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不说再见

晏如和若琴站在学校门口。

这是所职工子弟小学，规模不算大，却是样样俱全，就像一幅工笔画，该有的都有。

晏如选择站在人群之外，学校门口一侧的一棵大树旁，与其是说怕人看到，不如说是更方便观察。

这个钟点，站在学校门口的人很多，都是在等孩子放学，大都是孩子的父母或者孩子的爷爷奶奶。

有些似乎刚下了工，还穿着工作服，有的却很闲散，穿着短衫。有些相熟的热闹地闲谈着，也有的推着自行车在一边不说话，还有一些老人家拎着菜篮子就顺道过来了。

人，是各有不同，但心情却都一样，都时不时朝学校门口张望。

终于，一张熟悉的面孔进入眼帘。

“父亲！”

若琴也看到了，有些兴奋，低低地喊着。

是念远，穿着白色的衬衫，整齐清爽。晏如很新鲜地看着他，每年他只是过年回来，这是多久没见他穿着夏装了？

若琴刚想迎过去，被晏如拉住，她看到了她。

念远身边是一位三十来岁的女人，短发，纤细的身材，穿着一件圆领短袖浅绿色碎花连衣裙，裙摆随着她在念远身边动来动去，灵动轻盈。脸色有些发黄，却笑得明媚。她挽着念远的胳膊，正不停地跟念远说着话，神态飞扬，仿佛娇声娇气的雀儿。

晏如终于看到转过脸的念远，却是他看向那个女人的眼神，宠溺温柔，这在晏如眼里很不常见。就算年轻时念远看向晏如，那是满眼的痴恋，却极少是如此的宠溺模样。

“妈，那是谁？”

若琴也发现了异样，疑惑地问晏如。晏如没做声，若琴还想继续问，学校门打开了，学校放学了，一些孩子陆陆续续地走出校门。

一个个稚嫩的脸，见着门口的家人，兴高采烈地投入他们怀里，仰着小脸都在叽叽喳喳地说着什么，极个别的孩子，嘟着嘴不高兴的样子，爷爷奶奶在一边哄着，还有几个低着头无精打采，说不定不是被老师责罚了，就是成绩不够好，不敢看父母。

突然一个欢快的身影，跑向念远。

那是个小男孩，也就7、8岁的样子，圆圆的脸，敦实活泼。他望向念远的眼睛闪闪发亮，拽着念远嚷嚷着。

念远慈爱地看着他，摸摸他的头。小男孩从书包里拿出本本，比划着，好像受到了表扬，一脸的自豪得意。

念远身旁的女人很开心，双手搂着他的脸蛋亲了一口，然后笑盈盈地跟念远说着话。

念远和那个女人各站在孩子的一侧，牵着孩子的手，玩起了荡秋千，转身走向厂家属楼的方向。

晏如终于看到了，这，就是小满口里的那个女人和那个孩子。

晏如从大树的阴影处走出来，望着三个人的背影，半天没说话。

“妈，你为啥拦住我啊。”

若琴看着念远走远，不解地问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