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起来了 - 重生后嫁给前夫他弟 - 陈瑰墨守 - 历史军事小说 - 30读书

她想起来了

她想起来了

“怎么会?要是我们有个孩子,我定然将世间最美好的一切都捧给她。只不过,你旧疾初愈,我担心你的身子受不了怀孕之苦。为了还没有出现的孩子,伤了你的身子,我如何忍心?”

肖泊回神,顺手捏了捏裴昭樱的筋骨。

日渐结实,这很好。

他压着喉头腥甜,好声好气,在盈盈灯火下,一双璧人,相互依偎,圆满得像是故事结尾有情人终成眷属的画册。

眉目含情间,肖泊轻撩着裴昭樱的衣裙,取悦她,让她快乐,因此,他的低喘和梗住,被误以为情动的标识,而不是内脏和血脉承受了非人的苦痛。

裴昭樱依托着他的手,起身一旋,落入他怀中坐下。

她隔着衣服一寸一寸抚摸着肖泊的腰肢,像是要将他的血肉和肌理深深印进脑海里铭刻。

“顾灏神医说了,我身子现在很好……肖采贞明明是在我们后头的,却比我们先有的孩子,肖泊,是不是你身子骨不行?你如实说了,我也不会怪你,大不了,我们一起想法子将养解决……”

撩得肖泊在情海中搅动,裴昭樱愈发得口无遮拦,要引他不能自控。

“好啊,为夫便要证明一二,看看到底是不是为夫不行……”肖泊理智溃散,垂首咬住了裴昭樱的耳垂。

他不确定,试药会不会给孩子带来影响,总不想裴昭樱有孕,每次欢爱过后他给倦怠至极的裴昭樱清理得万分仔细。

裴昭樱却痴痴地畅想着有个孩子承欢膝下的场景,让从她身体里诞生的生命,在她出生、长大的庭院里玩耍笑闹,伴着清辉醒来,填补父母人生最残忍的篇章。好像,如此这般,裴昭樱便能把少时失去双亲的自己重新呵护一遍,遮风挡雨,让前半生受过的所有苦痛一笔勾销。

肖泊实在是不忍打破她关于美好未来的畅想。

他担心自己的身子,支撑不起来裴昭樱想要拥有的一切。

极致的缠绵悱恻后,肖泊一遍又一遍地亲吻着裴昭樱的脸颊、脖颈,透着不为人知的恋恋不舍,在红罗帐中呼唤着她的名字,“阿樱”“阿樱”。她雪白的脖颈细弱秀美,好像轻轻一折就能折断,肖泊动过疯狂的念头,要是他活不长了,就带她走吧!反正,该死的人,在他的谋划布局下,或早或晚都会迎来生命的终结,裴昭樱身上的所有仇都报了,那她会孤零零地在世上吗?和他一起走好不好?

……肖泊的手从她的脖颈处滑了下来,替代以轻柔的唇舌,他疯了才会有那样的念头,他历经千辛万苦才让裴昭樱获得了正常人的人生,一个健康的躯体,怎么能怕九泉之下孤单,要将她毁掉?那样,他和肖与澄之流有何区别?

“阿樱,你答应的,永远不可以离开我……”

在极致欢愉的顶峰,肖泊在裴昭樱的耳边重复着她许下的誓言。

权臣困于头疾不能惹出乱子,长公主不理世事,驸马励精图治,在一桩桩案子的秉公法办下让民冤民屈得以昭雪,龙嗣延续,纵使皇帝龙体抱恙,大梁朝在种种误打误撞下竟然呈现出了二十年间未有的欣欣向荣。

也许,无为而治,减税,还富于民,治大国若烹小鲜,不折腾百姓,正是休养生息之道。

裴昭樱想着,等朝局快些安定了也好,将肖泊从裴珩那要回来,不再被塞得罪人的差事,让他们关起门来过安生日子。

哪知道,她不找事,有麻烦主动找上门来。

肖采贞腹中胎儿渐大,胎像稳了,宠冠后宫,捧着肚子给裴珩吹着枕头风:

“臣妾近日做了噩梦,总疑心着皇嗣的安危,思来想去,怕是有件臣妾家乡为胎儿祈福的风俗还未履行。说是……要夫家福德深厚的女眷在高楼处点亮明灯,能保佑胎儿平安降世,长大后福寿安康。臣妾思来想去,想麻烦长公主殿下为龙嗣祈福,可,又唯恐太辛苦了殿下……”

“不过是燃灯罢了,这有何难?”

