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陌生来电
<div>秋风呼啸，阴云密布，天过早地暗了下来。一大群警察在上千双眼睛的注视下忙碌着，没有人注意到，不远处圣母妇科医院的一间办公室内，窗帘正被人撩起一角，一双忧郁恐惧的眼睛正怯怯盯着不远处忙碌的人群。
一阵叮叮咚咚的木琴声传进了男人的耳中，声音不大，却吓得他“啊——”地一声尖叫，他愣了一下，这才发现，是自己的手机响了起来。
这个男人是吴岩。
吴岩看了一下手机上的来电，是八位数的固定电话号码，他心里正慌慌地乱跳，哪有心思接陌生人的电话，便将电话掐了。
半分钟后，手机再次响起来，吴岩犹豫一下，还是掐断了，他以为这是个诈骗电话，或是孜孜不倦、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业务员。
当电话第三次响起来，吴岩感觉有些不对劲，他颤抖着手指按下了接听键。
电话中传来一个老女人阴阴的声音：“你是吴医生吗？”
“我是，你有什么事？”
“哈哈，当然有事。”电话中的老女人不怀好意地笑道，“我听说，警察正在卫校的操场上忙碌着，是吗？”
吴岩脑袋翁的一声，立即结巴起来：“你，你是谁？”
“别管我是谁，但我知道凶手是谁！”老女人的声音异常镇定，语速不急不慢，一副胸有成竹的口吻。
“你，你别胡说。”吴岩心快要蹦出嗓子眼，他一把掐了电话。
电话又一次响了起来，吴岩犹豫再三，直到铃声响了半分多钟，他才接通了电话：“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下次别再烦我了。”
“吴医生，你的意思是，我应该去烦警察，是吗？”
“你，你什么意思？”
“呵呵，你刚才是在逼我报警，不是吗？”
吴岩瘫坐在地板上，半晌才说：“你，你报好了，公安不是正在查吗？”
“你不怕我把照片交给警察？”老女人的声音倒是显得镇定自若。
“什么照片？”吴岩心里一惊。
“有两个人抬着尸体往窨井里扔，被我拍下来了。吴医生真是大忙人，是不是净忙着开贵药拿回扣，把7号晚上的那一茬忘了个干干净净？”
吴岩本还抱有一丝侥幸，听老太这么一说，希望的肥皂泡终于彻底破灭了，他微张着嘴，竟无言以对。过了好一会，在对方的催问下，吴岩才颤着嗓子问：“你，你到底想干什么？”
老女人哈哈笑道：“我这张照片很值钱，整整100万，吴岩医生，你想买吗？”
“你，你这是敲诈！”吴岩有气无力地道，“敲诈也是犯法的。”
“这么说，你承认7号晚上抛尸了！”老女人阴戚戚地笑着，苍老得意的声音甚是诡异，让吴岩汗毛直立。
吴岩抹了把额头上的冷汗，终于明白过来：“你是想要100万，然后这事就结束了，是吗？”
“当然，我这人活了六七十年都没有说过谎，难道还骗你不成。”
吴岩在惊慌之余忽然想到，这么个天大的事，不能让自己一个人背着，他急中生智，忙说：“那这样，我给你一个号码，你打给他，他有钱。”
“是和你一起抛尸的人吗？”老女人问。
“求你别问了，这100万对我来说是天文数字，你就是把我杀了，我也拿不出，但他有钱，非常有钱，他肯定会给你，还可以……”
“还可以什么？”老女人追问。
吴岩犹豫了一下，终于说：“他有钱，你可以多要一点点。不过求你一件事，你千万别告诉他，说是我把他的号码给了你。”
电话那头的老女人沉默了稍许，终于笑了起来：“我试试看，你要是骗我，下次找你的就是腰里挂着手铐的公安了。”
吴岩立即报出了老板林金锁的手机号码，再一次叮嘱对方，千万别把自己接过电话的事说出去。
挂了电话，吴岩像被抽空了血一般，顿时瘫作一团，他这才发现，身上刚换上的灰衬衫已经被汗水湿透了。
晚6时30分，江滨某饭店。
老国抱着乐乐来到包间时，周薇迎了上来，乐乐一见周薇，立即扑了上去，抱着周薇的双腿：“薇姐姐，你怎么不来看我了？”
周薇忙将乐乐抱了起来，亲了一下他的小脸蛋：“才半个月没见姐姐，就想啦？”
“姐姐的长毛绒玩具是送给我的吗？”乐乐忽然问。
周薇一惊，一脸疑惑地看了看老国，又看看怀里的乐乐：“你怎么知道姐姐给你带礼物了？”
老国沉声道：“他鼻子灵，闻到了长毛绒的气味。”
“天啦，乐乐简直是有特异功能哎！”周薇一惊一乍地说完，赶紧从沙发上取过一只大号包装盒，从里面掏出一只褐色的玩具熊。
将玩具熊递给乐乐后，周薇问：“师傅，陆姐怎么没来啊？”
“她下班前给我打了个电话，说第二卫生职业学校的窨井里发现了一具女尸，她去出现场了。过会她还要开案情分析会，解剖检验，估计今夜回不来了。”
菜陆续端了上来，乐乐粘着周薇，小手东指指西点点，要周薇夹给他吃。老国沉下脸，训斥道：“乐乐，任何事都要自己做，不能麻烦别人。”
“薇姐姐不是别人，我就要姐姐夹给我吃。”
周薇笑道：“师傅，乐乐才两岁多，暂时就随着他吧，等大些了再按您说的理论——获得必须要付出——好好教育。”
老国把乐乐拉到自己身边，对周薇说：“我怕把他宠坏了，得早点给他立规矩。”
“对了，师傅，乐乐是个不一般的孩子，他鼻子这么灵，是您教出来的吗？”
老国僵着脸笑了下：“是他的天性吧，不管什么东西，一片树叶、一棵小草，哪怕是只死了的蚊子苍蝇，他都要放在鼻子下闻上好一会，所以他这鼻子比警犬差不了多少。”
“薇姐姐，那天我还闻到了血。”乐乐见父亲夸他，得意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