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齐湄下
悠悠十二载如白驹过隙,齐湄一直与王后生活在别宫里,王后去后,她便一个人继续于此生活。她不想再嫁,有过云湛那样的夫君后,她已经看不进别的男子了。她不想嫁,新王也不勉强她,对于这唯一的胞妹,新王也是宠爱的,只是......很多事,无法回首,也不想回首,便是重来,新王仍会做出同样的选择。因而新王只能弥补,胞妹不想嫁人,没关系,高兴就好,若是还想养面首的话,他也支持,还令人挑了几个容色出众的少年郎。
对于齐王的表示,齐湄无语,没接受,她敢说,她要敢接受,明儿就能看到那几个少年郎的尸体。
“我同意和离了吗?和离必须双方都点头方可,我没点头,你我便还是夫妻。”
第一年,云湛阴沉着脸出现在条邑,理所当然的吐出了这么一番话,显然,他是打算跟她没完了。
“这云雾茶乃我无意所得,想起你爱喝茶,便带来给你尝尝,味道如何?”
第二年,脸不阴了,带来了最顶级的云雾茶。
“这糕饼是我新学的,我尝了,味道不错,你也尝尝。”
“齐湄你有本事就永远别踏出别宫半步,否则......”
第三年.....
第四年......
第五年......
......
年年不落。
第十年,云湛本人没来,来的是云洛。
这俩兄弟越长越像,看到多年不见的云洛,齐湄险些以为云湛返老还童了。
“这是阿兄给你的书信。”云湛放下一封帛书,随后又放下一个匣子。“这是他给你的礼物。”
齐湄微默,迟疑了下,想问什么,又不知要如何问。
“东西送到,我走了。”云洛说完便要走。
齐湄终于忍不住叫住云洛。“他可是病了?”这些年,云湛每年都准时到来,今年却例外了,容不得她不担心。
云洛摇头,齐湄不由得松了口气,却见云洛继续道:“他死了。”
齐湄:“......”
过了许久,齐湄才寻回声音,嘶哑的道:“怎会?”
瞧着齐湄几近哀莫大于心死的模样,云洛大为不解。“你既然还爱他,为何要离开他?这么多年都不愿回家?”
正哀伤着的齐湄不由狐疑的瞧着一点悲伤之色都没有的云洛。“他还活着?”手把手养大自己的胞兄死了,谁会一点都不难过?
云洛坦诚:“我骗你的,他活得好好的。”
齐湄想抽熊孩子一顿,人吓人真的会吓死人的,深呼吸,平缓了情绪,齐湄问:“那他怎么没来?”
云洛这回没再撒谎,而是反问:“齐王令公子高领兵十五万攻打九陵原为齐武王报仇,你不知?”
齐湄默,她这些年根本不问朝政,当真是不知,便收拾知了,又能如何呢?她什么都做不了。
九陵原之战打了足足两年都没结束,辰国还拖得起,齐国却已拖不起了,北方的胡族与羯族、戎族蠢蠢欲动,趁此机会南下,北境也燃起了战火,两线作战是大忌,齐国底子再厚也禁不起这么败。
齐王最后想到的解决之法便是给云湛投毒,但他的细作根本接近不了云湛,因而选择了与云湛不合的辰王合作。
琥珀散,齐王秘密□□,也是齐王控制或秘密杀死一些不方便明面上杀掉的臣子的奇毒,是多年前自离国而来的医者差不离献给辰王的东西。
她知道,云湛死了是对齐国最好的结局,敌国有那样一个名将,绝非己国之福,但那也是她的夫君啊,纵然分居十二年,可她仍旧忘不了的夫君啊。
琥珀散的味道调得真好,一点味道都没有,也没有气味。
齐湄知道齐王一直都对自己很愧疚,愧疚多年前利用年幼无知的自己对付嫡长兄,让什么都不明白的自己做了帮凶,一夕间懂得了权利倾轧的残酷。
对于齐王的这一份愧疚,她一直都嗤之以鼻,鳄鱼的眼泪大抵就是如此吧。
如今她却要利用这一滴鳄鱼的眼泪去救自己的夫君,一个会在未来为齐国带来灾难的男人。
是对,还是错?
她不知道,她只知道,她不要那个男人死,他应该有一个更好的人生,一个不应该因为她的出现而变得一团糟的人生。
得到了解药她立马离开了条邑。
看到十二年就没出过别宫一步的妻子出现九陵原,云湛半晌回不过神来。“你不要命了?”九陵原已经打成了一锅粥,知道夫人您武功不错,可再好也架不住九陵原够乱啊。
齐湄没说什么,抓着云湛的手诊了诊脉,火气立时噌噌的往上跳。在云府的时候她被云湛学了一大堆东西,其中就有医术,给人解毒治病什么的是不可能,但判断别人的身体健康与否还是绰绰有余的。
中毒都这么深了,你竟还在这费脑子的打仗,到底是谁不要命了?
恶狠狠的将装着解药的盒子拍在云湛手里。“琥珀散的解药,赶紧服了。”
齐湄给完解药就要走,至于怎么从军营里离开?云洛当年给她的玉牌挺管用的,别人一看就知道她是云氏族长夫人,根本不敢拦她。
齐湄还是没走成,云湛将她拉住了。“我说过,”
“你是否忘了我说过什么?”
说过什么?齐湄茫然。
“你最好永远都不会踏出别宫半步。”
齐湄想起来了,第三年的时候确定了自己不打算再回云府后,云湛恼怒下是说过这么一句话,但她也没太当真,都拆伙了,这种威胁还有什么用?
肥肉自己送上门,不吃就是傻瓜,十二年没有房事生活,不找补一下,云湛深以为,他还没君子到那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