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第三十四章
三十四、
过了会,沈云突然翻身压在Z泽身上。他先前穿的衣衫都被雪浸得透湿,Z泽便拿了自己的给沈云换上。沈云和他虽只差半个头的身高,身材上沈云却因不习武的关系要单薄的多。原本Z泽的衣衫给他穿就有些大,最近沈云瘦得一把骨头,衣服里显得空落落的,中衣随着他的动作就从肩侧滑了下来,露出白皙的肩头和分明的锁骨。这样,却已让Z泽心头一紧,起了反应。
沈云目光盈盈的看着Z泽,他的眼睛本就妩媚有神。如今正逢病中,眼角染上几分苍白的病意,倒显出些别样的美。被沈云如此一撩拨,Z泽越发的情动,只是顾忌沈云近来心事重重,身体又一直不好,因此强拿理智压了下去。
“云儿,”他摸了摸沈云的脸,沈云闭上眼睛蹭了蹭,他又是一阵心猿意马,悻悻地撤了手。声音沙哑地开口,“别闹,你身体还没好…”
沈云趴在Z泽身上,几乎是严丝合缝地贴着Z泽的身体,一下就感受到Z泽下面的变化。“我自己的身体自己知道,何况宁哥哥你明明就很想要。”说完,隔着中衣又蜻蜓点水般的抚过Z泽胸前。
Z泽最后的理智断了线,一个抱转,就将沈云压在身下。这么一翻身,沈云的衣衫彻底落了下来,松松垮垮的挂在腰那边,看在Z泽眼里真真风情万种。他迫不及待地吻上去,沈云嘴里一股苦涩的药味传到了他的嘴里,这苦味中带着沈云特有的味道,令他眷恋。
两人都是禁欲已久,彼此又都深知对方身上的敏感处,忄生事自然来的激烈。沈云只觉得从头到脚趾都快燃烧起来,虽已十分疲累,却仍然坚持迎合着Z泽。他深知不会再有多少机会能够如此。
可他的体力毕竟无法和落冥神功练至顶层的Z泽相比,泄了两回后也只随得Z泽了。沈云见Z泽如此好的体力和技法,被弄得舒服之余不免气闷。两人明明是同一个起点,甚至是同样的经历,可是每一次都是他先丢盔卸甲,处在下风。他并不知道的是,Z泽早已肖想他多年,加之宫里藏书丰富,又有专门教习嬷嬷,虽是龙阳之好,只也是一通百通的道理,早已是占尽先机。
Z泽自问不是一个耽于忄青欲的人,可每次和沈云欢好起来,又是贪得无厌,怎样都觉着不够。只是念着沈云大病未愈,得了两回也就停手,给沈云清理了一番,搂着睡了。
他自己尚无睡意,撑着头看着身旁的沈云,心里久来的一块石头落了地。前段时日看着沈云一心一意为Z清守丧,他明白他永远也争不过他的七弟,Z清以一死让沈云的心里永远有一块位置留给他。所以,Z泽的心里一度陷于要失去沈云的无底恐慌中。他这一生也只得沈云一人。
那日沈云因点他睡穴之事,虽未开口责怪他,只是临转身时的那个眼神,深深地刺痛了Z泽的心。他甚至不敢安慰沈云,不敢提起关于Z清的只言片语。他无法不介意沈云心里有别人,可只要沈云陪着他,不说离开,他只能强迫自己不去介意。他是一国之君,富有四海宇内,却爱得如此卑微。
而后,沈云开始恢复得越来越好,对朝中漫天的流言不闻不顾,继续做启明帝的臣子和情人。月里也没发生什么大事,原来的工部尚书告老还乡,启明帝把沈云从吏部尚书平调成了工部尚书。
对着沈云的流言诤谏,因着一件大事逐渐没了声息。吏治改革的推行,掀起了北离开朝后前所未有的一阵强风大浪。拔除朝中几位重权党魁,剔除因人而设的司府衙门,清点各地人员编制等诸多的政令,如同枪林弹雨,打的人措手不及,引起满朝哗然。此举确有敲山震虎之效。一些投机取巧的官员们不免胆战心惊,深怕顶上乌纱换人,开始端正姿态,守职正言,为民请命。
沈云跟Z泽告了几天的假,回了白云居拜祭张朴。白云居距离京城约是两日的车程,可回京这几年,沈云却一直没有回去过。他自己也说不清,只是觉得无甚颜面。玄心谷曾经因为师祖错信一位朝廷重臣的话,几近覆灭。所以师祖曾经要师傅发誓,终身不入朝廷,与官权划清界限。师傅差点命丧于此,却选择坚守诺言。
师傅虽不曾要他起誓,或许也是顾忌沈复的关系,到底还是希望他能无忧自在的过这一生,不受政治倾轧。不过,他自己倒是做朝廷的走狗做的坦然。因着这样,他始终不敢回来扫墓祭拜。
