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嚼人口舌 - 江有归舟 - 江意难平 - 都市言情小说 - 30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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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嚼人口舌

“正是,不曾想您也识得她?”井夫人周氏有些惊喜,心想莫不是遇上熟人不成,这下可好,有她帮着带入这个圈子,嫣白的婚事局面更容易打开了。

卫善夕脸色僵僵,似有难言之隐一般,磨磨蹭蹭地才开了口:“不仅识得,我还是姐儿的亲姨母呢。”

虽卫善夕口上这么一说,但周氏也察觉其神色有异,心起的热络之心凉了小半,只得扯着嘴角笑道:“兜来转去原是一家人啊。”

卫善夕点点头,摸了摸茶盏,模样十分可惜地叹了一句,“不曾想您家二公子竟与姐儿定了亲。”

周氏方端起了茶来啜了一口,听卫善夕拿了这般语气来说话,顿时有些不解,“怎了?您此话何解?”

卫善夕故作难堪,几次三番看了周氏的脸色,这才好似顶不住周氏的疑问,勉强开口:“毕竟我也是姐儿的姨母,此话原不该我来说。但井夫人初来驾到,不知京城底细,我既知此事,又实不忍心见夫人蒙在鼓里,还望夫人莫要见怪。”

周氏愈发疑惑,胃口都被卫善夕给吊了起来,摆了摆手,让其有话尽管直说:“有甚事您直接说就是。我初来乍到,很多事皆不知晓,还等着各位夫人提点两句呢。”

卫善夕见客套话也说了,也就不再兜圈子了,“这话让我说来实在为难,但夫人实是心底良善之人,若我不说,怕是日后夫人会怪我。姐儿被江老夫人宠惯了,性子难免有些骄纵……”

坐在卫善夕身旁的钱夫人,不过仗着亲眼见着某会春日宴姐儿拍桌大骂,听两人在谈姐儿,就也凑过来搭话,“哪是有些骄纵而已,你莫因着姐儿是你外甥女,你就藏着掖着不把真相说出来。”

言罢,钱夫人又转头同周氏道:“这桩婚事,我劝您还是再考虑考虑罢。姐儿性子恶劣,不尊重长辈也不是一两天的事儿,就说六年前的江府春日宴,我就在场。想想那年姐儿也不过九岁罢,就已这般不识规矩,敢在外人面前拍桌大吼,骂自己的母亲。要我说,她被江老太太宠得这般无教养,还真是白生了一副好皮相。”

说着,钱夫人又将话头一抛,将视线放在卫善夕身上,“还不止这一事,就连她作为姨母,在初到京城那年的春节,回娘家一聚,也姐儿被骂过呢。”

周氏听了视线也落到卫善夕身上,只见她一副难为情又有些尴尬的样子,心情有些微妙。

卫善夕见周氏脸色变了变,就知此事须得趁热打铁了,毕竟先前多少个问姐儿亲事的,都被她一个个挡了回去。

“她素来同我姐姐不亲,对我态度差些,也是正常的。”卫善夕口上就这么一说,脸色却分明不好看。

钱夫人看得清楚,周氏自也看得明白。

钱夫人又接着说了一嘴:“井夫人,若不是您初到京城,不知这事儿,我也不会多嘴一说。但井二哥儿实是个厉害人物,就这么被蒙在鼓里,实可惜得很。

您若不信,大可多去些宴会,多问问,可是我们平白赖了姐儿,她做得不敬之事还少么,若不是得江老太太护着,就以她与她娘亲这般交恶,还指不定会说个甚对象呢。再说了,京中也不少适龄男儿,江老太太偏给她说到你们昌平去,要说不是怕名声不好,在京中寻不到好亲事,才在老家说亲,我就不信了。”

先前中伤姐儿的话,周氏还半信半疑,而钱夫人最后这话才真正戳中周氏了。

说来也是,当初出面主张定亲的也是江老太太,卫氏更像个甩手掌柜。再说了,以姐儿的这般相貌,在京中要寻一门好亲又有何难,偏偏要到昌平来说亲,这点怎么看也有些不合常理罢。

这疑惑的种子这才牢牢地埋进了周氏的心田,井大奶奶楚氏在周氏身边服侍,也旁听了一耳朵,听到后头眉头也轻蹙了起来。

井嫣白以为是寻常的宴席,不知周氏还打着亲事的打算,在另一桌上与同龄的姑娘谈天。

等宴席散了还嬉嬉笑笑的,显然与姑娘们聊得很来。

钱夫人与卫善夕两人合作了好些回了。单说这回钱夫人的表现,就让卫善夕拍手直叹,她立时除下了腕上的一双绿玉镯子,赠到钱夫人掌中。

“你这回反应得还挺快,接话接得可真妙,我瞧那周氏现时心里定是焦灼着,想着要怎样解了这门亲呢。”

