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抄家 - 烈烈幽云 - 罗刹灵主 - 都市言情小说 - 30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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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抄家

灵均看到了此时最不想看到的人:“齐维桢,你的心思也太昭然若揭了。不,你这叫以权谋私。”

齐维桢低头抿嘴笑笑,竟有些羞涩少年的感觉:“你这可就错怪我了,我可是陛下派过来的钦差大臣,姜大人,接旨吧。”

灵均低声笑笑:“要我给你跪下吗?”齐维桢趁人多手杂扯着她的袖子轻轻的游走在人群中,众人一晃眼便消失不见了。

满头大汗的户部堂官擦擦汗水扯着脖子高喊:“小姜大人!小姜大人哪儿去了?谁见到她了?”

崔恕大大咧咧的挽过他的肩膀:“兄弟,齐大人带你来的时候告诉你要怎么做?”

那堂官呆呆的崩出字来:“告、告诉了。”

崔恕拉着他哥俩儿好似得慢慢走开:“那就对了,兄弟你未免太不会看人脸色。哎、我看你这老哥也不像有过青春的人,知不知道什么叫郎情妾意?”

灵均被他掀牵着手,最后远离了诏狱,他干脆将她抱在怀中,清新的梅香气息窜入鼻尖,她感觉到落入一个温暖而不需设防的怀抱,便暂时的放任自己的一切。

“这是…颜风神的墓?齐大人,工作时间旷工,你学坏了呐。”灵均回头看他低头抿唇微笑的脸,似乎没了屏障后的他并没有释放原始的叛逆,却轻松了许多。

齐维桢轻轻走到新出的树枝前低喃:“其实我不大懂得种花,还是开春的时候在她的墓前种下这只梅花,没想到到了冬天这只梅反倒冻坏了。”

灵均走上前去看看那刚出新芽便被遏制住生命的梅花,它的生命才刚刚开始就遇到了不懂得养花的惜花人,这也算是错误的疼爱方式:“大少爷,这是磐口可不是冬梅,你呀。”

齐维桢似乎有些不好意思,灵均眼尖看到他微红的耳根不由得捂嘴轻笑:“原来无所不能的三公子也有这样的时候。”

齐维桢望着那梅花幽幽叹息:“我想你很喜欢颜风神这个朋友,总会悄悄来看他,既然如此不如让这只梅代替你守护这位老朋友,也不至于让她孤单。”

灵均心中滋味万千,只是羽睫轻敛:“其实我并不是什么好人,当时自作聪明以为能救她的命,结果反而害了她。”

齐维桢细长手指轻轻撩起她的发丝,他知道她的本意便是支道承,可是要杀一个权倾天下之人付出的代价是同样巨大的。她开始踏入同她相同的世界,这个世界充满了算计与背叛,在黑色与灰色的夹缝地带中无所攀恒。于他而言,这是不能投入任何感情的战争;可是于她而言却正好相反,她过分积极的投入战争,也因此变得遍体鳞伤。

在任何政治斗争中,所有的一切都是无可奈何的结局。颜风神只能做一个棋子,这就是她的宿命,也是她早就预料的结果。

灵均咧咧嘴,那笑容中含着无法落下的泪:“你想说的我都知道,我总以为自己是一个完全理性之人,其实正好相反,对了,我有一个朋友说,姜家的女人对爱憎的偏执是完全感性的,也许这才是我。”

齐维桢的心弦微微震颤,也许这样也是他喜欢她的原因吧。因为这种强烈的情感是他所缺少甚至所渴求的。

灵均哈哈大笑:“你这个人啊,戴上面具的时候反而是偏偏佳公子,怎么感情爆发反而无所适从了。”齐维桢挑挑眉:“真实恰巧是许多人不愿意洞见的事情。别堆在公文中了,我带你走走。”

灵均露出一副怀疑的表情:“哈?你真的是齐维桢吗?”他直接牵着她的手,那温热的感觉在寒风中由指尖慢慢传来,在熙攘的人群中格外清晰:“现在整个皇城的人都知道齐家三公子陷入了一场疯狂的热恋中,我想皇上反而对此感到高兴,他更加乐于见到一个沉醉在醇酒美人中供他消遣的工具。”

灵均抽出手来比了一个倒十字,笑吟吟的脸上却是泾渭分明的拒绝:“等一下,我可要先把话说清楚,我们之间顶多称得上知己。啊――我是第一次考虑这个称呼,听着似乎挺暧昧的。”

齐维桢气笑着摸摸脸颊:“你一个大姑娘家就这么习惯把话所得这么一清二白么。”

灵均心下叹息,并不是这样的,至少对于檀郎,她总是陷入一种持续性的犹豫不决中。似乎自己也并不明白,对于齐维桢即便有好感,却能将拒绝的话说的一清二楚,即便现在两个人恩断义绝,她会觉得遗憾,但是这样的遗憾也会随着长时间的磨合变成一道浅浅的疤。

