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62 - 他似南风入梦 - 灯笼红染 - 都市言情小说 - 30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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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62

chapter62

小叔,要不,我们偷个情怎么样?

这话像大染缸,把满山白雪染成了五颜六色,把数九隆冬染得春意盎然,露骨,淫/荡。

偏生说出这话的人是救命恩人,也是个刽子手,是个杀人犯。

十九年前救了他,八年前撩拨他,七年前彻底属于他,却又在六年前狠狠捅了他心脏一刀后,转身就走。

可笑的是,了无踪迹这么多年,又突然出现在视野,然后张口闭口都是撩骚,还说要跟他偷情。

诚然表面一副“我对不起你我有罪”的模样,实际骨血里流淌的全是放浪不羁胆大妄为。

这一点,她倒是从小到大没变过。

然而,楚愈痕也不是那时候的楚愈痕。

那时候的他,势必会气急攻心,势必会满眼阴鸷盯着他,然后再擡手狠狠捏着她下颌,配上句:你他妈信不信老子现在就办了你,让你三天三夜下不了床。

现在的他却不会,因为在风雨里洗涤过,在血水里翻涌挣扎过,在无数个深夜里痛彻心扉过,早已淡然。故而,面对她赤/裸/裸的撩拨挑衅,他眸光幽暗只是刹那,须臾就被风雪吹散,取而代之的是戏谑。

他看着女人把自己抽过的那支烟抽完,目睹她从最开始的有恃无恐到露出马脚后的强装镇定,审视着她拙掠的表演,始终一言不发。

所谓道高一尺,魔高一丈。青晨被盯得头皮发麻,最后脑袋空空的,什么也不剩。她明白此一时彼一时,要真比谁更会隐藏情绪,以前她不是楚愈痕的对手,现在更不可能是。

两两相望,时间久到仿佛已经到了世界末日,青晨用脚尖踩灭烟蒂,再次开口,声音有些暗哑:“楚愈痕,我接受你的审判,怎么都行。”

“我没那权利,你也别把自己说得这么予取予求。”楚愈痕接得很快,语气裹着风雪,很冷,“我搞不懂,你回来,到底想做什么青晨?”

青晨仰眸看去:“我……”

“我没兴趣知道。”楚愈痕平静地掐断她的话,“你也别用这样的眼神看我,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我始乱终弃。”

听着他用和风细雨的口吻表达出了山崩海啸的威力,青晨抿抿唇,说不出话。

他继续说:“于理,你不欠我什么;于情,怎么选择是你的自由,你给过我,最后也甩了我,这事,就算两清……”

“我不两清。”青晨盯着他,坚定地重复:“我不要两清,我不跟你两清。”

楚愈痕被她突然的倔强和不知道哪里来的底气堵得有几秒没说出话,片刻才神色淡淡道:“怎么,真打算偷情?那人满足不了你?你他妈就这么地……”

微顿,他靠近,降低声音:“想被我操?”

青晨胸膛猛然喘了几口气,直勾勾盯着口吐操话的人,往前走,直到抵在他面前,中间一点缝隙都没有,才说:“你他妈又不是没操过,还不止一次。”

楚愈痕闻到了她身上的味道,在风雪里变得有些淡。

他垂眸,视线在她冻红的鼻尖上一闪而过,随即往后退了两步跟她拉开距离,漫不经心轻笑一声:“发这些浪实在没意思青晨。不管怎么说,你长途跋涉来到这里,喊我一声叔,招呼你吃好喝好是我尽的地主之谊,仅此而已。除此,我奉劝你好自为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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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直到晚上,青晨都没再见过楚愈痕,他没回家。

揣着这句蚂蚁噬血肉般的“我奉劝你好自为之”,那晚她相当于没睡,加上深夜烟瘾上头,更是难以入睡,丢了心似的在房里转了好几圈,最后打开了房里的衣柜。

一早就猜到里面会是什么,可当与它们面对面触上的那一霎,胸口还是如被钝箭贯穿,又被寒风照着血窟窿狂吹,疼得她浑身颤抖。

里面是几件她以前穿过的衣裳,叠得整整齐齐,因为年代久远,又或者是因为很久没被拿出来晒过,打开衣柜的刹那,迎面扑来一股强劲的霉味。而衣裳最底下,放着套手工剃须刀,以及一个手工陶制烟灰缸。

一个衣柜,将那些年她跟他之间的热烈和浓烈通通锁死。现如今得以窥见天光,却是霉味冲天,这霉味t像一道道沟壑,也像是毒液,在时光隧道里发酵发陈,最后成了解无可解的瘴气,渗透她的肌肤,瞬间发红,发痒,发痛。

青晨用手轻轻拂过十多岁时穿过的衣服,在这一刻更加坚定,势必要将这些霉味通通除掉,让它们变回原有的样子……

正在这时,不轻不重的脚步声响起,由远到近,随后来人直径开了隔壁的门,很快又关上。

楚愈痕回来了,但青晨没去打扰。

第二天的早饭一家人都在,却吃得异常和平。饭后,青晨知道自己该走了,但他见楚愈痕也有要走的意思,便顿了一脚。

楚母说茵茵难得回来一次,她娘俩想在老家多待几天,便让张静跟楚愈痕先回去。

这谁都看得出来是有意撮合,青晨下意识看楚愈痕一眼,那厢没拒绝,淡淡说了句:“收拾好东西,走吧。”

眼看着两人提着东西已经出门,青晨也拿上自己的行李箱,自顾自放在男人打开的后备箱里,温和道:“方便载我一程吗?我到镇上。”

楚愈痕侧眸看一眼满血复活的人,关上后备箱的门,没说话,算是默许。

不然还能怎么,让她走路去?他没那么狭隘,况且,如果真那样做,倒是像他有多记仇有多放不下似的,没必要。

临走时,青晨在没人的地方塞了个红包给楚母。

中国人刻在骨子里的礼节,推去推来手都推红。

一个说不能要,她现在有钱。

一个说她有是她的,她给是晚辈的心意,这么多年没来探望,无论如何都要收下。

那厢又道,真不要,再拿就生气了。

这厢也说,不收我也生气了。

推搡半响,楚母终究还是收下了那个沉甸甸的红包,笑眯眯把人送出门:“晨晨,下次又来玩,这里也是你的家。”

“好的奶奶。”青晨说着按了按太阳穴。

老人捕捉到,问她是不是不舒服。

她说没事,就是昨晚没太休息好,今天可能会有点晕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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