他一边提笔一边道。

过了一会儿,门再度被推开,他正忙着,余光里瞥见是个小宫女,低着头,提着食盒走了进来。

那宫人向他盈盈一拜,可首辅大人这会儿满心都在国事上头,无暇顾及,只道:“你放那儿吧,回去时还请替我谢太后的恩典。”

那宫人听了,转身走向一旁的桌子,将食盒放了,拿出里头的汤来,又仔细盛到瓷碗里,端着走向他。

直到人走到身边,江惟仁这才察觉,“放着就行,你可以走了。”

“那好吧……”那人轻轻答。

只这一声,江惟仁蓦地擡头,双目与她相对。

晏清将那碗汤放在他的案头,正欲转身,江惟仁哪里会放她走,一把就攥住了她的手,“嗳,别走,是我错了,是我有眼无珠!”

虽然见首辅大人认错态度良好,可晏清还是板着脸故意道:“元辅先生忙于国事,奴婢不该打扰,这就回去。”

“国事哪日没有?这样好的美景良辰,才实在难得。”他温声说着,揽住她的腰肢,将她拉至自己身前,坐到自己的腿上,然后细细打量她。

倒真是从头到脚的宫女打扮,面上也无铅华粉饰,可这样素素的一张脸,于他而言就已足够惊艳。

分明黄昏时才分别,却好像已是许久未见,古人说的一日三秋,便是如此吧。

晏清被他那灼灼目光盯得脸上发热,忽又想起那汤,端了起来道:“这汤确是我这一路提来的,再不喝要凉了。”

江惟仁正欲接过,却见她直接拿着调羹吹了吹,然后递到了他唇边。

这一刻,首辅大人几乎要飘飘欲仙了,朦胧烛光里,她眼波潋潋,朱唇流艳,这一刻仿佛都已经不真实了。

那汤是怎么下咽的都好似恍惚了,江惟仁觉得此刻自己的笑定然是有些傻气的。她眼里的笑意更浓,有心要逗逗他,“圣懿太后说这天寒雪密,首辅大人一人,衾寒被冷,所以让奴婢前来……”

他将她搂得更紧,紧紧盯着她,声音低黯沙哑,“臣谢太后隆恩,却之不恭。”

话音落,他的唇也一同落下来,晏清被吻住,毫无还手之力,她一贯是这样的,势头做得足,言语上也不甘示弱,其实是外强中干,真到了这些时候,却没用得很,到最后总是被欺负得够。

双唇分开时,晏清气都快喘不上来了,伏在他肩头,胸口起伏着。江惟仁心头软得一塌糊涂,又吻了吻她的鬓角,低声道:“外头雪那么大,我可舍不得这么一个娇滴滴的人再冒雪回去,既然太后让你来了,那我可不会放人了。”

江惟仁倒不是丝毫没有疑惑,晏清最近浑然变了个人似的,与他独处时,再没有以前那般顾忌,虽说最后总免不了主动求饶,可起初总是热情大胆得很,可有的时候,又有些感伤。

不过,她经历了那样的事,听张芳说,那晚他进去时,曹定真已经死了,是晏清动的手。他每每想象那一刻,就仿佛能感受到她的愤怒与恐惧。

还有扶缨的死,这一切让她有如此变化也能说得过去。更何况,她如今痴缠热情的样子,他最乐见其成,求之不得。

第二日天还没大亮晏清便起了,当然一晚上醒醒睡睡,本就没能睡好。她又累又乏的,身上已经没什么力气了,可午时就要起驾回京,她还得赶回寝殿梳洗。

再者说,若等天大凉了,行宫里的宫人都起了,一路上少不得要碰到些人,被人识破了便遭了。

江惟仁知道自己又惹她生气了,心疼她要赶回去,先让她起了身,让她软软靠在自己身上,然后一件一件地替她穿衣裳。

女子的装束他自然不熟,磕磕绊绊便耗费了些时间。他竟还大言不惭想要替她挽发,睇他一眼,只让他将梳子拿过来,随手挽了个素髻。

晏清自然是生气的,外人只知道首辅江惟仁沉稳持重,哪里知道他犯起浑来的时候,简直可恶至极。

起身的时候最难受,虽然昨晚他替她清理了,可……可还是不舒坦,这会儿是最怨他的时候。

昨晚实在荒唐,尤其是夜深的时候,外面的雪压断枯枝。他带着她披衣起身去了窗边听落雪声,两人依偎着,浓情蜜意,她被他圈在怀里,起初只是浅浅吻着,谁知他情动难耐,窗边有一张木案,他竟不管不顾……

连他自己都忘了,那木案上原本放着一只梅瓶,木案晃动一下子竟让那梅瓶倒下,“啪”的一声摔碎在地,那声音在夜里尤为清晰,惊动了偏房里值守的太监,匆忙起了身赶来,在外面小心地问:“大人?”

屋里漆黑一片,看不见她的面色,其实红得快滴下来了。他还不肯退出去,只一本正经清了嗓子道,“没事,手滑了。”

饶是这样了,等那太监一走,他又故态复萌,她怎么说都不听,直到最后声如呜咽,可怜至极。

回去时,江惟仁坚持送她至她所居的临芳清樾外,他说天色早根本不会被人撞见,便是被撞见了,她只需低头跟在他身后即可。

晏清拗不过他,只能依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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