卫善夕见钱夫人面上虽笑,但眼睛还定定地瞧着自己头上的玳瑁云纹挂珠钗不放,就按下心下的不快,暗啐骂一口,贪得无厌。

卫善夕伸手取了玳瑁云纹挂珠钗下来,也塞到钱夫人手里,钱夫人这才满意地点点头,接话道:“这是自然,我配合你这般多次,哪能还不知你意,你话一开口,我就知要说甚了。”

……

井大奶奶楚氏端着调养身子的药膳进来,周氏侧卧在美人榻上不知在思索着甚。

“娘,我给您端了药膳过来。”楚氏将小托盘置于桌面,就去扶周氏起来。

周氏看着神色恹恹,比今早出门前脸色更差了。

周氏由着楚氏扶了起身,坐到杌凳上,一勺一勺着地捞着药膳盅里的汤水,显得忧思甚重。

周氏原先身子就弱,一越冬,这身子就经不起熬,才休养了半个月的好气色,半日就都毁了去。

“娘,您莫多思多虑了,身子要紧。”

“嗯,这……”周氏原想同楚氏说说自己的担忧,但又觉着背后嚼人口舌不妥,更何况那人还是自家未过门的二媳妇,遂,又摆了摆头,叹了一声,“无事。”

楚氏见周氏无心吃药膳,就知其定是将今日那钱夫人与黄夫人之话听入了耳中,等周氏用毕,她便收拾了碗具,出了屋门。

楚氏吩咐了下人去打探姐儿的名声,果然如钱夫人所说那般。怎知才过两日,就连井周白,都发现了自家娘亲的面色异样。

井周白有些心急,拉了楚氏就问:“娘的脸色怎这般差,药膳不是日日都熬么,我瞧着先前吃得还不错啊。这两天怎就变了个样,憔悴了不少。”

此事楚氏原不想同自己相公说,毕竟是未过门弟媳之事,说出去总归不好。

楚氏犹豫着并未开口,井周白将她的神情看了个遍,误以为周氏的病情有变,心下一急,就拉着楚氏的手,面上带了薄怒发问:“究竟是怎的一回事?速速说来!”

楚氏想起昨夜周氏默默立于井时白屋前的身影,一时间就忍不住,将两日前去宴,在宴席上发生的事同井周白说了一遍。

井周白听了果然有些不知所措,这事,尽管姐儿未过门,怎么算也是弟弟屋里的事,他一个大哥怎么好插手去管。

正无言中,就听问一声熟悉的音儿从亭子后的绿林飘出,恍然大悟道:“原是如此。”

话音一落,井嫣白就从绿林后走了出来。

“三妹妹,你怎在此?”井周白有些被吓到,正与自家娇妻说着话,这头就窜出亲妹来。

井嫣白摇摇头,摊开手心道:“我可是无心的,我先来的此地,坠子方才掉了,我才去那儿拾的,怎知就听见了你们在说娘的事,我才没有出面回避。”

井周白与楚氏听了,脸色才不如方才那般。

井嫣白才没有理会兄长与嫂嫂的神色变换,只气气道:“我看那钱夫人与黄夫人居心不良,不是有句话说,宁拆一座庙,不毁一桩婚么,那黄夫人还是姐儿的姨母,这番话说着是为我们好,但她与我们又无半点关系,替旁人操心,却在外人面前中伤姐儿,这事难道不怪么。我与姐儿都接触了不下十回了,可没见有像她们说的多差劲,人还是挺好相处的。”

楚氏知井嫣白同姐儿有些交情,但此时却不得不出声道:“这话同我们说也无用,还是要同娘说才是。

这姐儿同你是聊得来,但娘现时忧心的是却是她与家人相处不洽,不敬母亲长辈,怕她搅得家里一团乱。我那日在旁听了一耳朵,娘的脸色是到后头,听了钱夫人说江老太太老远到昌平定亲,这才变的。”

“这钱夫人,臆测之话也能随便出口,准不得是我二哥出色,人老太太见了心喜,就起意定下了么?”井嫣白不想在耗时于此,甩了袖子就往井夫人周氏那儿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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