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决战1

后院有几株梨树在暖风未到时开了花，白色花瓣清清冷冷地落了几片，古雪将花瓣拾起来放到师娘的坟前，又把师娘坟上的杂乱的枯草清理了一下。最后才倒了一碗酒放到师娘的坟前。

少年抱着那把大刀，刀不离手，古雪依着师娘的坟，想起姐姐和长林哥哥，想起那个还没有好好在人间过一趟的弟弟，他们连坟都没有呢，她连她爹爹的坟在哪都不知道。唯一和爹爹有联系的师傅，当年那个古先生也变成一个小孩子了。

有风从山林里吹来，吹起她的发，此时的她内心无比平静。

少年在隔着她不远的地方站着，就这么静静地望着她。

她开始自言自语，亦或是对着少年说话。

“那儿是师娘和师傅的房间，我的房间挨着师姐和大师兄的，山上还有一间兵器库呢，你去挑挑，万一有你中意的。”

说着说着她就笑了，笑着笑着就又流眼泪，少年不为所动，还是抱着那把大刀不说话。

“那个时候啊我是真的开心的，你没有见过我的世界，她学什么都很快，就是不喜欢读书，后来外卖还有个小师弟，是个大胖子，不过他后来也不胖了，他养了两只小白兔，一直都是师娘和大师兄在照顾。”

“说出来你都肯定不会相信，外卖还养过一只老虎，它叫古小猫，它后来长的很大很大，它会出去觅食，三五天都不回来，它很乖，从没想着吃那两只小白兔。”

“师娘还会酿酒，她把梨子摘下来酿酒，剩下的就让大师兄带着我们下山把梨子卖了，卖了梨子的钱就用来换平日里吃穿用的。”

少年与她相处那么久，从没听她说过那么多的话。他以为她还会喝酒，出奇的那晚她没有喝酒，她去了她所谓的兵器库，倒腾了半天捞出几块木板子，她用刀把几块木板削了一下，他看到她的手心都磨出血了，她也不停下。

少年也是话少的人，“你要做什么？”

“给我的家人立个牌位。”

“用刀你很难弄的。”

“哈哈，跟在我身边那么久，还不知道你名字呢。”

“艾笑。”

“你并不爱笑，我总觉着我在那里见过你。”

“你杀了我师兄。”

古雪恍然大悟一般，“对，差点忘了，你是来杀我为你师兄报仇的。”

少年不说话了。油灯不够亮，渐渐有熄灭的模样，少年上前用刀拨了拨。

古雪将那些牌位刻上字，就着少年刚才拨过的油灯把牌位上小刺给燎了一下，虽然粗糙，但终归有。她把牌位放到桌子上，放眼看过去，有爹爹的，姐姐的，长林哥哥的，弟弟的，还有李叔和玉兰的。

她吹了吹桌上的木屑，用手拍把桌子拍干净，然后后退跪下去，深深地磕上三个头。

“云乐很快就来陪你们了。”

少年好奇，“你叫云乐？”

古雪淡淡一笑，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我可不可以请你帮我一个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