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飞了
四爷脸色剧变,刷地一声站起,“可是摔到要紧处!?!”
太医脑袋用力一磕,不敢耽误地快速说道,“福晋这一摔虽是起因,但主要原因却是因胎儿过大。福晋骨架较小,平日运动又少,胎儿要出,原就已是困难,可、可似乎还用了不该用的药,致使宫缩不力,行气瘀滞,便是难上加难!”
四爷瞳孔一缩,怒声问,“不该用的药!?如何可能!!福晋用药均有太医指示!你的意思,是吃食有问题!?有人毒害福晋!?”
所有正院下人们听见此言,吓得脸色俱是一白!
若是牵扯到毒,便意味著接下来为了清查凶手,所有人都得挨上一顿严刑拷打!!这要福晋撑过了还好,要福晋撑不过,那、那全数被打死甚至不会有丁点波澜!!
所幸太医立刻摇了头。
这位太医姓况,年约五十上下,也是宫内专责妇科的大夫之一。是不是被下毒他倒是有自信抓的准,也知道自己轻轻一句话,就关乎许多人生死。尤以妇科遇过太多能力以外之事,笃信积德行善、垒及自身,便是时间紧迫,也必须多说几句。
况太医扛著四爷威压,快速而清晰地交代道,“在下之见,该是福晋用了私方的补药所致。福晋距产期尚有近月,胎儿养的这般大已有殊异,应有额外进补无疑!而这补药当中当有一味山蛛,平时有舒缓肌筋、促进入眠之效,用于孕妇,却会造成宫缩不力,行气不如常人迅速,是以才有福晋如今之难!”
太医这么一说,四爷神色便立时有异。他这会儿想起前阵子正院报来、福晋私下购进的那些药材!!那也是自己唯一没有亲自参与的环节!!可福晋明明说那药方是得了太医与他额娘的同意!怎会出错!?
难道,是福晋骗了自己?!她竟真的私下用了没经太医确认过的药方!?她心中到底如何是想!?是受人窜辍!?还是轻信小人!?她身边又如何有此歹毒之人!?
一连串的疑问,伴随怒气登时冲上四爷脑子!可这会儿紧闭的房门已听不见福晋动静!现下就算追究清楚了,又当如何!?
捏紧拳头,四爷压抑问道,“那现在该当如何!?太医可有方策!?”
况太医脑袋再度重重一磕,头也不抬了。这也是他必须把前因后果给交代清楚的缘故,否则,谁又敢下这般重大的决定!?
“在下、在下必须给福晋用上几味猛药,方能凭藉药力助产!若否,以福晋目前体力,怕是难以独立产下胎儿,如此,拖久了,福晋性命也是……”
参片在最开始的时候已被太医带了进去。四爷过来后开了前院库房,也把备著的全都送进了房里。之后太医药方开了出来,煎药之人由一组变为三组,就在众人等候的边院不停歇地动作!
四爷心底一沈,“猛药可是有害处?”
“正是。便是撑过了这关,福晋日后、日后亦将寿数有损,也无法再孕。按例,这药需得请示四爷同意才得用,如今时间已是拖不得,还请四爷尽速下个决定!”
“寿数有损!?如何损法?”四爷微震,没想事情竟会严重如斯。
况太医咬牙,直言到,“不到十年!”
四爷似乎微微摇晃了下,“若不用药,福晋几成撑的过?”
况太医却是一僵,竟没像先前般有问必答。
“几成!?”四爷心中一凉,喝道。
“两、两成不到!”
四爷一滞,呼吸粗重地瞪著太医,似是咬牙切齿。“那、又需再问?”
可微微发颤的太医又能如何!?他已尽了人事,也只能听天命。
不论是福晋的命、抑或他自己的命。
就听四爷重重吐了口气,末了一声“用”之后,木然而沈重地坐回椅子。
重归漫长而心惊的等待。
宁西抿著唇,旁观著这一切。遗憾自己并没能有生产新知能帮的上忙。
见四爷这般,坐于他身侧的宁西,也只能伸出手,静静握上四爷有些冰凉的手掌。或许会被挥开、也或许会被斥责,但这是他病没前,家人彼此间,唯一能给互相的安慰了。
只不过,四爷没有挥开。
他沈冷如冰的面色,就似神魂已抽离了这躯壳。带著恍惚。
之后,宁西也觉得自己像是看了一出不太真实的电影。
福晋凄厉的哀嚎,在太医进去没多久,重新响了起来!
便是与福晋不甚熟悉的宁西,听著这样的嘶喊,也真心为她心惊与心疼。先前被自己握住的四爷的手,甚至也因为这个,逐渐能觉出他真实的微颤。就像那里头每一声的尖叫,都抽著这只手的主人的心。
宁西只能更用力紧握。
便是痛了,也是一种微末的支持。
这般的折磨,到了快日正当中的时候,房内终于传出了令人惊喜的婴儿啼哭!
只要哭啼一出,不仅是胎儿获救,至少福晋也算跨过了大部分的难关!
所有人面上都有了一股隐约的欣喜。
四爷不由松开了宁西的手,站起身,眼里的希冀与活气重新回来了。
可这时,房里却又传出了一阵模糊的惊忽与吼叫!!
“出、出血了!!福晋出血了!!!况太医!!这---”
“快!!快把福晋的---”
“没用啊!!况太医!!一点反应都没有!!该怎么---”
门外的四爷这次真的晃了晃。
被宁西与苏培盛从旁撑住,四爷白著脸,摒息听著里头的所有动静。
直到、没人可以记得清那是隔了多久之后,房门终于开了。
头一次,四爷动动嘴,却没能把话问出口。
可也无需他问。