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祠堂前朱漆色的门打开,玄君带着知言走进去,玻璃般的白色台阶向下延伸着,沿着阶梯走下去便是一个雕刻着奇怪花纹的祭坛,祭坛上摆放着王墓和天帝雕像,那里是进行天赦的地方。
玄君对着祭坛上一个白色的石制人像行了一礼,紧接着越过祭坛,在尽头有着两扇门的墙壁前停下,敲了敲左边的那扇门,片刻后右侧的那扇门内发出了石头撞击的声音,玄君打开了那扇门,然后退到一侧,示意知言进去。
“是要我走进去?”
玄君点了点头。
知言有些犹豫的看了眼那扇开着门的墙壁,不过一尺的厚度,如果她的眼睛没花,这里应该是祠堂的尽头,她甚至可以借由左右两侧未遮挡景色的栏杆看出墙壁之后除了那翻滚着的如海般的云层,其他什么都没有。
“这面墙壁有点单薄啊…走进去真的没问题吗?”她可不想再尝试一次高空落地。
“进去你便能看到王母,别让那位大人久等。”
“……”可她左看右看那扇门里都是黑洞洞的,别说什么王母了,她连可以走的路都看不到。
看了看站在一旁似是不打算再说什么的玄君,知言小心翼翼的踏进门里,谁知她前脚刚踏进门,后脚那扇门就关上了。
怪不得那位玄君一直站在一边,她根本没想进来吗!
知言条件反射的转身想去开门,却发现身后只有白色的墙壁,那扇门消失了。
四周也不知何时变了景色,明明从外面看黑洞洞的,里面却有个白色的殿堂。
……
诡异,太诡异了…
就算退一万步讲――从外面看到的那个墙壁的厚度,里面根本没有可以建造这么宽敞地方的空间啊!
果然一个人的时候不该随便跟怪阿姨走。
她警惕的走在这连地板和墙壁都是白色的殿堂内,沿着那条蜿蜒的道路走了两三分钟,就看到道路延伸的中心处竟也有个祭坛,纹理大小都和外面的那个非常相似,祭坛的中间有个银白色的御座,御座前的白色珠帘卷了上去,垂挂在两侧,御座的背后是一条瀑布,货真价实的高度和宽度都非常壮观的瀑布。
然而明明是瀑布,但这周围却没有积水,而且那瀑布到底流向何处也是未知,更奇妙的是连一点水声都听不到。
御座和瀑布都离知言很远,这倒不是她不想走过去看个究竟,而是她走不过去。
前方`若有个隐形的墙壁般让她无法再前进一步,所以她就站在那里,抬头看着那慵懒的坐在御座上的女人。
心里有个声音告诉她,这个人就是西王母。
外貌说不上漂亮,却绝不像神话里说的那般丑陋邪恶,这位看上去比玄君年纪稍长一些的女子长得虽平庸,但却从骨子里透出一种高贵。
见对方一直是保持着慵懒的躺在御座之上的势看着高处,没有开口的意思,知言也没敢出声打扰,她毕竟是有求于人,万一她一出声打扰了王母让她不高兴了,那回去的事就没希望了。
大概过了三四分钟的样子,西王母才将视线移向知言,淡淡的开口,“无数的人在向神祈求,但他们的声音都未传入我的耳中,只有你的声音,我听到了。”她的语调很平,没有任何的抑扬顿挫。
知言不知道她说这句话的意义,只有沉默。
她虽然平时总会接些无厘头的话,但什么时候该说话什么时候不该说,什么人面前可以说什么人面前不能说,这些她心里还是清楚的。
“你的灵魂在夹缝中迷了路,想让我给你指个路。”
知言眼睛一亮,点了点头,“您可以让我回去?”
西王母表情不变的换了个势,从仰躺着变为侧躺着,“你对予王的事知道多少?”
这,这话题也变得太快了!
知言愣了下,然后很老实的回答,“只是听人提起过,知道她是庆的前任女王。”
听到知言的回答,西王母点了点头,缓缓的抬起手,动了下食指。
一瞬间,无数的片段场景像是放电影般的在知言眼前过了一遍。
予青元年,舒觉即位。予青六年春,台辅景麒失道,疾甚。尧天大火瘟疫纷至。
五月上,王赴?p>
钌剑加柰宋弧M律希漓杜钌剑崛辍O砉辏钟柰酢?p>
青色的卷轴展开,卷轴之上,这些文字从模糊逐渐变得清晰。
这是,什么?
这些文字是什么?
这些让她看到的片段是什么?
脑袋里一下子被塞进太多东西感觉好难受。
像是知道她在想什么一般,西王母淡淡的开口,“这是予王在位的六年。”
“哈啊…?”知言的神色迷茫的看着这位坐在御座之上的神,这王母往她脑袋里塞这些东西做什么?
“那些事你可记住了?”
“…差不多记了个大概。”从那位叫舒觉的女子即位到退位中间发生的所有事清晰的就像刚看了场高清3d电影。
“我会让你的灵魂去往予王刚即位的时候,附于她的身上,按照我给你的记忆做完她该做的那些事,六年后至蓬山退位之时,便是你的灵魂得以回去你原来的身体之日。”
“这是…条件?”
“是我给你的机会。”
……
好吧,神就是厉害,这话说得她一点想反驳的意愿都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