这里是沈云的家,他至今都是这么觉得的。他在这里长大,和师傅相依为命地过了十五年,只是来不及偿还师傅的恩德。他一直知道他师傅毕生心愿就是让玄心谷再扬名江湖,这件事对他来说并不难做到,凭他的医术即使不能说独步江湖,也是难逢敌手。只是俗世纷扰,世事难料,他以为不难的事情,如今变得遥远起来。
他跪在师傅的碑前,仔细地拂去青石碑上的浮尘,又描深了经年褪色的碑文,拿出亲自做的几道菜,供奉在祭台上,却有些不知从何说起的感觉。
“师傅,徒儿不孝,才回来看您。前些日子,云儿梦到师傅了,师傅您老人家还是那么年轻英俊,对徒儿还是那么好。徒儿无能,如今已是二十有一的人了,还没做到答应您的事。不过,徒儿不会忘记的,请师傅放心。”
“徒儿这次回来看看您,或许又要很久不能来了。师傅,徒儿对不起您,徒儿很想你。”
沈云说到这已经泣不成声,他对着师傅的墓碑心里万分的委屈都涌了出来。他是沈公子,是沈三,是沈尚书,可他也是沈云啊。是那个在师傅的悉心照顾下,会看着山中云卷云舒发呆,会在春日里躺在树下享受飞花点翠的青衣少年。
艰难世间路,憔悴感年华。京城三载,让这一切成了如梦浮华。与世隔绝的白云居里静的能听到沈云掉下眼泪的声音。他就这么一直跪着哭着,任由情绪宣泄开来。此刻的他只是沈云,一个简简单单的沈云。
哭了一阵,他总算觉得舒服多了,对着师傅的墓又絮絮叨叨了一番。扫完墓,他又费力气把屋子打扫干净,换上了新的防尘布。整理了师傅的药库和藏书阁,带走了白云居里所有玄心谷的残本和丹药。其实也不多,书都在他的脑子里,只有些丹药是要紧的。他清点了一下,确认他此行想找的药已经找到,而后自己下了山回京。
又过了一个月,启明帝觉得他现下的生活称得上和谐美满,朝中吏治改革有条不紊的在推进,床笫之间沈云对他又是那么的百依百顺。
“云儿,你这里真是越来越妙…”Z泽说完,故意地顶了一下沈云。又顺着沈云的背摸下去,按住了他的尾]椎上的一点。
“唔…”沈云被刺激的哼出声,攀住了Z泽。
两人如今几乎是夜夜颠鸾倒凤要弄上一通,因为Z泽说要沈云提前补偿未来几个月的思念。沈云自请要去江南管春汛的事情。江南的河务积弊已深,河防工程长久失修,破烂不堪,加上去年瑞王欺上瞒下,联手周庸贪墨掉大量的修堤筑坝工程款。江水溃决,良田欠收,上缴的税银比之前几年又少了几百万两。
先帝叫瑞王把贪墨的银子还回去,原银原用。后来瑞王谋逆,这事也就不了了之。江南不是兵家重镇,却是鱼米之乡,富饶之地。这也就导致江南官场上囊虫丛生,上下官员沆瀣一气,把修堤筑坝的工程假账做的滴水不漏,且有愈演愈烈之势。
每任江南太守最后都莫名其妙被拉下了水。Z泽很是头疼,尤其江南每年的税款直接影响到西北的军饷,将沈云平调任工部尚书一职,也是想让沈云帮他查查清楚江南河防如今的真实情况。可江南上上下下,在这块事情上不可谓不心齐,在京城查犹如隔靴搔痒,总是拿不住要害。Z泽就属意今年派个钦差去专案专管,结果他知冷知热的心上人主动就提出来要替他走一趟。
Z泽当然是不肯的,沈云身体刚有起色,怎么忍心让他舟车劳顿管这等破事。自己再头疼,也舍不得送心上人去吃苦。
可沈云说的头头是道,民为邦治之本,最终受害的是江南千千万万的百姓,看着良田被毁,全家人失去赖以生存的根本,无法安居乐业。何况如今吏治改革正在推行,朝中一时间人人自危,谁敢出手管这件事,谁能管好这件事。
道理Z泽都懂,可只要关于沈云的事情,他并不乐意讲道理。自他们相认后,沈云从未离他这么远过,即使以往避嫌不常见面那会,心里总是知道人就在身边,想见是能见着的。
沈云似是知道他的忧虑,跟Z泽提了保证说三个月必定能查完回京。而后夜夜留宿宁云宫。所谓英雄难过美人关,美人是个男人这道理也是一样的。终于有一晚,Z泽迷糊快睡着的时候,松了口。第二天醒过来,启明帝看着身侧睡容安详的美人,揉了揉眉心,心里咕哝道,枕边风确实厉害,难怪历朝历代总说美人误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