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结局卷九
翌日,萧清流醒来时天已经大亮了,他从床上坐起只觉神清气爽,心情也格外地好,昨天淋了冷雨昏昏沉沉了一夜,实在是难受至极,可是突然间,脑海里闪过几个旖旎的片段,他想起了夜里那场绮丽的梦。
梦中人温柔含情的脸柔顺地依偎在他胸膛,任由他孟浪索取,他记得她是谁,她是他那日在雨中倚翠桥边巧遇的女子。
她说她叫温画。
“温画......温画......画儿……”
不自觉地呢喃这个名字,萧清流心间一荡,浑身又燥热了起来,他情不自禁地看向里侧的床褥,手轻轻摸了摸,这里像是有人躺过的痕迹,他记得梦里她在他怀中待了一夜,萧清流将被子拿起靠近闻了闻,依稀有一缕幽香。
正想细细闻之,只见一人“砰”地一声将门踢开,靠在门边上看着他。
来人身姿窈窕,一身橙黄衣衫,乌发高高竖起用赤金色发环箍着显得格外英姿飒爽,她扬眉一笑,扯着嗓门喊道:“哟,臭小子,你醒啦,啧啧啧,看你脸上这表情......小子,你思春了!”
“子书?”萧清流瞪着来人,来人只是闲适地将自己的双手抱怀,一脸不怀好意地看他好戏,萧清流想到自己从小就说不过她,只能无奈道:“你不要胡说!”
来人笑得前仰后合。
萧清流摇摇头,起身去用清水洗脸,水中倒映的自己的脸,果真一片潮红,他有些疑惑,他跟在弥提禅师身边云游四海,向来清心寡欲,颇能自持,可是自从遇见温画之后,他就觉得自己所有的自持见到她时便尽数瓦解,见到她让他有一种圆满的感觉。
那一日在倚翠湖边,他昏过去之前她仿佛说了一句话:“萧公子,救命之恩,小女子无以为报,不如以身相许吧。”
可恨他当时竟昏过去了?错过好时机!
以身相许,他求之不得啊。
包子书见他洗个脸还能发呆,走过去一个脑瓜子磕上去道:“小子,你洗脸就洗脸,怎么还发呆了。”
萧清流感叹:他这个师姐的手劲儿可真大,跟小时候一样,一个她不顺眼,就喜欢动手,于是萧清流忙拿过布巾擦脸。
包子书是弥提禅师收的另一个俗家女弟子,比萧清流大了一岁,性情豪爽,事事喜欢以长姐自居,有时候也喜欢好打不平,其实是个惹是生非的主,经常惹了一堆事儿要萧清流帮她收拾。
萧清流的桌上已经端上了热气腾腾的早膳,包子书大大咧咧地往桌边一坐,拿起汤勺就喝起粥来,举止间没一点姑娘家的优雅。
包子书边吃着边道:“昨夜你大病了一场,可把你爹娘急坏了,喊了十几个大夫拥在房里给你诊病,又灌了你不少汤药,三更天才回去。”
子书吸溜着粥含糊道:“你昨儿晚上那架势我看着差点就是要过去了的意思。”
迟疑了下,子书又道:“清流,你如今二十岁生辰未到便回来,是不是太草率了,万一......”
包子书知道萧清流二十岁之前有个大劫,如果不能安然渡劫,性命堪虞。
萧清流净了手也坐到桌边道:“师父叫我回来的,他说这些年我的运势与往年有了极大的改变,说是或许我回到榆钱镇,能找到渡劫之法。”
包子书闻言,眉毛狠狠地一跳,筷子往桌上“砰”地一摔,怒道:“师父那个老混账说的话你也信?”
萧清流正喝粥,冷不丁被她这话吓得呛到了:“你这么说师父,不怕师父他老人家伤心?”
子书嗤了一声:“难怪他莫名其妙把我从南海叫回来,跑到你这里给你当护法。”
萧清流知道子书还在为小时候被师父捉弄的事耿耿于怀,但她心里也明白师父是个真正的高人。
以萧清流当时的身体状况,如果不是这些年弥提禅师的悉心调养,他只怕活不到今天。
师父说的话尽管有时候不靠谱但大多数时候还是可信的。
“我看你还是赶紧离开这吧,你看,你昨天刚回来就染了风寒还差点要了你的小命,这要是再待下去还不得一命呜呼?”
萧清流笑道:“我这不是已经好了么?”
子书忧心地正要再说什么,忽听萧清流道:“你昨晚可有看见什么人进了我房中?”
包子书咬着一口大饼晃了晃脑袋:“没啊。”
萧清流愣了一愣,隐约有些失望地低下头,子书嘿嘿一笑:“你不会是夜里烧迷糊了,看见神女入梦了吧。”
萧清流脸一红没说话。
包子书嚼着面饼,雪亮的目光炯炯地射过来:“那你窃玉偷香了没?”
萧清流:“......”
萧清流突然地回来,让徐父徐母异常地高兴,徐父更是从国都赶了十几天的路回来看多年未见的儿子。
但是当年弥提禅师的那句二十岁大劫言犹在耳,孙氏尤其担忧萧清流的安危,这些年尽管她思念儿子但也不赞成它回来,尽管这是弥提禅师的意思,孙氏高兴归高兴,言谈间还是疑虑重重,整个人恹恹地提不起精神,萧清流便在她身边温言安慰。
母子俩正说着话,只听下人慌慌张张回来道:“夫人,夫人,不好了,大人他出事了。”
只见徐父躺在担架上,满脸是血地被几个下人抬了进来。
孙氏奔过去看见丈夫如此惨样当场吓得嘤咛一声便昏了过去,萧清流忙先将母亲送回房,子书则去请大夫。
徐父的伤势不轻,但好在没有伤到要害,萧清流这些年四处游历,学了应急之术,在大夫来之前先替徐父做了包扎。
徐父幽幽地醒了过来,在萧清流的问询之下道出了事情的经过。
原来昨夜给萧清流诊病的大夫中有一位古稀年纪的老大夫,那老大夫在榆钱镇十分有声望,徐父向来礼数周到便亲自送了老大夫回家。
回来时便出了事。
昨日深夜似乎是起了雾的缘故,几名轿夫不约而同迷了路,将抬着徐父的轿子往榆钱镇外的老林子里抬,而后几名轿夫都像是中邪了一般口吐白沫地通通倒地。
徐父从翻了的轿子里爬出来,见到眼前景象被吓得不轻,正打算逃走,又见林子地上OO@@地传来些叫人头皮发麻的声音。
借着暗淡的天光,徐父才发现那些竟是一群蛇,那些蛇昂着头,诡异地扭动着身子往他这边游移过来。
听到这里,萧清流道:“父亲,你可有被蛇咬到?”
他方才给父亲包扎的时候光顾着他头上的伤势了,蛇咬的伤口都十分细小,他只怕是倏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