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亡魂

白茫茫一片的雪地上，红色的血点点染上白色，眼前的女子瑟瑟发抖，身上满是血痕，眉眼间流露出脆弱哀求的神情，古雪看着眼前的女子仰头大笑，她摘下脸上的面具，露出那张与雪色一样白的脸，红唇艳丽，她笑得癫狂，双眼溢出眼泪来。

“你不用求我，你只需要离开落雪门，离开往生就行了，很难做到吗？”

古雪收住眼泪，也收住笑容，慢慢地蹲下身，一双手覆上眼前人的脸庞，“你可以做到的。”

对方颤抖着身子，拼命点头，眼中满是哀求。

“他们不会找到你的，即使死也要离开，明白吗？”

“我能做到，我可以做到，你放过我吧。”

古雪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爱怜地看着眼前的女子，她跟她一样的年龄，她们都曾经都为林轩卖过命，“我放过你，你走吧。”

对方欣喜地爬起来，对着古雪磕头，雪粘上了她的发，粘上了她的眼睛，泪水弄花了她的脸，古雪起身，看着她站起来，看着她一步步走远，直到那个身影更远些了，她的刀飞了过去，刀进入那女子的后心，穿过她那女子的心脏，发出闷声又可怕的声响。

那女子直直地倒下去，血水从白雪之上蔓延出来，一直流啊流，直到流干流尽。

古雪站在原地叹气，看着那雪地里开出来的一片红色的花，睫毛轻轻颤动，她自言自语道：“我当然会放过你，可是一些仇，一些怨是要还了的，真是可惜，就这么死了。”

不论谁人见到此时的古雪都会觉得她是一个疯子，她杀人，杀很多很多的人，嘴里答应着放过，说着谎话，手上的刀并不会轻绕。

现在的她，像一个穿着铠甲的人，就连心也给是包裹着一层铁皮，她冰冷，无情，没有什么东西能够吸引住她的目光，没有什么能够讨好她。

唯有杀戮，唯有杀戮能带来她的舒心。

古雪还是站在刚才的地方，一步也没有动过，目光盯住的地方，倒下的那个女人，她记得很清楚，白婉婉的儿子身上的伤，她记得是什么样子的，那样的伤口，她一眼就能看出来是谁动的手。

当然杀了这个女子也并不是为了白婉婉儿子报仇，但是她心里会好受一些，仅此而已。

古雪慢慢走近那女子，把那把刀一点一点拔出来，徒手将刀上的血迹擦干净。雪地上有脚步声，脚踩雪的声音，是涩涩的，那个脚步声靠近古雪，少年冷静沉稳，双手抱着一把大刀，看上去那把刀比他手臂还粗的多，“走吧。”

古雪拖着身子，整个人看上去没有什么力气一般，裙摆拖地，扫起地上的残雪，那个少年停下脚步，表情冷漠，然而却伸手撑住古雪的臂膀。

一路踏雪来到一个小镇上的酒馆，天色渐渐暗下来，酒馆的人不多，小镇的晚上能来酒馆喝酒的人都是真的喜欢酒的。古雪嗜酒，已经到了无可救药的地步。

她和少年相对而坐，桌上的菜她也动几下，少年端着饭碗细嚼慢咽，而她则是细细品尝杯中的酒，她是觉得酒可以饱肚，简直是这个世界上最好最好的东西了。

少年好像习以为常了，把饭碗推到她跟前，知道她不会听劝还是张口道：“吃点东西，才能喝更多。”

古雪哈哈大笑，仿佛从没笑的那么开心过，“想不到你挺会说话，对，为了多喝点，我应该吃点东西。”

“恩。”少年惜字如金。

酒馆的老板很懂得喝酒的人，温过的酒香气四溢，配上几碟热腾腾的小菜，再冷的冬日都是暖的，暖的让人不想离开。

古雪扒拉两口饭，嘴里随便嚼了嚼，混着酒咽下去。

味道好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