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苦药

“爹，你知道那女的为什么跪在那里吗？”

“要是苏苏没办好事，他是不是也会这么对她？”

、、、、、、

拳头抛出的问题，没有人能解答他。

成为一个有血有肉有情感的人不是一件容易的事，牵挂的事太多。

不如以前自己做乞丐，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的生活，可这种感觉像是大麻，一旦尝试就会上瘾。

“爹，你多吃些肉，苏苏要是回来看到你瘦了肯定会不高兴的。”

“小牛，你也多吃点。”

拳头忙着给他夹菜夹肉，自己碗里却空空如也。

一桌子三个人，一个傻的，一个哑的，一个妹妹见不到，拳头看着这一大家子，大口大口的往嘴里扒拉米饭。

‘“吃。”

傻子爹把肉又夹给了自己，小牛在一旁不苟言笑。

练功一定很苦，黑了，瘦了，但是也长高了。

“快点长大，快点长，把妹妹接回来，一家子，团团圆圆的。”拳头拼命的想着。

“干什么吃的？两个小孩子都看不住。”

阐氏心烦意乱，前脚刚答应苏南山把如月找出来，后脚人就不见了。

跟苏南山预想的一样，自己家里丢了人，指定和自己的好老婆脱不了干系，自己这老婆本事大的很。

从自己搭上她之后，这官职一路坐火箭一样一路上升可见一斑。

两个人，各取所需。

一个图色图感情，一个图官职图利益。

“娘，您吃了药赶快好好睡一觉。”

春桃拿着手帕细心的擦拭着母亲嘴角的药渍，就像照顾一个初生的婴儿一般。

“娘感觉好多了，不用再抓药了。”

枯藤一般的双手上面布满了骇人的口子，老母亲怜爱的抚摸着春桃脸颊。

“又瘦了，等娘好了就能出去做活，你就不用这么辛苦了。”

“娘，女儿养你，您就只管享福。”春桃的脸上焕发着迷人的光彩，瘦弱的老母亲看着，嘴角也不自觉的往上扬起。

“娘现在就在享福呢。”

“远远不够娘，等我攒够钱，我带你去南方，给你买院子，再给你买几个仆人伺候着。”

眼见一碗黑乎乎的药见了底，春桃娘眉头都没有皱一下：“娘的心里比吃了蜜还甜。”

春桃放下缺了口的碗，帮娘掖了掖又板又硬的棉花被，看了一眼四周的土坯墙。

坐在床沿上沉寂了一会后，像是下了极大的决心，迈开了往外走的步伐。

“春桃。”

躺下的娘又坐了起来，看着被自己拖累的女儿，眼角有些湿润。

“怎么了娘？”春桃没有转身，仍旧是往外走的模样，手扶在门框上，又红又肿，完全看不出之前的模样。

“早点回来。”

春桃的心头一酸，眼泪不受控制的奔涌而出，她不敢答应，怕颤抖的嗓音又惹得母亲担心。

母亲满眼眷恋的看着春桃离去的背影，直到逐渐模糊消失不见。

那只像是皲裂的老树皮一般的双手，从床底下掏出一包白色的粉末，双眼空洞的看着前方尽管修补过但还是不停漏风的窗户。

三天前，自己咳出大滩鲜血，费了长的时间好大的力气才拾掇干净。

“顺她娘。”

“哎呦，春桃娘，你怎么起来了？”

“家里有只大耗子，麻烦你给我带包耗子药回来。”

“成，春桃娘，那耗子肉可好吃，药了浪费了。”

“可不敢，我这病不就是、、、、、、”

春桃娘捏着手里这包耗子药，机械的往嘴里倒去。

真苦啊，苦在嘴里，苦到眼里，苦尽心里。

“我的春桃，没了娘这个累赘，你可得好好活。”

女人呢喃一般的声音悠悠的回荡在气味苦涩的空气里，经久不散。

“只要你认下，我帮你娘找最好的大夫，我帮她养老。”秦姨娘的穿的珠光宝气，面色红润。

跪在脚下的春桃此刻显得面黄肌瘦，身形单薄，像是秋天一片摇摇欲坠的枯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