“臣妾曾冒犯过殿下,不想殿下介怀此事,不肯为我儿祈愿。”肖采贞怯生生开口,全然不见了从前的性情,审时度势,活脱脱换了一个人。

“过往不过是误会而已。皇姐大度,必然不会抓着往事耿耿于怀,龙嗣要紧,皇姐不会不允的。”

裴珩沉浸在温柔乡中,完全忘了肖采贞胆敢在宫中下毒,那一阵子将他们吓得肝胆俱裂,慷他人之慨地轻飘飘替裴昭樱原谅了。他自打从娘胎出来一贯体弱,新的生命,是新的希望,他精神随之振奋不了,裴昭樱险些被害死,又与他何干呢?他自己,自己的孩子,安稳无虞便好了,其他人不过是随手可以利用之物,为皇帝鞠躬尽瘁死而后已,本就是臣子应尽的本分。

何况,只是让裴昭樱点灯祈福罢了。

又不是要了她的命。

裴昭樱接到旨意,一阵无言。

她对裴珩失望透顶,谈不上难过,就是为自己感到不值和好笑。

肖泊临去大理寺当值前得了这个消息,皱眉不满:

“皇帝真是贵人多忘事,你别为了肖采贞的事爬高上低,随便敷衍过去便罢了。”

“我何尝不恨她谋害于我?只是,孩子是无辜的,有了个新的生命,好像冲淡了过往的仇怨,再大的愤恨,对一个还未降世的孩子总硬不起来心肠。”

肖泊板着脸,半件事都不想再让裴昭樱替他们办。

裴昭樱用面颊蹭了蹭他的脸:

“放心好不好?点灯祈福而已,不会出事的,我就去邀月楼简单点几盏灯,那里还算是你的地盘呢。就当行善积德了,希望我们命里的孩子,有明灯为指引,也能快些找到我们。”

肖泊实在对这番希冀无力招架。

顾灏不能保证以肖泊试药后的身体能够孕育健康的孩子。

在裴昭樱描摹的美好愿景中,一颗希望的种子被种下,肖泊松动恍惚,颤着声音答应,叮嘱裴昭樱格外注意安全。

其实,他根本没听说过老家有夫家女眷燃灯祈福的习俗。

裴昭樱选在了邀月楼的望湖阁顶楼进行仪式,视野开阔,南北通风,没有旁的宾客往来打扰,入眼便是金明池无尽碧绿蓬勃的荷叶,随风微微晃动着托举华美盛放其间的菡萏,叫人看了便生了心旷神怡之感。

裴昭樱临窗吹着微风,仿佛回到了纵横自在的少年时代。

滴翠挑了几盏荷花灯,挑着好听的话说:

“主子,你瞧这几盏荷花灯,花瓣重重叠叠,看着像真的荷花一样!多应景啊,挂上去,外面的人还会奇怪,是哪儿来的真花花灯呢。”

“好,只挂着荷花灯,未免单调,你们都挑些有趣的灯赏玩。有想带回去的,只管记在我账上,不必拘束。”

今日绮罗身子不适,腹泻跑了一夜的茅房,人都快脱水了,便让小丫头滴翠顶了她的缺。

滴翠开始是在外院做一些粗活,见不着主子的面,有一日绮罗看她老实,捧着做活计做到红肿的手对着墙角嘤嘤地哭,动了善念,将她往内院里提拔。滴翠没辜负大丫鬟的赏识,最会张嘴逗人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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