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十八) 决胜一线间 - 紫黄 - 零团子 - 纯爱同人小说 - 30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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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十八) 决胜一线间

近处的油灯连同坐椅、茶几被一一撤下,换上烧得极旺的几个铁架火盆,屋子才在真正意义上暖了起来。众人退到一旁,留出屋心一方空旷,拭目以待那即将展开的对战。

一人半高的火盆架旁,熊熊火光照上脸庞,绯红若舞,那是展昭不欲让人“解读”的掩映下的严峻,只有正在他面前的白玉堂才得综观全览。脱下外袍递到展昭手中,白玉堂咧嘴讥嘲道:“猫儿,你那是什么表情?怎么,难道你以为我会输?”

“如果白兄轻敌大意的话。”

白玉堂面色一凛,回身窃瞟正与柴文益窃窃私语的段忠义:“那个太子真有那么厉害?”

“有多厉害我不知道,但段家一阳指享有盛名,实非朝夕。再者,白兄可有注意到忠义太子有什么不一样吗?”

“你指的是什么?”

“他的个性、行事一点也不像个皇族。”

白玉堂道:“你是说他是假的?”

“我不是这个意思。”摇了摇头,展昭接着道:“太子身份绝对是真的,和我三年前见的是同一个人。如果是假,乔掌门一定早就发现了,不可能无动于衷。我想说的是,他行事处世的方法和我们所知的皇族宗室完全不同,更像是个江湖儿女。”

白玉堂哈哈笑道,“我看你那个皇帝也像江湖儿女。”

“白兄,这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你到底想说什么?别再拐弯子。”

展昭苦笑,随即正色道:“三年前我曾有听他近侍告诉我。忠义太子因十三年前叛乱的关系,并不长在宫中,而是随了天龙寺的一位段氏高僧四处游历。所以,他绝对不是娇生惯养好捏的软柿子,我也估摸不出他的功夫究竟有多高。”

“想说要我不能大意?”笑容始终绽放开,因那藏在言语内不用深究的关怀。“我明白的。包括我们只能输两场。”

宽慰让神色总算松弛,化作浅浅一笑,不过须臾又是敛起。“此外我还有一件勉为其难的事希望白兄可以答应我。”见白玉堂郑重点头,展昭遂附耳凑近。

“啪!”

火盆爆出一个响亮的火花。四散下的星火落到地上,跳了几跳,隐没在稳步上前擦得发亮的皮靴下。段忠义遥遥看向正在耳语的展昭与白玉堂,神情甚是惬怀。当见白玉堂终于走来,嘴角微微上扬仿佛是隐匿不住体内兴奋。他抱拳朗声道:“一直久仰锦毛鼠白玉堂大名,不想今日有幸得见。”

白玉堂颔首,“好说。只要太子不觉扫兴便好。”

知白玉堂话意,段忠义道:“与展护卫交手固然是我盼望已久之事,但能同与展护卫不相伯仲的白兄一战,也算平生幸事。就不知白兄打算如何比划法?”

“既然要比,自然比到尽兴。比到一方认输讨饶,如何?”雪白的袖口擦了擦同样雪白的剑鞘,明明多此一举,偏经不得侧头笑来的傲气凌人。

段忠义冷哼道:“这么说来岂不非死即伤?我生平还没向人认输讨饶过呢。”

云浪一甩,抗到肩头,白玉堂哈哈笑道:“这么说来我和太子倒是同道中人。我也是。”

见不得对方装傻充愣,段忠义脸色一冷,不快道:“既然如此投缘,自心领神会了,恐怕没必要多说。那么,”单手摊出,厉声,“请!――”遂摆开架势。

从傲笑到耸肩一笑,都是白玉堂的从容。右脚蹭了蹭地面,然后低头去看鞋底,用手背轻轻弹去积淤。左肩一顶,弹起云浪,恰指住前方段忠义。白玉堂道:“那么五爷我就不客气了。”

“嗡”地吟鸣,是云浪出剑的瞬间。

白玉堂的剑永远比他的心更快更急,因为只有在打斗之时,他的剑会成为心的端点,引领心之随性来去。

云浪急如雷雨,披靡扑来,势有千钧。剑花叠翻,明明远处只见一朵,中段化为数十,近身仿佛已是成千数百。朵朵不落空,全“镶嵌”进颈项与肩头间的空隙,分毫不差。

段忠义手无寸铁,面对白玉堂狂攻猛打,一时只有选择退避三舍。但他退一步白玉堂就跟进一步,给人集聚的压迫感。段忠义心中雪亮,这迫人之势是真,刺剑之为乃假。白玉堂的目标从头到尾都不是他,而是他两颈间因身形晃动扬起的发梢。只是他又岂能让他如愿。

