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拆迁之后
<div>袁媛惊恐后渐渐镇定下来,见远处已经传来警笛声,胆子大了起来,她狠狠踩下油门,奥迪q7巨大的车身狠狠撞在黑色轿车的车尾。
这一次撞击比刚才重多了,黑色轿车被撞到了山道旁,车头卡在两棵大树间动弹不得。过了约半分钟,车门打开了,黑衣男子跌跌撞撞地下了车,正当他想继续钻进林子中,魏若石已经站在了他的面前。
魏若石手里拿着铮亮的手铐,喝道:“你跑不掉了,跟我回去。”
“老子电死你!”黑衣男子怒吼一声,举起电击棒向魏若石身上捅过来。
两人近在咫尺,魏若石躲闪不及,他索性往前一扑,一把抱住了黑衣人,黑衣人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当他的电击棒重重地捅在魏若石身上时,巨大的电流从魏若石的双手传导到了他身上,两人来不及惨叫,就一起摔倒在地……
林桦身体比魏若石结实,他被电击后很快清醒过来,当他听到林子外传来巨大的撞击声,立即跑出了林子,见魏若石和黑衣男子一起躺在路上,他飞起一脚踢掉了黑衣人手里的电击棒,接着又在黑衣人头上狠狠踢了一脚,这才将哼哼着的魏若石扶了起来……
东山刑警大队审讯室。
黑衣人被牢牢固定在审讯椅上,听说嫌疑人已经落网,老国和苏勇也匆匆赶了过来,他们和林桦一起坐在审讯桌前。
老国沉着黑脸,鹰一般锐利的眼神紧紧盯着黑衣男子看了足足两分钟,直到黑衣人低下头、避开他的目光时,老国忽然一拍桌子,喝问:“姓名、年龄、职业、住址?”
黑衣人惊了一下,不由自主地答道:“我叫鲍发河,今年36岁,住东山区河滨家园,目前无业……”
老国让林桦将这几条信息交给审讯室外的技术员,让他们核实其身份。老国依旧喝道:“鲍发河,你半夜三更到小金山的山路上做什么?”
“天太热,晚上睡不着,到林子里兜兜风,那里空气好。”
老国脸上露出僵硬的笑容,鹰一般的眼神依旧紧紧盯着对方,他继续问:“为什么撞车?撞车后你为什么电击奥迪车内的女司机?”
鲍发河思考了好一会没有出声。
林桦不想给他编故事的机会,喝道:“快说,你为什么要电击奥迪车的女司机?”
“我看她骂我,我以为车内还有许多人,怕他们下来打我,我就先下手了,想吓住车里的人!”
老国赶到大队后,已经详细了解了擒获嫌疑人的经过,对林桦和魏若石大加赞赏,夸得林桦心花怒放。
不一会,东山刑大的技术员将鲍发河的档案资料打印好送了进来,三人看了后,老国忽然问:“你之前在北鸿公司当过保安?”
鲍发河愣了一下后点了点头:“是的,干过七八年。”
老国一拍桌子,把鲍发河吓得一愣,老国喝道:“保安干得好好的,为什么去年秋天突然辞职了?”
林桦和苏勇都弄不明白老国为什么突然问起了辞职的事,但他们觉得老国的问话肯定有道理,便在一旁听着,想跟老国学上一招。
鲍发河想了一下道:“就是不想干了,每天早起晚归,太累。”
老国阴着脸冷笑一声:“我看你是拆迁了,家里忽然有了钱,觉得再干保安没意思,是不是?”
“是,已经拆迁了。”鲍发河瞟了瞟审讯桌边的三人,又补充道,“拆了八套。”
林桦这才明白,老国通过鲍发河辞职这一细节,把案发的拆迁工地和他联系起来,毕竟,虽然目前鲍发河的作案细节和专案组先前分析的内容高度吻合,但在没有取得铁证的前提下,还无法确定他就是杀害朱娅婧的嫌疑人。
老国确信,要不了多久,从鲍发河身上采集的血样就可以做出dna,而且肯定与地下室内提取的毛发、受害人体内精子的dna吻合,但他是急性子,还是急于从对方的口中了解作案经过。
“鲍发河,我看你干脆改名,叫做暴发户得了,拆了点钱,就不知东西南北、尽想女人了是不是?”老国知道,嫌疑人情绪失控时,一不小心就会吐露真言。
“我没有,我就是觉得干保安太累了……”
老国又一拍桌子:“8月16号晚你在干什么?”
“我——我——”被老国突如其来的一问,鲍发河脸色大变,他知道大事不好,正在惶恐间,林桦将地下室里的照片拍到了他的面前……
“这,这是什么地方?”鲍发河当然知道,他只要承认了杀人割皮的过程,他这条命也就彻底交待了。
就在鲍发河的思维还在一片混乱中,林桦见老国向他使了个眼神,他立即会意,一把揪住鲍发河的头发,举起拳头就要落下,老国立即制止道:“小林,你干什么,人家又不是不说……”
老国向一边的苏勇示意一下,苏勇拿过烟,抽出一支塞了鲍发河口中,呵呵笑着替他点着了,又到一旁倒了杯水,放到了鲍发河面前。
老国放缓了语气:“吐出来吧,我们要是不知道作案过程,就不会到山路上伏击你、抓你现行了。”
鲍发河知道警方已经掌握了他的证据,如果还是咬紧牙关,举在自己头顶上方的这只拳头就会落下来,他三口两口就吸完了烟,又将一杯温水全倒进嘴里,这才开始交代……
半年前,北鸿公司食堂内。
杨午晴正在吃饭,公司的保安鲍发河端着餐盘坐到了她的对面。
杨午晴和鲍发河十分熟悉,每次停车,鲍发河都很热情地指挥她倒车,有时没有了车位,鲍发河还会让她把钥匙放在车上,等有了车位,他帮忙将她的车停好。为了感激鲍发河,杨午晴有时会送些茶叶香烟之类的小礼物,一来二去,两人虽然身份上差别很大,但关系还算不错。
两人打了招呼后各自吃着饭,刚扒了几口,鲍发河突然说:“杨科,我现在是拆迁户了。”
“哦,那我应该恭喜你还是为你感到不幸呢?”杨午晴微微笑着,她微笑时特别好看。
鲍发河一脸懵懂,他说:“我睡觉都笑醒了好几回,为什么‘不幸’?”
杨午晴淡淡地笑了笑:“你虽然拆了钱,但你所有美好的记忆从此也都消失了……”
“嗨,什么美好?都是饿肚子的记忆,一想起来就觉得丢人,不如早点消失掉拉倒。”鲍发河依旧抑制不住兴奋之情,他小声问,“你知道我拆了几套房子吗?”
杨午晴毫无兴趣,但她不想让对方尴尬,便问:“拆了几套?”
“八套,一套给老头老太住,死了还是我的,但我妹妹分去了一套,算下来我有七套房子,哈哈,没想到我终于翻身了!”
鲍发河经常替自己停车,杨午晴确实有些感激,但她觉得一个保安坐到自己的对面吃饭,心里本就有些不快,又见他在自己面前不无炫富的意味,杨午晴便埋下头吃饭,不再搭理对方。
鲍发河兴致依旧盎然:“你知道我的七套房子能值多少钱吗?”
“值多少?”杨午晴皱着眉头问了一句。
“我算了一下,能值1200万,”鲍发河依旧一脸悦色,他往杨午晴身边凑了凑,压低声音道,“杨科,我想送你一套。”
“送我一套,为什么?”杨午晴像看着外星人一样看着鲍发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