但是对于檀郎,她的心中有一种近似原始人的血腥欲望。她无法决定自己与檀郎到底是什么明确的关系,可是却享受着他在一旁那种心动与快乐的感觉,尽管两个人的世界完全不同,她却似乎无法抽身而出。他是狼,自由强力而果断,想要就去追寻,断便断的一清二楚,可是她却夹在自由与囹圄间变得尴尬狼狈。

只有一个选择,她的心中忽然出现一个荒唐的念头,如果同檀郎在一起,就必须要斩断一切,这样两个流浪的孤儿就能胡天胡地的恣意妄为。

“阿灵、阿灵,你怎么了?”灵均思绪忽然被斩断,又羞于自己竟然有同人私奔的想法,只是支支吾吾的糊弄过去了:“齐三,如果让你同我私奔你会怎样?”

齐维桢微微一愣,复而哈哈大笑:“真像你说出的话,不过,我想你不是这样的人。你我都懂得在规则的范围内去抓紧最后的一丝温情。”

她连连点头,心中却有些失落。是啊,那种疯狂的、不切实际的想法,不仅不属于她,也不属于任何一个人。

二人相顾无言回到了诏狱,便看到一众人热火朝天的见到了他俩眼神躲躲闪闪的可以避开,更遑论那些目瞪口呆之人。

灵均看着这一群看猴戏的,不由得轻轻敲了声桌子:“这可是上山捉虎,下海擒龙的活儿,诸位还是仔细点儿。都看我做什么,我脸上长出花儿来了?”

数九寒冬的天气,堂屋内的火炉倒是烧的很旺,人人都是汗流浃背辛勤劳作,此时这两位倒是磊磊落落风姿萧然。齐维桢离了她倒是仍旧恢复了一副温雅淡然的模样,便直接坐到端木赐一旁执起手中的黑子对弈。

灵均坐在堂上召来六部堂官:“支丞相府中诸物可是查抄过了?”

那户部堂官偷偷瞥了一样齐维桢笑道:“查完了、查完了,齐大人特意告诉过的,咱们的证据找的一清二楚。”

灵均倒是偷瞄他一眼笑道:“齐大人倒是知道我要找什么?”

那堂官嘿嘿笑道:“支大人贪污的粮饷,还有私自扣下的贡物若干,小的已经和诸位堂官查抄完毕。”

灵均看着一旁堆着的几十个大箱子,竟是不受控制笑了出来:“支大人啊支大人,我真是不知道该说您什么好了。”

证据俱全,灵均将众人召到一起,一进屋便看到郁鹤若像个风流公子般拎来两个丫鬟松松软软的躺在一旁享福。灵均躲在一旁抽了两口烟悠悠然的吐出两句:“这里是朝廷大员的地方,郁大人还是将这两个俏丫头送出去为好。”郁鹤若秀美阴郁的脸惯常的嚣张,却不知道是在指桑骂槐对着谁:“来问案没有半个伺候的人,真是主子什么样奴才什么样,对了,山鸡穿上凤袍也做不了凤凰!”灵均笑嘻嘻的看着那两个娇娇软软轻笑的美婢,直接将崔恕扔了过去:“崔大人,我的剑不愿意出手,怕是要伤了这两位姑娘,您帮我把她们请出去。”

郁鹤若起身冷笑一声:“我的人谁倒是敢动?小姜大人好大的气魄,你是女人、他们也是女人,有什么了不起的!”

齐维桢直接快走几步直接将那两个笑嘻嘻的美婢扔了出去,直淡淡交代外面的将官:“送回府去。”

郁鹤若手中的剑若霓虹彩绘银光闪耀,精致的五官却很是愤怒:“齐维桢,你倒是忙着替她出头,你这个姜小姐背着你养了个姘头,你是龟缩在一旁做绿毛王八呢。”

灵均掩住口唇“啧啧”两声:“白瞎了这张脸,什么话都会说,就是不会说好话。”

齐维桢懒得出刀,只是随意左右应付,倒是郁鹤若本就有求胜之念,同他打得不亦乐乎。郁鹤若的剑轻薄阴毒,其状近似苗刀毒辣,齐维桢却是大家气度,只当逗弄孩子罢了。崔恕在一旁掐着她肩头翻着白眼:“你这痴丫头还笑,从你进朝廷那天他不晓得明里暗里为你挡了多少了。郁家这位美修罗也是的,最爱好勇斗狠,你怎么又惹上他了。”

怎么惹上他了,她哪里知道,不过是这人要折磨自己,偏偏自己又脸皮极厚不怕羞辱而已。不过郁大人最可爱的一点便是虽然阴毒的厉害,却是当面锣对面鼓,哪像人家两面三刀见风使舵隔岸观火一溜子就上来了呢。

齐维桢见人到齐了,便直接一招将他锦袍反用其剑在一旁,淡淡掸着身上衣袖:“姜大人,您可以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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