眼见退无可退,就要撞上火盆架,突然那张绷紧的脸划过一抹冷笑,落地的脚脖一斜,原本狼狈退却的身形竟在一瞬间飘忽轻盈,足步错开,段忠义已向右滑去一丈。然那仿佛都在白玉堂的计算之内,只见原本握在两手的剑与鞘凌空抛出,转眼已交换了位置。

对白玉堂的咄咄逼人,段忠义却没有再退,脚下再是一转,竟迎着云浪当面扑去。白玉堂一个错愕,云浪已偏半寸,也就在那一刻,段忠义食指点来。

交错的一瞬,一段黑发,荡荡飘下。

同时,白玉堂像被一股巨大的手揪住抛了出去,眼看就要撞上旁端放置火盆的铁架,白玉堂突然身子转侧,单掌借力于地,又是一翻,竟是用身子依附住原本会被自己撞倒的铁架,顺势一滑,落定在地。而那铁架“咕噜”转了两圈,又稳稳定住。

段忠义抚掌而笑,丝毫不在意落在脚边被云浪削落两缕头发。

“白兄,好身手。”

眼神冰冷,一线极细的血丝渗出面颊。白玉堂自嘲哼笑两声,用两根手指轻轻拭去。

“彼此彼此。”

言未罢,云浪再次卷风弄云,挺直而上。

完全没有想到一开局就是如此惊心动魄。赵祯蹙紧眉头,手心已暗暗渗出冷汗。面色的凝重落在展昭眼中,却是舒心一笑。展昭道:“陛下放心,刚才那一指并没点中白玉堂。他早了一步将剑拦到身前,指力仅是打在剑上。不过白兄不确定大理太子的功力,所以又向后纵去,予以卸力,不想身后就是铁架,才看起来有点狼狈。”

虽然听展昭这么说,赵祯心头仍不宽:“那么他们两个的功夫究竟谁高谁低?”

“过招比试,讲究的并非功夫高低,而是克敌之法。”

“什么意思?”

目光黯然远去,落定在那正忽起忽落的白衣上,展昭悠然一笑,恍是融雪初阳。“他应该已经发现问题所在了吧。”

展昭说的“他”当然是指白玉堂。

白玉堂的确已经发现了,连段忠义也心知肚明。

一阳指乃以内力由指发出罡气隔空打物,罡气温淳平和,无形难知,实在防不胜防。所幸段忠义不过二十有几,内力修为尚没到登峰造极、炉火纯青的地步。而他所施放的罡气所到之处,更比不过云浪三尺剑长。所以白玉堂只要不近身而搏,非即时取胜,也算得立于不败之地,所以云浪舞若龙蛇,游刃有余。

自然段忠义也不是呆子,决不会坐以待毙。蓦地卖出一个破绽,引白玉堂挺剑而上,同时,段忠义身子一侧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向白玉堂点去。白玉堂机警,剑未出尽,已回撤。不想段忠义竟冷不防甩开袖子,一把绕住了云浪前端。白玉堂冷笑,手腕轻轻一翻,想切开衣袖,哪知竟纹丝不动。于此他面色大变的当口,段忠义的右手已经隔着包在剑上的袖布握了上去。

“抓到了。”

一抹得意侵上段忠义眼角,左手食指不迟疑分毫点向白玉堂肋下。

大惊,躲闪不及下,白玉堂足尖用力一点,向后荡去,同时撤手松剑。但段忠义似乎也没讨得便宜。他手掌一痛,云浪竟横里打起了转,趁着握力松懈的瞬间,硬生生从袖的包裹中脱离。剑身在空中打了个飘,又眼睁睁落回到那傲然伫立的主人手中。段忠义不甘示弱,不留喘息余地,又冲上前与白玉堂斗到一处。

打得激烈,白玉堂嘴上却还游刃有余,“啧啧啧,太子真不上道。有传闻中的夔龙蟒披身护体,怎么不招呼一声,不然我这口破剑自不会无的放失、丢人现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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